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睡着了。躺在秦洛的懷裡。
她是睡着以後滾到秦洛的懷裡的,伸手抓着秦洛的手臂就往脖頸後面墊,顯然,她把那當做枕頭了。
她睡着的樣子很可愛,眼眸緊閉,粉脣微撅,長髮遮住半邊臉頰,身體倦縮成一團弓成蝦型。這在心理學當中屬於沒有安全感的特徵。
“她也會沒有安全感?”秦洛看着她在月色下格外清晰精緻的小臉暗笑。“一直以爲她總是讓別人沒有安全感呢。”
因爲他的胳膊是放在石頭上的,所以很快就酸漲了。
秦洛的胳膊早就酸了,卻不敢輕易抽動。他知道離和軍師一樣睡眠很淺,擔心自己稍微動彈就會把她驚醒把她驚醒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要是她順便給自己來上一拳兩腳,都沒處說理去。
她太累了。
秦洛不知道她是從什麼地方回來的,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從軍師受傷後,她一定沒有再好好休息過吧。
身體疲憊再加上心裡擔憂,這雙重的折磨非常的耗費體力。也難怪她在這廣袤無垠的夜空下在這涼風習習的大石上睡着。
天色越暗,星光也越發的閃亮迷人。
秦洛仰起臉看着天空,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或許想了許多,也可能什麼都沒有想但是,他的心是安靜的。更不會因爲吸入了離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點體香便情*欲勃發秦洛很少對離動情*欲,雖然不會瞎到真的把她當做兄弟,但是,對她更多的是心痛和憐惜。
“或許,自己是把她當做妹妹的吧。”秦洛也曾經這麼想過。
突然,離的身體開始抽搐起來,臉相也開始變得掙獰痛苦
秦洛正想按摩她腦袋上的穴位,讓她睡得更熟一些時,離突然啊地一聲,一個鯉魚打挺便從地上跳了起來跳起來的時候,手裡竟然就已經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這讓秦洛的脊背直冒寒氣,要是剛纔自己好心的去按摩她的腦袋,她會不會給來上一刀削斷自己幾根手指頭?
“怎麼了?”秦洛問道。“做噩夢了?”
離呆滯的看了秦洛一會兒,這才說道:“我夢到皇帝傷了軍師我想要救軍師,可是已經晚了。”
秦洛嘆了口氣,說道:“過去了。別想那麼多了。好好的睡一覺吧。你太累了。”
秦洛心裡開始記恨那個叫皇帝的傢伙,竟然讓離連做夢都夢到他不過想到她是對他拼刀子,他的心裡又好過了一些。
“不睡了。”離說道。“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誰?”秦洛爬起來問道。
“去了就知道。”離說話的時候,竟然就從這一層樓高的大石上往下跳去。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落地時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秦洛站在大石旁邊往下看了看,下了好幾次決心,仍然沒有膽量跟着跳下去,於是又按照來時的位置爬了下去。
離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秦洛緊跟其後。
她顯然已經忘記了秦洛剛纔所說的搖臀走碎步,一馬當先,敏捷快速,穿行在沒有燈的樹林裡,就跟一個潛行鬼魅似的。
終於,她在一幢戒備森嚴的小樓前停了下來。
門口守備的幾個黑衣男人見到離來了也不阻擋,點點頭就任他進去了。
秦洛討好的對着他們笑笑,他們的嘴角抽了抽,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秦洛暗歎,這些人都已經忘記微笑是什麼樣的感覺了吧。
剛進小樓,就被前面一道大門給擋住了。也不知道這門是什麼材料製成,閃發着幽森深邃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物。
“開門。”離出聲喊道。
立即有兩個黑衣人跑了過來,認真的打量了離確定沒有危險之後,這才從裡面把門給打開。
離再次向前,又連續喊開了兩道門後,纔在一間小屋前停了下來。
鐵門是封鎖的,門上面有一個小孔,就跟《越獄》裡面看到的用來給犯人送飯的小洞一樣。
離拉開了小洞,讓秦洛看裡面的情況。
秦洛往裡面看了看,只看到一個漆黑的輪廓,卻看不清裡面的人是誰。他的臉隱藏在黑暗中,秦洛沒辦法把他辨別出來。
“看不清。”秦洛說道。
“開燈。”離喊了一句,也沒見到身邊有什麼人,小屋裡面的燈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而且燈光是強光,就是專門用來審訊犯人時用的鎂光燈。
這下子,屋子裡亮如白日。所有的東西都清晰可見,甚至包括那個男人臉上的傷口。
這是一張很普通的東方面孔,木訥的五官,塌鼻子,小眼睛,嘴脣微厚,臉上沒有任何能夠讓人記得的特徵。
僅僅從外觀上來看,他是一個做殺手的好苗子。
這個人就是在韓國時開槍擊殺秦洛和米紫安,後來又追到華夏卻被秦洛和離用計所擒的殺手。
“原來是他。”秦洛笑着說道。“我還以爲你們把他給自然消失了呢。”
“他沒死。”離說道。“我把他帶回來後就讓人審訊過,他一口咬定是李承銘派來的。我不信。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結果。”
“爲什麼不信?”秦洛問道。
“我讓人收集過李承銘的資料,他沒有別人說的那麼愚蠢。”離說道。“你遭遇槍殺的時候,李家正在和濟州島洽談合作項目,他沒理由在那個時候動手。”
“那怎麼不逼着他說出真相?”秦洛看向裡面那個傷痕累累看來沒少在這裡面受罪的傢伙,問道。
“他一口咬定就是李承銘。多次審訊都沒有結果。”離說道。她看了秦洛一眼,說道:“義父說,不能再讓你在療養院用刑。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
“”秦洛想,肯定是龍王看到自己審訊那幾個綁架爺爺兇手的視頻後,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既然你不相信是李承銘做的,爲什麼又帶我來這裡?”
“我把情況告訴你,留給你自己判斷。”離說道。“在我們調查李家的時候得到一些資料,他會在下月代表三星集團訪問華夏。”
“李承銘會來華夏?”秦洛一愣,然後笑着說道:“那我當面問他是不是兇手吧。”——
秦洛早晨起牀去看望軍師的時候,她正躺在牀上喝粥。
大頭、火藥、和尚、探花、猴子老鼠兄弟還有離都站在牀邊,沒說什麼話,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喜意。
看到秦洛進來,軍師把碗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說道:“多謝救命之恩。”
“不用客氣。你也幫過我很多次。”秦洛笑着說道。當初他被皇千重的人抓進石嶺療養院的時候,是她混進去支持了衛隊隊長,一直拖延到龍王從天而降的那一刻。
滴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秦洛也是個念舊情的男人。
軍師的視線停留在秦洛的鼻子上,抿嘴笑了起來,說道:“你的鼻子好些了吧?他們都告訴我當時的情況了。實在很抱歉。我不是無心。”
“我知道。”秦洛的鼻子也沒有昨天那麼痛了,所以氣也早就消了。“我這些都是小傷,你沒事大家就放心了。”
“我感覺好多了。”軍師說道。“只是也不確定是否還有餘毒?你說我中的毒叫相思子?”
“是的。”秦洛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抓開紗布看一看傷口。不看傷口,我也沒辦法確定餘毒就全部排乾淨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怕舊毒復發。”
“沒關係。”軍師點頭。“現在嗎?”
“現在。”秦洛說道。
軍師就側過臉掃了她的下屬們一眼,問道:“你們也要看看嗎?”
幾人知道沒有眼福,對着秦洛打了個眼神,一個個的快速跑了出去。
離也要出去,軍師喊道:“離,你留下。”
離看了秦洛一眼,又站住了腳步。
秦洛看到她的心情不錯,就開玩笑着說道:“你還怕我耍流氓不成?還特意找一個幫手。”
“我睡着的時候你都不是對手,更何況現在?”軍師反擊着說道。
“”
在秦洛的授意下,軍師背對着他脫下了外面穿的病號服,將整個後背都裸露在空氣中。
昨天看的時候,也只當她是一個病患。可是現在她有了呼吸能說能動時,秦洛就不得不把她做爲一個女人。
偷偷的瞄了一眼,兩眼,好幾眼,見到離正一臉不屑的看着自己時,秦洛的嫩臉一紅,然後用酒精棉把手消毒,然後拿着剪刀把昨天包紮的紗布給剪開。
傷口已經癒合,雖然仍有紅腫,但那是受傷後身體呈現的自然表象。秦洛伸出手指在傷口周邊按了按,再沒有綠色的液體溢出來。
“手感如何?”軍師問道。
“挺有彈性。”秦洛順口答道。
回答完之後他才發現,這女人是故意佈一個陷阱讓自己跳進去。
“我早就說過,他是色狼。”離在旁邊把玩着刀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