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
管緒愣了。寧碎碎愣了。連一臉冷酷的火槍都露出愕然的表情。
這都什麼時辰了,他還有心思和人談電影?
“很巧。我還確實看過。”管緒說道。想笑,可是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還是沒能笑出聲來。
雙手和雙腳連中數槍,這樣的懲罰如果施加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就承受不住了。
“那就好。”秦洛點頭說道。“希望你能承受的住。”
秦洛說話的時候,已經從袖子裡取出一根兩寸多長的細長銀針。
管緒心神一震,便明白了秦洛要做些什麼。
《風聲》是秦洛所看過的爲數不多的電影之一。而且,這部電影是他的爺爺秦錚特意打電話讓他留意的。
之前秦洛不明白,爲何爺爺會推薦他看這樣一部電影。因爲他知道,爺爺都很少接觸電子設備一類的東西,更不用提要他看電影了。
當他看完這部電影后,便明白了爺爺的用意。
在諜戰電影《風聲》裡有這樣一段讓人記憶深刻的鏡頭:強硬的吳大隊長被綁在刑架上,皮開肉綻,滿身鮮血。爲了逼出內奸‘老槍’的身份和下落,僞軍開始搖動手柄,動用電擊酷刑。
‘嗞嗞’的電流聲讓人毛骨悚然,吳大隊長渾身顫抖,腮幫子直打哆嗦,伴着淒厲的慘叫。但是,慘叫聲落,沒事,吳大隊長挺過來了。
僞軍特務處長陰森森地露着白牙,說道:“吳大隊長身子骨硬,不怕電!”
於是,秦洛同學的同行,江湖郎中六爺這時出場了。
六爺把小箱子打開,輕巧地拿出一根小小銀針,蘸了點藥水,衝着吳大隊長腳後跟就去了。
一聲更慘的叫聲,吳大隊長開始抽搐。再來一針,紮在太陽穴,吳大隊長噝噝吸氣。最恐怖的一針紮在胸口,吳大隊長口噴鮮血如瀑布,昏死過去。
江湖傳言,六爺三針下去,認罪的認罪,畫押的畫押。從來沒有一個能夠熬得過去的。
這部電影熱映後,有一個問題引起了民衆的廣泛關注:鍼灸真的有這麼神奇嗎?
秦洛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鍼灸之妙,遠比電影中演的還要神奇。
不得不說,古人對人體的瞭解是非常深刻的。他們通過無數次的身體實驗,對人體的某個穴位的功用都瞭如指掌。
甚至,他們還能把這些分門歸類。
秦洛豐富的醫學知識一方面是因爲爺爺親傳以及吸收了《太乙神針》的營養。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方面,是因爲他博覽羣書的緣故。
小時候身體不好,別的孩子去學校唸書的時候,他在書房裡面看書。別的孩子出去玩電動打遊戲的時候,他還是在看書-----別的孩子長大成人,牽着小女朋友的手去花前月下或者花錢日下的時候,他還在看書----
秦家是醫學世家,書庫裡面的藏書量非常大。各種醫學雜錦前人筆記偏方秘本數不勝數。
秦洛雖然長的清清秀秀的,看起來一幅溫順善良的模樣,可是骨子裡卻對那些詭異的東西很是偏愛。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從書庫裡偷了《玉*房秘技》自己藏起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在庫房裡發現了一本《針罰》。
《針罰》就是這樣一本書,詳細的介紹如何用一根小小銀針來懲罰別人,如何在看不到傷痕的情況下給人最大的傷害。
《風聲》裡面那個六爺扎的三針確實是《針罰》裡面介紹過的,名爲‘溼三針’。所謂的‘溼三針’就是需要藉助液體藥物的輔助來扎針。
而秦洛沒有攜帶藥物,所以,他所要施展的便是‘旱三針’。
如果說‘溼三針’是入門級針罰的話,那麼‘旱三針’便是中等級別的考覈級了。還有‘火三針’和‘冰三針’,前者是將銀針燒燙,後者是將銀針用冰塊冷凍-----這兩者屬於高等級針罰,受針者死。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看到管緒的緊張表情,秦洛笑着說道。笑容有些靦腆,有些羞澀。像是他很爲自己呆會兒做的事情感覺到不好意思似的。
“我只是很好奇。”管緒說道。“人類總是對自己所未知的東西感到疑惑。或許真正經歷過後才發現,不過如此。我們有太多這樣的經驗和教訓了。”
“我儘量不讓你失望。”秦洛說道。“不然的話,就是丟了前輩們的臉面了。”
秦洛提着銀針就往管緒走過去,也沒有給銀針消毒的意思-----誰管他會不會感染髮炎?
“我沒有太多的時間了。”秦洛說道。看了眼牆上的鐘表,說道:“五分鐘。五分鐘之內,你一定要告訴我解藥。”
“如果你----再說話的話,可能就只剩四分鐘了----”管緒冷笑。“時間越短,我越有可能挺過去。”
“三分鐘足夠了。”秦洛自信的說道。
他走到管緒面前,一針扎向他的手指頭。
然後旋轉着,讓大半截銀針緩緩的進入他的手指。
“十指連心。只有心痛,你纔會真正的感覺到疼痛。”秦洛笑着解釋道。
“我-----”管緒剛說出一個‘字’,便怎麼也說不出話了。
痛!
刺骨的痛!
撕裂般的痛!生不如死的痛----
這痛感一下子襲來,像是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突然間翻起了驚濤巨浪----
僅僅是第一下子的衝擊,就差點兒把管緒的神經給衝跨。
“嗯-----嗯嗯-----”管緒鼻子裡傳來悶哼的聲音,咬着牙,憋着氣,身體緊緊的崩着。
他臉上的肌肉抽搐着,太陽穴的位置不斷的凸起下陷,像是兩個鼓起又泄掉的氣球,額頭上的汗珠越流越急,汗如雨下,身上的傷口疼痛像是放大了無數倍,流血的速度也在加快----
“這一針叫做剜心。意思就說是,把心一塊塊的給割掉。”秦洛站在旁邊解釋着說道。“書上說從來沒有人能夠扛過去。或許你可以打破這個記錄。抱歉,我實在沒有時間去讓你體驗其它的手法了。”
管緒的眼眶溼潤了,然後大顆大顆的流眼淚。剛剛開始那眼淚還是晶瑩的,接着,就越來越渾濁。然後變黃、變淡紅,紅的像血----
再接着,哭出來的眼淚便是鮮血了。
不僅僅是眼睛,他的鼻子、嘴巴、耳朵都有血水滲出來。
這就是我們經常提到的七竅流血。
管緒的身體拼命的掙扎,拼命的扭動,想伸手把那根扎進手指裡面的銀針給拔掉,想咬舌頭自盡----可是,他的身體像是被人點了穴似的,根本就沒辦法動彈。
“不要想着掙扎。在我的銀針沒有拔出來的時候,你的身體根本就動不了。”秦洛看穿了他的想法,笑着說道。
秦洛看了看錶,說道:“不錯,你已經堅持了四十五秒,還有三分鐘十五秒。”
那一刻,管緒覺得自己生不如死。
他已經覺得如一個世紀般那麼漫長,原來只是堅持了四十五秒?
還有三分鐘十五秒?還有三分鐘十五秒?還有-----
腦海裡存着這樣的念頭,管緒就有種崩潰的感覺。他如何才能堅持這三分鐘十五秒?這每一秒都如一個世紀般漫長的三分鐘十五秒?
寧碎碎也看過《風聲》,她沒想到世間還真有這樣的刑罰。
看到管緒這個時候的慘狀,她有種不忍目睹的感覺。一向溫文爾雅的管緒,沒想到也會落迫到如此悲慘的境地。
昔日的朋友變成今天這樣的敵對位置,還真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情。
火藥則對這個非常感興趣,他已經從門口移步到秦洛的身邊,近距離的觀看欣賞着,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還有兩分鐘了。”秦洛說道。“如果堅持不住的話就眨眼睛。那樣的話,我就拔掉你手指上的銀針,讓你立即解除這樣的痛苦。”
兩分鐘,也就是一百二十秒----要在平時,這很短暫,轉眼即過。
可是,對此時受刑的管緒來說,那完全是讓人放在油鍋裡炸放火上烤一般的痛苦。不,要比那個還要痛苦百倍千倍。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裡霍然倒地一般,他拼命的眨動着眼睛。
秦洛快速出手,一把拔掉那根施刑的銀針,喊道:“解藥呢?給我解藥。”
“杯子。”管緒虛弱的說道。
“杯子?”秦洛掃向茶几上的紅茶杯,端起杯子裡的茶水就給凌笑灌了進去。
“各位,再見。”管緒看着幾人慌亂的圍向凌笑,在心裡輕輕說道。
火藥看着他釋然的表情,閃電般的出槍射擊。
砰!
子彈打在他的胸口,發出刺耳的響聲。
可是仍然晚了一步,管緒已經咬碎了一顆牙齒。
一聲悶響傳來。管緒的嘴角溢出大量黏稠的黑色鮮血。
火藥跑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對看過來的秦洛說道:“死了。他的體內裝有生物炸彈,內臟都炸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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