不僅僅如此。他的手腳全斷,倒是落得一個和皇千重同樣的下場。
不同的是,皇千重的骨頭是被傅風雪捏碎的,如果沒有妙法醫治,很難恢復。
而傅風雪的手腳則是被皇帝用蠻力轟斷的,屬於他自己把它們送上去-也就是說,其實當時的主動權在傅風雪的身上。做爲一名高明的武者,即便面對的是皇帝這樣的高手,他仍然知道應該怎麼保護自己的身體不要受到致命的傷害。
也正是如此,纔給秦洛後面的救治保留了一線生機。
秦洛對診骨治骨也頗有一套,先是從明朝時期醫學國手柳時元所著的《斷骨》一書中汲取了不少營養,後來師從藥王秦錚,來到燕京後又和診骨大師顧百賢多方切磋驗證,醫術更是精進。
剛剛下山,秦洛就在泰山腳下的酒店幫傅風雪把斷骨接好。骨傷越早接好越好,如有延誤,後患無窮。
他同樣把碎骨歸位,然後開出藥方讓人買來數十種藥劑煎藥熬湯。又讓人買來十幾種新鮮藥材搗碎成泥,把它們糊弄在傅風雪的雙手雙腿上-當初米紫安摔傷小腿,秦洛也用的是這兩種辦法救治。不過,傅風雪的身體彪悍一些,耐藥性也強上不少,秦洛特別針對他加重了劑量。
所以,傅風雪的手和腿上除了有黑糊糊的一層藥泥外,並沒有石膏鋼板等物固定。
看到秦洛表情不善,離的心裡也很不好受,蹲在秦洛面前,問道:“怎麼樣?”
秦洛一轉身,就居高臨下的看到離白色T恤無法包裹的飽滿酥胸。白嘩嘩的一大片,看起來非常的耀眼。長期運動的女人發育的確實要好一些。
他趕緊轉移目光,說道:“不是很好。不過也不礙事。”
和皇帝一戰,傅風雪使出了自己最巔峰的武技,也同樣使出了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氣。
特別是最後和龍王配合的那一擊,幾乎讓他差點兒脫力死掉。
幸好秦洛現場渡氣,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傅風雪的症狀屬於嚴重脫力後的後遺症,只不過這種狀況又遠比脫力要嚴重的多。如果非要找一個形容詞來解釋的話,秦洛只能把它叫做‘抽空’。
身體完完全全的抽空了。虛不受補,即便現在用大補藥方去滋補都沒有效果。
也就是秦洛的《太乙神針》有點兒用處,因爲秦洛渡進去的氣可以立即和傅風雪體內的氣融合爲一體。
問題是,那些融合爲一體的‘元氣’又很快消散,沒有在身體形成循環。如此一來,傅風雪的身體還是個空殼子。
聽到秦洛說‘不礙事’,離的心裡才稍微安心。
秦洛說不礙事,那就證明真的不礙事。
秦洛安慰了別人,卻欺騙不了自己。
其實傅風雪的這種病況並不樂觀。如果說活命的話,那是沒有問題的。以他的身份地方,以龍息療養院能夠爲他提供的各項康復手段,以自己的醫術---保他再活幾十年都沒問題。
可是,傅風雪是一名武者,是天下間一等一的人物。讓英雄癱瘓在牀,這生生是一種罪過。
龍王癱瘓幾年就頹廢至此,傅風雪下半生都這麼不死不活的躺在躺椅上,他能夠受得了?
他要讓他康復,他要讓他站起來,他還要讓他恢復原來的實力-第三條纔是最艱難的。
秦洛看向傅風雪,說道:“我先用銀針試試。”
傅風雪不置可否,秦洛也不再問。徑直取過針盒,把銀針消毒後,《太乙神針》最平和的觀音手施展開來-----
觀音手,外表溫和,內裡霸道。這對傅風雪來說對症下藥。因爲他的經脈和丹田都很虛弱,所以渡氣的方式不能過於粗暴。他的身體空曠,如果一點點的渡氣滋補,需要的時間又太長太長。可能後面的氣渡進去了,前面的氣已經消散了。
所以,霸道的內勁兒又可以快速的滋潤他的全身經脈大穴。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半個鐘頭後,秦洛的額頭開始出現汗珠。
他收針擦汗,看着傅風雪問道:“傅老,感覺怎麼樣?”
“呼-呼--”傅風雪的鼻腔裡傳來鼾聲。
秦洛一臉愕然。
在他幫傅風雪扎針的時候,病人竟然睡着了。
“你不說不礙事嗎?”離抱怨的說道。說話的時候,秦洛和離已經離開傅風雪的小院,朝着龍息隊員們住的白色小樓走去。
“確實不礙事。”秦洛耐心的解釋着說道。他知道離是因爲關心傅風雪才情緒異常,無論是龍王還是傅風雪都是她父親一樣的人物。“不過還需要一點兒時間。”
“那他怎麼睡着了?”離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因爲他的身體很舒服。”秦洛笑了起來。“觀音手的氣比較溫和,能夠迅速的充盈他的身體。就像春天曬太陽冬天吹曖氣一樣,讓他的身體很舒服-----他的精神不好。身體一舒服,自然就容易睡着。”
“看到他這樣。我很難受。”離小聲說道。
秦洛沉默了。
良久,說道:“我也是。”
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變成現在這般病秧秧的樣子,給人一種英雄落魄的感覺。
然後秦洛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一定可以把他治好。師父的漸凍症那麼難治,不也被我治好了?”
“是他自己好的。”離說道。
秦洛快哭了。就算你不想兌現當初的諾言,也不能完全抹殺我的功績吧?
秦洛初來龍息治療龍王時,離對他的醫術持有懷疑態度,並且說如果秦洛能夠治好龍王,她就嫁給他-看來這女人是想抵賴了。
白色小樓的客廳裡沒有人,大家都各自有任務,很少有時間窩在屋子裡休息。
離敲響軍師的房間門,很快的,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身休閒裝扮的軍師站在門口。
深藍色的睡衣,棉布拖鞋。長皮披肩,清秀精緻。仿若芙蓉出水。
軍師沒想到秦洛也會出現在門口,說道:“你們先坐。我換身衣服。”
她又把門關上了。
離看了秦洛一眼,在門口喊道:“不用換了。秦洛要幫你治療傷口。”
房間裡沉默了一會兒,房間門再次被軍師拉開。
霞飛雙頰,不敢直視秦洛的眼睛。
她看着離,說道:“先讓她幫你治吧。”
“你不治?”離問道。
“---”這個問題還真是讓軍師難以回答。
說不治吧。她捨不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身上留下一條又一條傷疤?
治吧,又有點兒不好意思。因爲她也很清楚,想讓秦洛給自己治療傷口,必然是要脫掉衣服的-----她怎麼好意思讓離知道自己在秦洛面前脫過衣服?
想到這裡,她就有點兒氣憤秦洛的智商。
“這個白癡,不會單獨一個人過來?”她在心裡想道。
“你先治。”軍師固執的說道。“我要不要治-----以後再說吧。”
“你先。”離很有‘孔融讓梨’的精神。“你的傷比我嚴重。”
“你年輕,我老了。”
“你是姐姐-”
現在,兩個女人又開始推讓誰先治的問題了。看這架勢,一時半會兒還難以爭論出個結果。
“別爭了。”秦洛喊道。
軍師和離一起閉嘴,轉過臉疑惑的看向秦洛。
“進來。”秦洛說道。然後徑直從軍師的身邊穿了過去,走進了她的房間。
軍師愣了愣,跟着走了進來。
“離也進來。”秦洛喊道。
離遲疑了幾秒,也跟着進屋。
“關門。”秦洛說道。
離把門關上,然後一臉茫然的看向秦洛。
“這個傢伙想要做什麼?非禮?”
然後,她就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的樂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有人敢非禮軍師和自己-----而且還是同時進行?難道他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嗎?
“醫藥箱在什麼地方?”秦洛問道。
“在衣櫃下面的格子裡。”軍師說道。
秦洛輕車熟路打開衣櫃,無視上面的內衣內褲之類的女性貼身小物件,從下面的格子間裡找到一個醫藥箱。
他打開醫藥箱,從裡面取出手術刀、剪刀、酒精棉球以及繃帶等各種各樣的醫療用口,頭也不回的說道:“傻站着幹什麼?脫衣服。”
“脫衣服?”軍師和離一臉驚詫。
“不脫衣服我怎麼治療?”秦洛覺得這倆個人的問題實在是蠢得無可救藥。
“你要給誰治療?”軍師問。
“倆個人一起治。”秦洛說道。“趕緊脫吧。脫完躺成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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