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仇家的車子停在秦家門口,秦洛正準備出門時,離站起身說道:“我也去。”
她不擅長交談,又不知道如何和秦洛的家人打交道。別人問一句她回答一句,這種滋味實在是太痛苦了。所以,她覺得還不如出去放鬆放鬆。
“浣溪,你要不要過去看看?”秦洛笑着問道。他這麼做是爲了表明自己和離的清白。剛纔離說要跟着過去時,很明顯的,秦家人看着他們倆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離的性子雖然冷了些,但終究是一風華正貌的小姑娘,自己帶着她跑來跑去的是怎麼回事兒?
“我不去了。”浣溪淡淡說道。“我在家裡照顧貝貝吧。”
現在,林浣溪是典型的賢妻良母了。只要讓她和貝貝在一起,她就會覺得很開心。
“那我們走了。”秦洛走過去捏了捏貝貝的小臉,說道:“要聽浣溪姐姐的話。不許調皮。”
貝貝也學着大人的模樣,說道:“你也要聽浣溪姐姐的話。不許調皮。”
在一羣家子人的鬨笑聲中,秦洛帶着離出門。
“浣溪,怎麼不跟秦洛一起出去玩玩?”秦洛奶奶走到林浣溪面前,笑着問道。
同樣都是女人,自然對這種事情比較敏感。離看起來對秦洛黏得很緊,她這做奶奶的,不得不爲這未來的孫媳婦擔心。
畢竟,林浣溪在秦家的表現非常不錯,贏得了每一個秦家成員的喜歡。
“沒關係的。”林浣溪智慧不凡,自然聽出爺爺的言外之意。心裡很是感激,安慰着說道。
“哈哈,也是。我們家秦洛啊-----從小就害羞,和女孩子說話都臉紅。以前在家的時候,賀家的那個孫女倒是整天跑來找他,他連面都不肯見-----總是嚇着躲得遠遠的。”秦洛奶奶一臉驕傲的說道。
她哪裡知道,那個時候的賀月月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胖妞,秦洛就算對她有什麼想法-----人家也未成年啊?
一個未成年的小屁孩兒整天滿臉崇拜仰慕的看着你,你是什麼樣的想法?
林浣溪笑笑,沒有說話。
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如果不是見到他眼神清澈,不含情*欲的話,她根本就不會讓他進門。
但是,再怎麼看,他也和‘害羞,和女孩子說話都臉紅’的男人沾不上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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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家人坐在一起很痛苦吧?”秦洛笑着問道。
“只是不知道應該和他們說些什麼。”離躺在座椅上,面無表情的說道。
“醜媳婦都是要見公婆的。以後你要是去婆家怎麼辦?”
“我沒準備結婚。”
“是嗎?是誰說如果我治好龍王,她就嫁給我的?”秦洛打趣着說道。
“現在並不需要了。”
“如果我說需要呢?”
“我就答應你。”
“真的?”
“然後再去告你重婚罪。”
“-”
兩人一路爭吵,又先是恢復了以前在燕京時的那種生活狀態。
救回了貝貝、離也安全回來,秦洛的心裡還是很歡喜的。雖然心裡還有些隱患,但是-----人活着總是要多想些快樂的事情不是?
到了鏡海仇家,仇煙媚已經得到消息等在門口。
看到跟在秦洛身後下車的離,笑着說道:“在你身邊,總是能夠見識各種各樣的美女。這位小姐是?”
“離。我的朋友。”秦洛笑着介紹。
又給離介紹仇煙媚,離有些驚訝這個女人的風韻氣質。但也只是和她點了點頭,說了聲你好。
“仇老爺子呢?”秦洛問道。
“已經安靜下來。璣在在房間裡和戴維斯先生聊天。”仇煙媚一邊引着秦洛和離往後院走,一邊解釋着說道。
“和戴維斯聊天?他不認爲他是藍眼睛妖怪了?”秦洛疑惑的問道。
“爺爺不發病的時候----還是正常的。”仇煙媚苦笑着說道。
怎麼說戴維斯也是美國著名的精神病治療專家,在精神疾病領域,在世界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沒想到在他嘴裡也就是一藍眼睛妖怪。
到了後宅,就聽到戴維斯正在用英語說着什麼。接着,便是仇仲謀在後邊的翻譯聲音。
“爺爺,戴維斯先生問你以前有沒有特別不喜歡的人?”
“很多。”
“他們現在還是否健在?”
“有的在。有的不在。”
“你有沒有想過要攻擊報復他們?或者說,你已經攻擊報復過他們?”
“他問這些幹什麼?”仇老爺子的聲音明顯有些不耐煩。
“爺爺,戴維斯先生是有名的精神領域專家。他想和你徹底的談談-----瞭解一些你心底的真實想法和恐懼的來源。”仇仲謀笑着解釋。
“我沒有恐懼。這個問題我也不想回答。”仇老爺子板着張臉說道。
“爺爺。你要配合戴維斯先生。這樣我們才能儘快治療好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好了。我累了。你們走吧。把這外國人也帶走。我看着煩。都問得是一些什麼怪問題?問問題就能治病了?”仇老爺子滿臉怒氣的說道。
秦洛嘴角浮起溫柔的笑意,對這些身居高位,心裡藏着無數秘密的老人來說,他們寧願死,也不會把自己的心事透露出去的。
他們怎能容忍一個外人把他們的內心世界扒得赤裸裸的?
仇煙媚快步走了進去,笑着說道:“爺爺,仲謀也是爲你好。”
“爲我好?找了個老外-----話都不會講,還要人翻譯。這怎麼溝通嘛?問的問題也是莫名其妙。我沒辦法回答。”仇老爺子顯然對自己的這個孫女還是比較喜歡的,說話的態度也溫和了不少。
當他的視線放到秦洛臉上的時候,眉頭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說道:“我怎麼覺得你有些面熟?”
仇煙媚大喜,說道:“爺爺,你還記得他?”
要知道,爺爺以前患病後,等到他清醒過來,其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記不住了。而秦洛上次來的時候爺爺正處於發病期,他離開的時候爺爺又睡着了,根本就沒在爺爺清醒的狀態下見過面。
沒想到爺爺竟然對他還有印象。這算不算是治療的契機呢?
仇老爺子搖了搖頭,說道:“不記得。只是有點兒面熟。”
秦洛給仇煙媚打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說出自己給仇老爺子治病時的情景。笑着說道:“我前段時間來拜訪過仇老。可能仇老爺子不記得了。”
“是嗎?難怪我看着親切。”仇老爺子信以爲真,笑着說道。他總覺得對秦洛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仇仲謀原本將視線放在秦洛的身上,等到他無意間發現站在門口的離後,視線再也難以挪開了。
他牽扯出自己認爲最好看的笑臉,在和離的視線相對時,對着離笑了笑。離像是沒有看到似的,面無表情的把視線轉移開來。
仇仲謀笑笑,卻是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爺爺,秦洛是個很厲害的中醫。我專門把他請來給你看病的。讓他給你看看好不好?”仇煙媚笑着說道。
“秦洛?也姓秦。”仇老爺子沒有多想,說道:“好吧。就讓他來看看。還是中醫靠譜些。望、聞、問、切,再開幾幅中藥-----我還就是信任中醫。”
“老爺子,我來給你把把脈。”秦洛笑着說道。聽到這老爺子是中醫的鐵桿粉絲,秦洛心裡也很高興。
“把吧。”仇老爺子很配合的把手伸了過來。
這讓站在旁邊的戴維斯很是羨慕,自己問幾個問題對方都不配合,這個中醫一來,病人就這麼熱心配合。
要知道,如果病人不願意配合的話,醫生是很難有施展醫術的辦法的。
戴維斯是西醫,主張心理和軀體的雙重治療。可是,他都沒辦法和老爺子溝通,又怎麼能夠治療他的心理?
看來,這個病人自己只能放棄了。雖然要放棄那天價的就診費用有些可惜。
想到這個,戴維斯就一臉歉意的對仇仲謀說道:“先生,對於你父親的疾病,我很抱歉。你也看到了,我們沒辦法形成有效果的溝通。所以----我想還是應該交給更合適的人手裡。比如我面前的這位中醫先生。”
“什麼?戴維斯先生?你要走?至少,你要先等到我父親的病情穩定下來。今天真是抱歉,我一定會努力勸說他配合你的治療的。”仇仲謀挽留着說道。
“怎麼了?”秦洛一邊幫老爺子把脈,一邊問道。
“戴維斯先生要離開。”仇煙媚說道。
“不行。”秦洛着急的說道。“萬萬不行。一定要把他留下來。”
“爲什麼?你需要他的幫助嗎?”仇煙媚說道。
“是的。”秦洛說道。“他是最好的道具了。我還準備把他也帶到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