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寧碎碎的耳朵根子突然紅了,秦洛還有點兒莫名其妙。
談生意就談生意嘛,有什麼好害羞的?再說,以秦洛對寧碎碎的瞭解,她也不是一個別人和她談錢就臉紅的女孩子啊?
“我是說——如果你想用《太極》的構思的話,我可以免費給你。你不用,估計其它人也不會用。你要是用,也算是幫我圓了這份夢想——我一直想建一座這樣的樓,想來這輩子也沒有機會。就是我自己是房地產商,估計也捨不得拿這麼多錢來打水漂。”寧碎碎擔心秦洛聽出她話中的破綻,趕緊把話筒給轉移到其它的方面上去。“再說,《太極》也只是一個不太成熟的構思。是否可行,連我自己都沒有太大的把握。”
秦洛笑了起來,說道:“什麼叫做可行不可行?這種東西,有人做,就是可行。沒人做,就不可行。我願意把你的這份創意買下來,證明它就可以行的通。”
其實寧碎碎的設計圖就和畫家的畫一樣,有人購買,他價值千金。沒有人欣賞,它一文不值。關鍵就是一個認可。
至於說藝術價值什麼的——什麼叫做藝術價值?值錢的東西,就是一根爛樹根,也有人給它杜撰一份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不值錢的玩意兒,終究是無人問津的。
“秦大哥,好端端的,你怎麼想要蓋樓呢?”寧碎碎看到秦洛說的認真,也知道他是真心的想要這份設計圖了,一臉疑惑的問道。
“你知道中醫公會吧?”秦洛說道。
“我知道。它是你一手創立起來的,而且你還是第一任公會會長。”寧碎碎說道。她瞭解秦洛在燕京的人生軌跡,所以也知道中醫公會的一些事情。
只要是對中醫稍微用心的人,都會知道中醫界出現了一個天才醫生秦洛。即便是那些不太關心中醫的,也會因爲秦洛力挫韓醫揚威巴黎時高頻率的出現在媒體上而對他有一定的瞭解。這也是他的粉絲數超多,甚至不輸國內一線明星的原因。
“你還當真知道。”秦洛笑着說道。“之前中醫公會的辦公場地選在了傾城大廈。但是現在大廈的辦公室有些緊張,我就有心重新購買一幢樓來安置中醫公會。找人幫忙問了問,現在的辦公樓不好買,有人建議我自已買地建樓。”
秦洛笑眯眯的盯着寧碎碎,像是一頭大灰狼在盯着送上門的可口食物,說道:“我還正在考慮這事兒呢,沒想到就在療養院看到你,恰好又喜歡上了你的《太極》——我說的是真的,你開個價吧。把太極賣給我。”
秦洛上次聽說寧碎碎拿了個什麼國際建築大獎,心想她即便現在是個學生,想來也沒有人敢輕視她。如果想要她的作品,價格也不能給的太寒酸。
“我也說的是真的。我可以把《太極》給你,錢我一分不收。”寧碎碎也固執的說道。
“你不收錢。我就不要了。”秦洛搖頭。
寧碎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秦大哥,你有錢包嗎?”
“有。”秦洛說道。“怎麼了?”
寧碎碎伸出嫩白小手,說道:“給我。”
秦洛有些莫名其妙,想來寧碎碎也不會流氓到拿了自己的錢包就跑路,雖然奇怪,還是把錢包給遞了過去。
寧碎碎打開秦洛的錢夾,從裡面抽出一張百元大紗,說道:“這是我的佣金。”
然後她把手裡的《太極》畫紙遞給秦洛,說道:“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兩清了。互不相欠。”
秦洛苦笑,說道:“我說給你錢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是希望你能幫着我把這幢樓給建起來。我就算拿到這麼一張紙,不還是要請人來完善?你就收這一百塊錢,我還怎麼好意思開口?”
“沒關係啊。我已經拒絕了父親要送我出國的建議,索性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過來陪笑笑的空餘時間就可以把畫紙給做完。你也不用付我薪水,三餐管飽就行了。”寧碎碎笑嘻嘻的說道。秦洛終於妥協讓她很開心。
“那好吧。”秦洛說道。“我們先把《太極》給立起來,然後再談薪水的問題吧。不過這幢樓蓋好後,不能叫《太極》。”
“爲什麼?”寧碎碎表情一愣,問道。
秦洛也知道自己提出來的要求有些過份,但還是老實的回答道:“我答應過浣溪,中醫公會的辦公大樓要以她的名字命名。浣溪大廈——雖然叫起來有些奇怪,可我答應過。就要這麼做。你覺得能行嗎?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再重新找人做設計稿。要不麻煩你再幫我做一份設計稿也行。”
寧碎碎眼神灼灼的看着秦洛,說道:“她真幸福。”
如果一個男人把買的新車安在自己的女人名字上面,你覺得幸福嗎?如果一個男人願意以自己女人的名字來命名一幢大廈,你覺得幸福嗎?
“我纔是幸福的。”秦洛不好意思的說道。
“行。就叫浣溪大廈吧。”寧碎碎爽快的答應了。“如果這樣的事情我都不成全的話,哪還好意思叫你大哥?”
“謝謝。”秦洛感激的說道。
也因爲寧碎碎的妥協,讓世界驚豔的中醫公會辦公大樓出現了兩個名字。有人叫它的本名浣溪大廈,而建築界的很多人卻叫它太極大廈。
而且,它還有一個浪漫感人的故事。這個故事有一個男主角和兩個女主角。男主角的名字叫做秦洛,女主角的名字叫做林浣溪和寧碎碎——
當然,秦洛揚名世界後,他的緋聞豔史也實在是數不勝數,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外人很難分辨。所以,也是無聊之士用來輔茶時咀嚼的一個熱門話題而已。
兩人說話的這會兒功夫,秦洛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幹了,至少不會像剛纔那樣站在哪兒還往地上滴水。寧碎碎身上穿的是長裙,溼的快,乾的也快。雖然覺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但是乾爽的衣服穿起來也舒服多了。
秦洛走過去看了看,自己的長袍也處於半乾狀態。秦洛並不介意,就這麼穿在身上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
“我們去看看笑笑吧。”秦洛說道。“中午我們就在療養院吃午飯。我們再好好談一談《太極》的設計問題。有很多東西我還不是很明白。”
“好。”寧碎碎現在很少去學校,下午也沒什麼事兒,就愉快的答應了秦洛的邀請。再說,她從心裡也很難拒絕和秦洛多相處一會兒的感覺。
兩人擡腳要走,寧碎碎突然間‘哎呀’一聲,然後站在哪兒不再稍動。
“怎麼了?”秦洛看到寧碎碎的眉頭緊皺,面露痛苦表情,奇怪的問道。
“腳好痛。”寧碎碎說道。
秦洛蹲下身體仔細檢查寧碎碎的腿腳,發現她的左腿腳脖子處紅紫了一塊,雖然不算嚴重,但是也有微微的腫起。
“腳崴了你都不知道?”秦洛責怪的說道。他現在知道寧碎碎爲什麼會一下子撲進湖水裡了。她站起來伸懶腰的時候,沒想到身後會站着一個人。驚嚇之下,轉身就想往後跑。青草打滑,她站立不穩,便往前一頭栽去——
打撈起來後,也沒有多走幾步。而且不是吐了秦洛一身就是被她說出自己咬橡皮的小習慣,再然後就是和她談論《太極》的事情,哪還有心思去思考別的東西?
“我才發現。”寧碎碎委屈的說道。聽到秦洛這種責怪的語氣,也不覺得氣憤或者怪異,反而心裡有些甜甜的味道。
心想,身邊的那些朋友,只有父親纔會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秦洛伸手在她的腫起處輕輕的按了按,問道:“痛不?”
“痛。”寧碎碎說道。
“能走路嗎?”
“能。”寧碎碎點頭。擡腳試了試,又一次皺起了眉毛,說道:“就是走起來痛。”
“那還是不要走了。省得崴得越來越嚴重。”秦洛說道。他走過去攔腰把寧碎碎給抱起來,一隻手拖腰另外一隻手伸在她的小腿關節處,像是託着一個嬰兒似的,大步往療養院的住院部走去。
“會被人看見的。”寧碎碎把臉埋在秦洛懷裡,不好意思的說道。嘴上這麼說,卻也沒有要求秦洛把她放下來。
“這有什麼?”秦洛說道。“你是傷員。我總不能把你丟在哪兒不管吧?”
女孩子的心思就是比男人的細膩一些。秦洛只是單純的認爲寧碎碎的腳不能走路,所以要把她抱起來。可是寧碎碎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她是不知道的。
凌隕看到秦洛抱着寧碎碎站在門口,臉上明顯露出震驚的表情,脫口問道:“你們?”
倒是凌母笑滿心歡喜,自己的女兒病倒後,寧碎碎待她比自己的女兒還親。而且通過幾次的接觸,她覺得秦洛也是個難得的好男人,笑着說道:“這算是抱進來求親嗎?我可沒幸福替碎碎做主啊。你還得抱到寧家去才行。”
說完這句話,想到自己的女兒如果不是所愛非人,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眼圈兒一紅,眼淚珠子就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