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莎的到來引起了會場的一陣騷亂。
“她怎麼來了?”
“這不是《瑞典生活報》的記者瑪莎嗎?她和這些華夏人有什麼關係?”
“看來她一定掌握了什麼有力的資料。”
瑪莎原本是《瑞典生活報》的記者,和在座的這些人都是行業同仁。大家都是混媒體圈的,平時沒少打交道。
看到她大步走進來,衆人多少還是有些詫異。
瑪莎知道他們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卻不爲所動。既然已經決定站出來了,就力挺秦洛到底。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救命大恩又要用什麼來報?
瑪莎走到秦洛的位置站定,漂亮的藍眼睛掃視全場,然後笑着說道:“我是瑪莎。原《瑞典生活報》的記者。你們的同行。在座的人中有大部份我是認識的,還有一部份也看着面熟。”
在座的人都會心一笑,更加好奇瑪莎要站出來揭露些什麼事情。
“昨天上午我正在辦公室寫稿子的時候,接到市民打來的熱線電話,說是博物館出現了孕婦流產事件,和一個華夏代表團有密切關係——我和同事急忙趕了過去。不知道是跑得太急還是因爲吃壞了什麼東西,在剛剛進入博物館的時候肚子突然間疼痛起來——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我這一輩子也不想再體會。”
瑪莎指着坐在旁邊的秦洛,說道:“是他救了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臺下的人小聲的議論起來,有人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有人是第一次聽到。不知道瑪莎特意講出這件事情有什麼企圖。
“其實我剛纔講的事情和孕婦流產事件沒有什麼聯繫。如果他不是我的救命恩人的話,可能我也和很多人一樣,會站在一個很不光彩的立場上去引導輿論,歪曲事實——”
“瑪莎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爲我們批評華夏中醫代表團就是不光彩的立場嗎?”
“瑪莎小姐,你認爲你現在所站立的立場就是光彩的嗎?”
“太過份了。你怎麼可以被華夏人收買?”
聽了瑪莎的話後,那些站在華夏人有罪立場上的媒體記者立即就不同意了,一個個站起來攻擊和反駁瑪莎。
啪!
瑪莎暴怒之下也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她覺得這件事自己的同胞做的實在是太過份了。這讓她有種深深的羞恥感。
明明真相是這樣的,爲什麼他們都不願意相信呢?
他們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這些華夏人,到底有着什麼樣的齷鹺心思?
“華夏人沒有收買過我。如果說收買的話,那就是他們用高明的醫術征服了我——倒是我們的一些同胞企圖用金錢來收買我。”
“你們應該知道,我在《瑞典生活報》官方網站上發表了一篇文章,上面講清楚了這起事件的來龍去脈,並且我還發現,撞倒孕婦的是瑞典商業電視臺老闆海德的兒子——而第一個站出來歪曲事實的也是瑞典商業電視臺旗下的《城市要聞》——這其中有什麼聯繫,難道你們都看不出來嗎?”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發表在《瑞典生活報》網站上的那篇文章已經被撤銷。因爲今天上班的時候我們的主編先生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他對我爲說,只要我把這篇文章撤銷不再追究這件事情,就給我兩萬元的損失費。”
瑪莎把口袋裡的那張支票掏出來擺放在桌子上,對他的這些同行說道:“你們可以看看上面開發票的時間。還有,如果他們不是要收買我的話,爲什麼給我兩萬塊?現在可不是發薪水的時候。”
聽了瑪莎的話,還真有不少人打開了電腦或者手機等上網設備,去查看《瑞典生活報》網站上的那篇文章還是否存在。
因爲《瑞典生活報》是力挺華夏中醫的先鋒,這篇文章大家幾乎都看過。也正是因爲有這篇有理有據的文章存在,纔有不少媒體跟進支持。
結果正如瑪莎所言,那篇文章果然已經神秘消失了。
這一發現讓記者們心思明亮,知道瑪莎在這件事情上沒有說謊。
“瑪莎小姐,我要告你誹謗。”《城市要聞》的一名男記者說道。“我們的老闆海德先生是正派的商人,他不會參與這種違法事件的。你們的主編給你兩萬塊是你們的事情,和我們商業電視臺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商業電視臺本着公平公正的立場來發布新聞,我們只尊重事實,從來都不會偏向任何一方。”
男記者滿臉憤怒,正氣凜然。
說完這番話後他就端正在哪兒,一番和瑪莎等人誓不罷休的架勢。可是眼角的餘光卻瞄向門口,因爲在哪兒——他們的老闆海德先生正沉默的站着。
秦洛在照片上看到過海德的樣子,看到他過來,就知道耶穌已經得手了。做爲一名光榮的基督教徒和傳教士,他總是能夠輕易的把人感化從而投入上帝的懷抱。
“海德先生來了。”有人也發現了海德,輕聲說道。
“海德先生,針對瑪莎小姐的指控,請問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海德先生,你有參與孕婦流產事件的輿論誤導嗎?”
海德是一個很容易引人矚目的男人。身材高大,面目英俊。穿着得體的西裝,短髮根根堅起。看起來很有個人魅力。
聽到記者們的提問,他心情複雜的走到主席臺面前。
看了一眼坐在哪兒的秦洛,心裡百感交際。原本想推卸責任,卻沒想到要面對這麼難堪的場面。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一定不願意和這些華夏人做對手。他們實在是太瘋狂了,竟然聘請了殺手去威脅自己的家人。
這像是一個國家的代表團嗎?難道他們就不怕事情敗露而引發兩國矛盾嗎?
可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爲什麼自己開出了那麼高的價錢,他們仍然堅持着要自己當場道歉呢?
他不知道的是,秦洛早就指示過耶穌,不談條件,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海德站出來道歉並且向媒體記者說明真相。
因爲他不缺錢,他缺名——中醫之名。
“我是來道歉的。”海德聲音沙啞的說道。他的妻子,他的一對兒女全都在這些瘋子的手裡。他想要反抗也無從下手。
早知道他們是一羣瘋子的話,就把家人送到其它的國家了。他實在是太大意了。
聽了海德的話,現場有短暫的沉默,然後大家的情緒就變的更加興奮起來。
“海德先生,你要向誰道歉?”
“瑪莎所說的都是真的——你企圖收買記者?”
“爲什麼這麼做?是不是因爲孕婦流產事件涉及到你的兒子?”
海德沒有回答這些記者雜亂無章的提問,對着秦洛所站的方向深深鞠躬,說道:“我要向華夏中醫代表團道歉。我們的錯誤報道給他們帶來了非常大的麻煩,我在此深表歉意。他們和孕婦流產事件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一些華夏國的記者高聲問道。這兩天被這些瑞典人給壓的喘不了氣,他們看到華夏人就像看到瘟疫一樣的躲開,讓他們的心裡也憋着一股子惡氣。
現在罪愧禍首站出來認錯,真相大白之下,他的心裡也是痛快淋漓。
“爲了我的兒子。”海德坦白的說道。“是我兒子撞倒了孕婦。”
原本想保護自己的兒子,卻沒想到反而害他落在了殺手的手裡。這是不是弄巧成拙?
“你有沒有收買過《瑞典生活報》的總編?”
“有過。”海德說道。“我答應給他一個月的廣告。並且答應給那個叫瑪莎的記者兩萬塊錢——只要她答應撤銷一篇稿子。”
譁——
全場譁然。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個陰謀,是一個掌握了輿論導向平臺的父親爲了給自己的兒子脫罪,爲了使自己避免那高額的賠償而做出來的事情。
不少記者心裡暗恨不已,因爲他們也都被他利用了。原本以爲這是瑞典人和華夏人的一次戰鬥,卻沒想到,是一個瑞典商人爲了掩飾自己的罪行所做的錯事。
“請你原諒。”海德再次向秦洛鞠躬。因爲那個殺手在電話中說過,如果自己不能得到華夏中醫代表團的諒解的話,他的家人就要和他永遠分別。
他不知道那個殺手是否真的敢這麼做,但是,他不敢冒險。
“我沒辦法原諒。”秦洛臉色鐵青的說道。“這就是你們的態度?這就是你們對待客人的態度?我們的醫生在發現病人後第一時間出手相救?可是你們回報的是什麼?辱罵、攻擊、驅逐——還有你們的仇恨。這就是我們應該得到的嗎?”
憤怒的眼神、即將暴發的動作,以及臉上那難以掩飾住的屈辱和委屈——形神具備。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秦洛的自我感覺非常不錯。他覺得,自己真的應該去演《少年醫王》中的秦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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