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的腳踩在了洛莘的腳上,洛莘向後倒去時,被秦洛大力拉扯了回來。
於是,洛莘的整個人便撲進了秦洛的身上。香玉滿懷,入鼻處是淡若蘭花的清香。即便秦洛覺得這於情於理不符,也忍不住多吸了兩口。
洛莘粉臉通紅,眼眸含怒。多少年了,她的胸口都沒有被這麼大力的碰撞過。
胸口是疼疼的,那種痛感所帶來的酥麻傳遍全身,卻又讓她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甚至,她心中渴望這種程度的撞擊。
當然,也可以更加的猛烈一些。
“還要別人告訴你先邁哪隻腳嗎?——我先退左腳的時候,你就邁右腳。我先退右腳的時候,你就邁左腳。這是常識。你連常識都不懂嗎?”洛莘面帶薄怒的說道。
她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過份,或許還有些刻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說出來了。就像是個小女孩兒在對自己的男朋友撒嬌——
“真是該死。”洛莘如此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態,暗自在心裡罵道。“剋制。要剋制。他是兒子的對手,也就是自己的對手。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拉攏和——迫不得已的打擊。”
“我不懂。”秦洛說道。“我都說了我不會跳舞。也沒什麼天賦——還是不要跳了吧。我們退場。”秦洛說着就要離開。你生氣,我可不奉陪。你又不是我老婆。
“等等。”洛莘一把拉住秦洛的衣袖,說道:“這個時候不能退。”
說話的時候,她的態度無端的就軟化了許多。這種轉變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爲什麼?”秦洛問道。
“音樂還沒有結束。我們卻提前退場——別人會妄加猜測。”洛莘解釋着說道。“這是燕京。燕京的水到底有多深,你應該是清楚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落入有心人的眼裡,都會被無限的放大和深化。我們沒必要成爲舞池中的異類吧?”
秦洛理解這種狀態,也認同她說的話。但是不喜歡洛莘和他說話時居高臨下的態度和把他當做土鱉的語氣——哪個土鱉願意被人罵土鱉的?
“我可以陪你繼續跳。但是——我真的不會。”秦洛說道。
“沒關係。我教你。誰也不是第一次就能夠學會的。”洛莘輕笑着說道。
說話的時候,她又伸手搭上了秦洛的肩膀。秦洛也不再小氣,很大度的摸上了她的屁股。
洛莘瞭解了秦洛小白到什麼程度後,再次教授起來便認真仔細的多,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都會提醒。秦洛也不是白癡,而且他還有很不錯的武術功底。所以這一次的配合還算默契,在洛莘的帶動和牽引下,秦洛也逐漸步入了‘舞蹈’的境界。
這個小小的波瀾很快就過去了,燈光暗淡,秦洛和洛莘站的位置又不在舞場中心,兩人的短暫停頓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秦洛雖然很小心的避免,但是男女相擁在一起跳舞難免會磕磕碰碰。而且秦洛還是個新手,也仍然會出現他踩到洛莘的腳或者邁錯腳撞入洛莘懷裡的事情。兩人也不以爲意,認認真真的跳着這支舞曲。
只是和其它舞伴不同的是,兩人的眼神幾乎沒有任何交流,偶爾碰到也很快移開。秦洛的精力大多都在應該邁那隻腳上,而洛莘的心神也神遊物外,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地方。
不過站在秦洛的立場上,摟着一個豐滿肉*彈跳舞的感覺還真是不賴。
至少,他現在沒有中途逃跑或者換人的想法了。
當抒情的音樂結束,燈光再次亮了下來。
洛莘很自然的鬆開了秦洛的肩膀,端莊豔麗的說道:“謝謝。”
“這句話應該由我說纔對。”秦洛笑着說道。“你是第一個和我跳舞的人。”
“是嗎?那我可真是榮幸之至了。”洛莘抿嘴笑道。“你還真不是個好學生啊。”
“你也不是個認真的老師。”秦洛也反擊道。
“希望還有跳舞的機會。”洛莘對着秦洛微微躬身,然後轉身離開。
秦洛看着她窈窕的背景和一搖一擺的臀部,不由得把視線放在自己的手上。
“也不知道是怎麼保養的。還真是挺有彈性。”秦洛暗自想道。
回到聞人牧月喝茶的地方,秦洛說道:“你不上去跳一曲嗎?”
“跳。”聞人牧月點頭說道。
“和誰跳?”
“和你。”
“我學的不太好。”秦洛說道。“剛纔就踩了別人的腳。還差點兒摔跟頭。”
“我知道。”聞人牧月說道。“我學的非常好。”
“———”
於是,當第二首音樂響起時,秦洛只得學着其它的紳士對着聞人牧月伸出了手。
聞人牧月沒有故作矜持和猶豫,很自然的把手放在秦洛的手心,然後兩人手牽着手走入舞池中心,並且主動伸手搭上了秦洛的肩膀。
這是全場最怪異的一對組合。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看起來像是一個老學究。而且動作生疏古怪,像是萬年古墓裡爬起來的殭屍在跳舞。
另外一個也沒穿禮服,白色的襯衣和黑色的小西裝外套把她襯托的飄逸妖豔。這是一種揉合了男性和女性共通的美,剛柔並濟,華麗性感。
這也是全場最矚目的一對組合。
因爲女伴是聞人牧月,因爲這是聞人牧月的第一次處女秀。
以前,聞人牧月從來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跳舞。也沒有人見識過聞人牧月的舞姿。
甚至有很多人懷疑聞人牧月根本就不會跳舞,或者說以她的性格是不屑於學習這些東西的。雖然做爲一名名媛不會跳舞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就是有人這麼認爲。
但是,今天他們才知道,原來她不是不會跳,她只是拒絕和別人跳。
她的舞姿是那麼優雅那麼高貴,即便她在和人跳舞時也是不苟言笑的。臉上沒有愉悅或者痛苦的表情,只是專注認真的做着這一件事情。就像她平時工作時一樣的表情。
眼神堅定,步伐輕盈,女王氣勢籠罩全場。
秦洛引人矚目的原因不是他笨拙的舞步,也不是他古怪的衣服——而是,他是全場唯一一個和兩任燕京第一美人跳舞的男人啊。
智公子秦縱橫沒有這樣的豔遇,狂人白破局沒有這樣的機會,連太子皇千重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只有他,剛剛摟完上一任燕京第一美女洛莘,轉眼間就把現任的燕京第一美女和或許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小富婆聞人牧月給牽了出來。
貨比貨得扔,人會比會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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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莘回到休息室的時候,皇千重正站在玻璃慕牆前看着外面一對對翩翩起舞的賓客。鄭存景站在他的身後,臉上的表情算不得好看。顯然,因爲秦洛栽贓的事情他受到太子的訓斥。
看到洛莘進來,鄭存景和她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便輕聲離開。
洛莘走到皇千重的身邊,和他一起注視着外面輕歌曼舞的世界。
兩人都沒有說話的興致,和外面的熱鬧喧譁相比,這個小空間靜謐的可怕。
良久,洛莘開口說話打破了平靜。
“做爲主人。你應該出去請一位淑女跳支舞。無論是請誰跳都好。這是禮節。”洛莘說道。
“就像你邀請秦洛一樣?隨便邀請一個人?”皇千重譏笑着說道。顯然,他在屋子裡看到秦洛和他的母親跳舞的事情。
“至少在今天我不想和你吵架。”洛莘說道。
“我會出去的。”皇千重知道她生氣了,也沒有再去挑撥她怒氣的意思,說道。“但不是現在。”
“你的眼神三分鐘沒有轉動過了。”洛莘的視線也注視着皇千重追逐的方向,說道。
“我沒想過要去看別人。”
“我不希望你邀請的人是她。”洛莘勸道。她有些無奈。她的觀點總是和兒子的觀點是相反的。她認爲可以做的,他不做。她認爲不能做的,他非做不可。所以,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以辯論開始,以吵架結束。當然,她偶爾也會揚起巴掌。
“如果不是她,我就不跳。”皇千重眯着眼睛笑道。“我不是舞男。我沒有去陪伴別人跳舞的愛好。”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聞人牧月早已經心有所屬。她喜歡的就是把她摟在懷裡的這個男人。”洛莘強壓着怒氣勸慰。“以前,你什麼時候見過聞人牧月主動陪男人跳過舞?她什麼時候和人摟抱過牽手過?她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但是我們知道。他也知道——他只是裝傻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不同的人,爲你做同一件事,你會感到天壤之別。因爲我們在意的,往往不是人做的事,而只是做事的人。
當你有這樣的在乎時,你戀愛了。
“那又怎麼樣?”皇千重反問道。“當年你最先喜歡的也不是我父親,最後你還不是一樣嫁給他了?”
皇千重自信滿滿的說道:“我父親能夠娶到燕京第一美人。我也同樣可以。”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你幹什麼?”洛莘追問。
“請她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