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車子拐過了街角,逃到一個安全的位置,秦洛才鬆了一口氣。
“沒有人追過來。”秦洛趴在後車窗玻璃向外面看過去,說道。
大頭沉默不語,他能夠接受秦洛做出來的所有決定。無論是合理的或者是不合理的。
耶穌卻有些看不過去了,出聲說道:“難道我們就這樣丟下你的朋友不管?”
秦洛詫異的看着耶穌,說道:“殺手也有同情心?”
“我不是殺手。我現在是主耶穌的信徒,一名光榮的傳教士。”耶穌反駁道。“我覺得這種行爲實在算不得是個紳士。”
“我也這麼認爲。”秦洛贊成的點頭。“你還有更好的建議嗎?”
耶穌想了想,說道:“我沒想過。這是你的問題。”
秦洛嘆了口氣,說道:“很明顯,這是有人故意把人引過來的。我們逃跑,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我的名聲臭一些被你們罵作不夠紳士,她被粉絲圍堵下來要簽名。可是,我們如果不逃跑的話,那些粉絲和記者肯定會把我們團團圍住。到時候緋聞滿天飛,怎麼也解釋不清楚了。”
秦洛的視線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羣,像是要從中找出那些圖謀不軌的人是的,說道:“我更怕學校門口的刺殺事件重演。”
秦洛不是擔心自己受傷,而是擔心那些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現在怎麼辦?”耶穌笑着問道。
“大頭過去看看。看看他們有沒有人出來保護米紫安。”秦洛說道。“如果有人的話,你就不用過去了。如果沒有人保護她,你就守在周圍以防不測。”
秦洛擔心別人會以綁架米紫安來要脅他,所以才做出這樣的部署。
耶穌很爲自己打抱不平,說道:“爲什麼不讓我去?保護美女這種事情應該是我比較拿手纔對。”
“你留在這兒保護我吧。”秦洛說道。“大頭去不會暴露我們的目標。你去了說不定就暴露了。”
他們搞出這樣的陣仗出來就是爲了製造混亂想把自己逼出來,如果大頭去的話,他會聽從自己的話站在偏僻的角落保護米紫安。如果讓耶穌過去的話,他實在不放心這個殺手從良的傢伙會不會變身花癡,主動跑過去擔任米紫安的貼身保鏢。
“這不公平。”耶穌說道。
大頭沒有理會他,推開駕駛室的門就走了出去,很快他那張平凡的臉就淹沒在人羣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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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
怎麼跑了?
還是不是個男人啊?是不是個正常男人的表現啊?
紅衭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她準備抓住他以後不立即殺死他,要好好的折磨他一番。要讓他嘗試百蟲噬心的痛苦。
既然她要找的人跑了,那麼她留在這邊也沒有任何意義了。至於把米紫安抓住來要挾秦洛這種事情她是不屑乾的。
爲什麼?因爲她是苗疆蠱王。
人羣以米紫安爲核心,然後快速的向她聚集。紅衭是這起事件的策劃者,也是她喊出‘米紫安在哪裡快追啊’這句話。
所以,她理所當然的在隊伍的最前面。
現在她想要出去,人羣卻擁着她往中間擠,這種夾糉子的處境非常難受,讓她原本就氣憤的心情火上澆油。
她拍拍一個擠得很誇張很勇猛的大塊頭男人,笑嘻嘻的說道:“同學,你看這是什麼?”
男人低下頭一看,見到是一個長相可愛還穿着制服誘惑的甜美女孩兒在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他春心一蕩,準備放棄米紫安來追逐這個小loli時,眼角不小心一瞟,就看到她捉在手間的一條還在蠕動着的青色小蛇。在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的時候,那隻小蛇對着他張開了那醜陋無比的嘴巴,並且還伸出了長長的蛇芯,像是要把他給舔進去一般。
“啊——蛇啊。”他張大着嘴巴,瞪大了眼睛,大吼一聲後,見鬼似的往外逃去。
他人高馬大,又是心懷懼意而跑,還真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擋住他,硬生生的在越涌越多的人羣當中闖出了一條路。
紅衭眼見目的達到,立即緊跟其後的往外面跑去。
旁人只見一個大塊頭像只沒頭蒼蠅似的往外衝去,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穿着花衣服的漂亮女孩兒,大家還以爲是這女孩兒倒追他誓死不從準備千里逃婚呢,只會羨慕他的豔福,竟然忽略了他驚恐的面孔和嘴裡喊的‘有蛇’。
紅衭剛剛走出最後一層人羣,還沒來得及長噓一口氣,就覺得身體寒毛一緊,她感覺的到有危險降臨。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身體往後一退,恰好又退進了那個她剛剛離開還沒來得及填充的人羣裂縫中間,讓那兩個假扮米紫安的粉絲卻企圖偷襲的男人的這一合圍落空。
這兩個長相非常相似的男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然後他們一左一右向人羣中間衝去,準備把再次躲進人羣中間的紅衭給揪出來。
他們的身體靈動,猶如在水中流動的小蛇。在這擁擠的人羣中左右穿插,猶入無人之境。
可是,紅衭也像是一隻穿花蝴蝶似的,忽左忽右,又很不客氣的推出一個個粉絲的身體做擋箭牌來影響他們前進的步伐,竟然遠遠的和追擊的那兩人給拉開了距離。
原本就擁擠不堪的人羣因爲這三人的強勢闖入而變得搖搖欲墜,一大半人都被一股力道給牽引着,想要往前面的位置撲過去。
在另一邊的人羣擔心自己被撲倒,也想要衝到米紫安身邊,於是也同時的向對面用力。這樣一來,反而形成了一個微妙卻很脆弱的平衡。
假如一方稍微收力,那麼,就有可能會發生摔倒踩傷事件。
“老大,上來。”跑在左邊的男人出聲喊道。
“來了。”右邊的男人答應着,然後一聲厲喝,竟然就原地跳起一米多高。在旁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或者露出驚歎表情的時候,他的雙手一攀,就跳上了同伴的肩膀上去。
站得高就看的遠,爬得高也跳得遠。
他看到了已經快要跑到被人羣包裹的米紫安身邊,再次發出輕喝聲,他的整個身體就彈跳而起,像是被拋擲出去的彈弓似的,向紅衭的身體撲了過去。
而甘在地上做人梯的男人也同時發力,使勁的推着同伴的雙腳離開。
嚯——
他的身體舒展開,像是大鵬展翅,又像是一頭即將捕捉獵物的雄鷹——如果忽略他的臉的話。
他的雙手前伸,化掌爲爪,像是一對銅鉤似的要把紅衭那靈活詭異的身體給鉤下來。
紅衭一看,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兄弟倆在這麼多人中間還能做出這種高難度的接力動作。這對兩人之間的默契以及身體的素質韌度有着極強的要求。一般人還真不容易做的出來。
她的袖子一甩,一把綢質軟鞭出現在手心。
然後那隻纖細的玉手一抖,鞭子便彷彿有了生命似的卷向前面一個矮小的女孩兒。
再往後一拉,那女孩兒便被她手裡的鞭子給捲到了空中。
“啊————”女孩兒發出悽歷的叫聲。她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呢,就已經飛上了半空中。還有比這更加恐怖的事情嗎?
咚!
她的叫聲還沒停歇,就撞進了一堵並不厚實卻很安全的胸膛裡面。
飛在半空中的猴子抱着飛向他的女孩兒落地,想要再次追擊的時候,卻發現紅衭已經從另外一邊鑽了出去。
從人羣的一端鑽到另外一端,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也只是用了不足兩分鐘的時間,可是其中的艱難危險只有雙方當事人知道。
紅衭回頭看去,見到那兩個追擊者還被困在人羣中間,得意一笑,正要閃身離開的時候,眼前銀光閃爍,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她的胸口。這個部位很危險而且又不容易被外人看到。
握刀的是一個女人。黑色皮衣黑色皮褲黑色長髮黑色瞳孔的漂亮女人。
她的表情很冷,她手裡的刀更冷。那刀尖上的寒意彷彿透體而入,讓人的心底生寒。
“不要再逃了。”女人聲音冰冷的說道。
“你是誰?爲什麼要捉我?”直到這個時候,紅衭仍然是一幅有恃無恐的模樣。也不知道她是有了逃跑的後招還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被抓。
“幫朋友。”
“哪個朋友?”
“秦洛。”離說道。她在等猴子和老鼠過來,然後把這個狡猾如靈狐的女人給丟到車子上運走。
“哦。原來是他。我也正在找他呢。”紅衭笑嘻嘻的說道。“沒想到他自己逃得跟只受驚的兔子似的,背地裡卻找了這麼多高手幫忙。”
“帶走。”離不想和她說那麼多廢話,對趕過來的老鼠和猴子說道。
兩人會意,一左一右的扣着紅衭的手腕,像是大哥哥尋找到離家出走的小妹妹似的,往街角一輛白色麪包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