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傾城突然間怒了。
像是數百年間一直處於休眠狀態的火山無端噴發,這憤怒來的是那麼猛烈那麼突然。
“讓物業經理進來。”厲傾城高聲喝道。
一個身穿黑色制服打着藍色領帶的中年男人走過來,說道:“厲傾城小姐,我是紫竹苑的物業經理段國超。剛纔是我給你打的電話。”
“段國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好端端的屋子怎麼會突然間失火?這是不是你們的失職?”厲傾城一點兒也不似以前的那麼優雅冷靜,像是一頭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跳起來就想要咬人。
“厲小姐,請不要激動。生氣對事情也與事無補。我們也正在催促工作人員尋找起火原因。”段國超被這個彪悍的小娘們生氣的姿勢給嚇到了,說話的時候也不由得比平時軟了不少。
“不要激動?我的眯眯都死了我爲什麼不能激動?你憑什麼不讓我激動?我不激動我的眯眯就能活過來了?”
“———”
“第一,立即給我尋找失火原因。半個鐘頭內給我答覆。第二,調取今天的電梯和安全梯視頻監控,看看有沒有陌生人進來。第三,給我一份滿意的解決方案,不然我和你們物業沒完。”厲傾城即使處於暴走程度,仍然保持着頭腦清晰,一條條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是是。”段國超連連點頭。“這正是我們要做的。厲小姐不要着急。您還是檢查一下房間裡有沒有失蹤什麼貴重物體。如果有的話,我們也可以打電話請警方介入。”
厲傾城走進房間裡四處查找了一番,除了一些燒壞損毀的東西,其它的貴重物品一件不失。一些比較值錢的耳環鑽飾之類的珠寶也全都安靜的躺在哪兒,並沒有因爲這次的火災受到什麼影響。這就是大家經常說的‘真金不怕火煉’吧。
“家裡有什麼貴重資料嗎?”秦洛走過去問道。
“沒有。”厲傾城搖頭。“家裡是休息的地方,我很少把工作帶回家裡來做。一些重要的資料也全都儲存在美容院裡,那兒有人值班把守,也有比較難破解的大型保險櫃。”
“家裡沒有保險櫃嗎?”秦洛說道。
厲傾城走到牆角的一個上鎖的櫃子裡打開保險櫃,按了保險密碼後,保險櫃的櫃門‘砰’的一聲彈開,她取出裡面的一疊文件翻閱了一陣子,說道:“沒有丟失什麼資料。這些都是幾份重要的合同和一些有價證卷。”
“那就奇怪了。”秦洛疑惑不解的說道。“這不像是遭賊啊。”
“是啊。哪有那麼笨的賊啊,現金不偷電腦不偷珠寶不偷,保險櫃也不打開,就偏偏放了這麼一把火?”
“可是眯眯怎麼被燒死了呢?”秦洛不解的說道。“眯眯那麼機靈,就算失火後想要逃跑,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吧?”
秦洛的這個問題一下子就讓衆人陷入了思考。
想了一會兒也沒有結果,物業經理段國超跑過來向厲傾城解釋,說是沒有發現可疑失火原因,調出來的視頻也沒有顯示有陌生人進入這幢樓的電梯和安全梯。所以,可能是線路破壞或者說大功率電器出現故障所導致的這次房屋失火。
厲傾城對這個答覆很不滿意,又兇巴巴的把物業經理給罵了一通,這才覺得稍微解氣。然後把珍貴的合同首飾收拾起來,丟給物業經理一個十天內修復房間破損的期限,便帶着秦洛和陳思璇揚長而去。
紫竹苑暫時沒辦法居住,厲傾城又不願意去住酒店,說這就跟秦洛這個小開帶着兩個妓女去開房似的,於是三人回到了傾城國際美容連鎖會所。厲傾城在美容會所的三樓有一個辦公室兼臥室的獨立空間,她還在這個房間的辦公室桌子上把秦洛給狠狠的收拾了一番。
“我原來是很討厭養寵物的。”厲傾城說道,表情平靜如常,聲音卻有些低沉。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了。“因爲我覺得這個世界的任何物種,它都應該自力更生。它們拋棄野性放棄了捕獵的本能成爲一個任人玩弄的肉體玩具,好吃貪食,整天無所事事。無論是這樣的人還是動物,都是應該遭到鄙夷的。”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像我這樣的女人自己都衣食沒有着落,又何苦去禍害別的東西?”厲傾城自嘲似的笑着。“那天我的心情很沮喪,無意間經過一家寵物店門口的時候,看到了關在籠子裡向外張望的眯眯。”
“其它的貓狗鎖在籠子裡,都懶洋洋的趴在哪兒。不叫不動更不掙扎,像是認命一般。眯眯不一樣,它的聲音不大,但是一直在低吼。它的爪子很小,卻一直努力的在向外面伸展。”
“它就像是個被戴了枷鎖的孩子似的,一臉哀怨不甘的看着這個世界。當它發現我在看着它時,就突然間安靜了下來。我看它,它也在看我。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決定把它給買下來。我覺得我們很相似,都是一個沒有多少能力卻妄想掙扎出一片天地的可憐蟲。”
“厲妖精,你有能力有姿色胸部那麼大屁股那麼挺,怎麼可能是可憐蟲呢?”陳思璇聽到厲傾城的聲音說的悲悽,抓着她的手出聲安慰道。
“是啊。現在不是什麼都有了嘛?眯眯不在,還有我們。”秦洛也笑着說道。
他比陳思璇更瞭解厲傾城的心情,因爲他聽她講述過那一段陰沉之極的灰暗成長過程。任何一個孩子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心理沒有變態還能夠茁壯成長出國留學學成歸來後爲祖國的建設添磚加瓦,堪稱奇蹟。
眯眯是厲傾城處於一個比較低落的情感環境下出現的,有點兒‘趁虛而入’的味道。雖然它不能說話,但是它能夠聽厲傾城說話。它不能幫助厲傾城解決什麼,卻能夠以它自己的存在來讓它覺得自己並不孤單。
那個時候的厲傾城沒有朋友,只有眯眯。
“付帳的時候,賣貓的老伯對我說,千萬不要給貓取名字。我問他爲什麼,他說丟失的時候會難過。我大笑,我說你覺得我像是一個會爲一隻貓走丟而傷心難過的人嗎?我當着他的面給它取了名字,叫眯眯。他搖頭嘆息,卻沒有多說什麼。”
厲傾城看了眼坐在對面的秦洛,苦笑着說道:“沒想到我真的會爲它難過。就像是一個好朋友突然間離開了一樣。”
“貓眯本來就是我們的好朋友啊。”陳思璇笑着說道。“眯眯不在了,你不是還有秦洛嗎?把他養着得了。可以抽可以抱可以陪你說話,還是多功能醫師和按摩保健師——養個男人可比養只貓划算多了。”
厲傾城考慮了一會兒,點頭說道:“可以考慮。”
“那就這麼說定了。”陳思璇咯咯大笑。“我給你們準備紙筆,你們準備好簽署賣身契。”
“我桌子上有筆。”厲傾城像是玩真的,從桌子上取了便籤和筆,在上面寫道:經雙方友好協商決定,厲傾城收養秦洛爲寵物,有效期七十年。如一方需提前解約,需要雙方共同同意認可。
寫完之後,厲傾城把紙筆遞給秦洛,說道:“簽名。”
秦洛以爲厲傾城是在開玩笑,於是便在上面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厲傾城也唰唰的把自己的名字簽上,然後把紙張摺疊起來,十分珍重的放進自己的包包。
直到這個時候,秦洛才覺得有一絲危險的味道。
做完了這件事,厲傾城像是從眯眯的死亡陰影中走出來了一般,十分滿足的說道:“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你好像忘記了請我吃飯。”陳思璇拍拍肚子,可憐兮兮的說道。“我沒來得及吃早餐,又拒絕了難吃的飛機餐,還想着到了燕京後你會帶我大吃一頓。你倒好,直接把房子給點着了——就算你不想請吃飯,你直接告訴我,我請客得了。也不用這麼玩命吧?”
“去死。”厲傾城一巴掌拍過去。“我還準備今天晚上就幫你把他給拿下呢。既然你這麼說,你自己想辦法吧。”
陳思璇看了秦洛一眼,說道:“我纔沒有你那麼流氓的想法呢。走。吃飯去吧。我請客。”
“還是我請客吧。你們想吃什麼?”做爲一個男人,秦洛同學很有擔當的說道。
走在前往尋食的路上時,厲傾城靠近秦洛,小聲問道:“你說會不會和娜塔莎有關係?”
秦洛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吧?就算她是個壞人,家裡也沒有人,她何必要來這麼一手?難道她和眯眯有仇?再說,你不是說她早就搬走了嗎?”
“唉。太漂亮的女人總是給人不安全的感覺。”厲傾城嘆息着說道。
秦洛看了看身邊的厲傾城和最左邊的陳思璇,沒敢接話。
在燕京的某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裡,華夏國義勇軍進行曲的音樂正在激昂響起。
一個身穿紫色禮服的女人坐在沙發上,手裡端着一杯紅酒酒杯,一臉陶醉的享受這音樂盛宴。
當一曲結束,房間的木門才被人推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上前來,問道:“有必要這麼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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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句話,三個字,我不說,你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