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穌知道秦洛所說的‘同伴’是指愛麗絲,他知道愛麗絲可能遭遇不測。但是,他沒有轉身回頭。
這個關鍵時刻,稍有不慎,他這個山寨版‘耶穌’就要去見真正的耶穌。
“我沒有聽到它的聲音,證明它已經死了。拿已經死去的愛麗絲來威脅我,這就是你的智慧?”耶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大頭。“你弒殺了神的使者,神必會賜你災難。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秦洛有些煩躁這個滿嘴聖經經典語錄的傢伙。他是一名殺手,人命對他來說如螻蟻草芥。可是,他卻不斷的以神的名義懲罰這個降罪那個——這就像是華夏國內的一些公務員,一邊喊反腐倡廉,一邊大肆收刮民脂民膏。
清一色婊子養的!
“它沒死。”秦洛拍了拍鬼面獒的醜臉,想讓它動一動或者嘶吼一聲。可是它很不配合的一動也不動,跟真得死了一般。
秦洛只得放棄了這種讓它自我證明自己活着的打算,解釋着說道:“它只是中毒了。人面蚊病毒。”
“人面蚊病毒?”耶穌的眉頭皺了起來。“非洲國家和華夏曾經大規模爆發過的瘟疫?”
秦洛說道:“非洲國家是大規模爆發過。但是華夏國只是一場小事故——很快就被我們的專家組給撲滅了。你沒看過報紙嗎?”
“只是你們的政府擅長隱蔽真相而已。”
“你——”秦洛原本想反駁的,但是想了想,他說得確實是事實。
人面蚊病毒的真相確實被隱蔽起來了。而且,政府不僅僅是在這件事情上喜歡隱蔽真相。在其它的很多事情上,也都是如此處理。
“如果沒有我的解藥,它就真的要死了。”秦洛大聲說道。“放下槍,我給你解藥。”
當初秦洛在寶島的時候對一個黑幫混混使用過。後來受寶島政府的懇求,秦洛配兌出人面蚊的解藥救了那個叫三星的混混一命。可是,他的嘴脣卻一直是純黑色的。這是人面蚊侵襲後的後遺症。
“放下槍。我就死了。”耶穌笑着說道。“你的朋友是個用槍高手。我低估了你們的實力。之前你們故意開車把我引到這兒來,我還以爲你們是自不量力——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是誰派你來的?”秦洛問道。
“如果我說出來了。我就不是耶穌。”耶穌的表情輕鬆隨意,並沒有過多的擔憂和恐懼。“麻煩幫我照顧好愛麗絲。我會再來向你們討回來的。”
說完,他的嘴巴再次撮起,發出一種更加尖利的哨聲。
啾——
天空中,一隻灰色的小鳥呼嘯着撲向厲傾城她們所在的汽車。
來勢兇猛,而且又行蹤詭異。
眼看着,就要落在汽車的車頂。
“它身上有炸彈。”耶穌笑着提醒。
大頭左手的那把槍仍然指着耶穌,右手的槍突然間擡起,一槍把小鳥給打飛了出去。
小鳥厲叫一聲,然後快速的墜落在地上。
沒有爆炸?
大頭知道自己上當了。
可是,已經晚了。
“他動了。”
耶穌的眼睛一凜,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手舉金槍,對着大頭的腦袋就扣動了扳機。
同時,大頭也發射出了左手槍裡的子彈。子彈破膛而出,撞向耶穌的心臟。
同歸於盡?
不。他們都不想死。
大頭側過了腦袋,讓飛翔的子彈在他的臉上撕扯掉一塊皮肉,劃出一條鮮血淋淋的凹槽。
而耶穌的身體像是突然間長高了幾釐米似的,原本飛向他心臟的子彈從他的腹腔穿棱而過。帶出一條長長的血花。
耶穌顯然是故意做出這種選擇的。避開了心臟的要害傷口,讓子彈從其它可以承受的身體部位穿過去。
這一招看似簡單,但是卻困難重重。
對槍械的熟悉和子彈力度的瞭解,對時機的把握並且要在沒有任何啓動勁道輔助的情況下突然間把身體給擡高——
因爲距離太近,兩人的槍法又太準,這是他們能夠做到的最高難度的躲避和承受最小範圍的傷害。
這些動作都做的很細微,很隱蔽。除了當事人雙方,其它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只看到一個臉受傷了,一個肚子中毒——其實,他們已經避開了真正的殺招。
大頭顧不得臉上傷口傳來的灼熱痛感,甩手就把兩隻黑色手槍丟了出去。
打光了子彈的手槍也是武器。如果使用得當的話。
哐——
耶穌的手裡突然間又多了一把刀子,一刀把兩把槍給同時砍開。
接着,那把刀子呼嘯着朝大頭的胸口扎來。
大頭身體一側,躲開刀子的利鋒的時候,眼前已經失去了耶穌的身影。
不遠處的塞納河裡傳來水花四濺的聲音。他還是選擇跳河逃走了。
以這種很不光彩的方式。
大頭再次給槍裝滿了子彈,跑到河面去查看了一番,確定耶穌真的離開,不會再次返回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後,這才慢慢的走到戈爾面前。
“怎麼樣?”大頭聲音沉悶的問道。
戈爾捂着肩膀靠在欄杆上,因爲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臉色蒼白嘴巴乾裂,但是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他咧開嘴笑了笑,說道:“精彩。厲害。”
他說的‘精彩’,指的是大頭和耶穌的戰鬥。他說的‘厲害’,指的是大頭竟然和耶穌這種怪物打了個平手。以前,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個看起來老氣橫秋但是年齡卻不大的同行。
大頭從懷裡摸出一瓶藥粉丟出去,對戈爾說道:“塗上吧。”
戈爾拿起那瓶藥粉看了看,上面寫着幾個簡單的大字‘軍用生肌粉’。
“我也有這個。”戈爾把手裡的藥瓶丟給大頭,然後從自己懷裡摸出一瓶一模一樣的藥粉。“沒有急時包紮是想找機會幫點忙的。但是——根本就沒有插手的機會。”
說話的時候,他把那整瓶藥粉全部都倒在了前後傷口上。不知道是不是過多的藥粉堵塞了口子,還是這生肌粉當真有神奇的效果,子彈穿透出來的血洞當真不再流血了。
秦洛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大頭和戈爾一人拿一瓶藥粉在治療傷口。而且,那藥粉瓶是如此的熟悉。
認真的看了看後,笑着問道:“這藥還不錯吧?”
大頭沒有回答。倒是戈爾誠實一些,說道:“藥效很不錯。就是份量太少。配備的不夠多。”
秦洛尷尬的笑笑,說道:“好東西都是稀少的嘛。金蛹珍貴,現在一直在尋找它的替代品。以後產量上來了,就能夠爲每一位執行任務的軍人多配備一些了。”
戈爾詫異的看着秦洛,說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秦洛從他手裡接過藥粉瓶,指着上面的‘騰龍公司生產’的字樣,說道:“這家公司的老闆正坐在車上。”
戈爾愣了愣,沒有說話。
王九九跑下車,拉着秦洛的手關心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手怎麼樣了?還有沒有知覺?——天啊,都腫成這樣了。怎麼辦啊?”
秦洛笑着說道:“沒事了。我只是劫持了一條狗而已。受傷的是他們倆個。”
王九九又看着大頭和戈爾,問他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要不要送去醫院。兩人都拒絕了。
“這個殺手太厲害了。”秦洛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是被誰請出來的。”
秦洛的仇敵太多,他都不確定到底是誰會在這個時候想把自己幹掉。
管緒背後的那個神秘組織嫌疑最大。他們太神秘了,神秘到讓人害怕。也正是因爲這害怕,任何時候,秦洛都不敢對他們掉以輕心。
韓國的那個李承銘也不是善輩,侵犯到利益的西藥集團也有可能下手。甚至,連巴黎政府和警方都有理由做出這種事情——
秦洛無奈的想。以後自己的人生註定是波瀾壯闊充滿曲折的。
“他不僅是用槍高手。還是一個馴獸師。”大頭說道。
“馴獸師?鬼面獒?”秦洛問道。
“鬼面獒生性殘暴,常人難以靠近。他能夠收服,並且能夠
用哨聲使喚它賣命。這就足夠說明他的厲害。可惜,之前我忽略了這點。”大頭心有餘悸的說道。“後來,他又招來野鳥。這種鳥本身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它的爪子或者全身都浸染過巨毒——甚至就像他說的那樣,可以在這種飛鳥的身上裝有觸發式的毒氣裝備或者濃縮性炸彈。這樣,殺傷力就奇大無比。”
當時在雙方對峙的情況下,耶穌突然間招來飛鳥,着實讓大頭很是爲難。
他不能確定飛鳥有沒有炸彈,但是,他肯定不能讓車子裡的兩個女人冒險。
所以,危急關頭,他還是選擇了舉槍射擊。
也正是因爲他的異動,引發了一系列的惡鬥,爲耶穌的逃跑提供了鋪墊。
大頭想,如果當時飛鳥攻擊的目標是自己。怎麼辦?
那個時候,他唯一的選擇,就是開槍和耶穌同歸於盡吧。
天知道,他還馴養了什麼恐怖的動物?
想起這個,心裡更加的欽佩這個對手。
他不想死。所以,自己也就不用死。
秦洛聽到大頭又是說在鳥上綁毒氣瓶又是裝炸彈的,苦笑着說道:“我每天忙活着救人,卻有人每天想辦法去殺人。這還真是分工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