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老麼麼還要堅持把三個頭給磕完,但是努力的嘗試幾次後,發現秦洛的力量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又想到反正他和蘇子也是親密的情侶朋友,秦洛也算是她們菩薩門的姑爺,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所以也就不再堅持。
“老人家,你可不能再這樣。真把人給嚇壞了不可。”秦洛把老麼麼扶正後,叮囑着說道。她擔心這老太太的拗勁兒上來了,再一次行此大禮。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生死大恩,磕幾個響頭算什麼?這是禮數。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大多不懂得感恩不懂得禮數。”老麼麼嘎嘎的笑着說道。
聽到她的笑聲後,秦洛就後悔開門讓她進來了。
“麼麼,都是一家人。你就不用和她客氣了。”蘇子紅着臉說道。“我知道怎麼報答他。”
“對對。你知道。我不知道。”老麼麼認真的點頭說道。“這是怎麼好的呢?用什麼辦法治的?來,坐下來,快給麼麼講講。”
恰好蘇子練習了半天也着實累了,於是秦洛便扶着她坐回了輪椅。
沒想到蘇子卻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往老麼麼身邊的沙發走過去,說道:“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坐輪椅了。你們不清楚,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聽到蘇子的話,秦洛和老麼麼都覺得心裡酸澀不已。
每天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輪椅,每天睡覺前從輪椅上下去,一天要有七八個鐘頭的時間要坐在輪椅上——這還是她們嚴格控制時間,怕蘇子坐輪椅時間過長會促使臀部長瘡或者腰部過於疲憊。
二十多年沒能從輪椅上下來,這對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是一種什麼樣的折磨?
“以後就不用坐了。”秦洛走過去握住蘇子的手,保證似的說道。“你今天已經走的很不錯了。只要再練習一段時間,就可以獨立行走了。我明天就去給你買根柺杖,你先應付幾天。”
“好。”蘇子甜美的笑着,說道。
她轉過臉看着老麼麼,說道:“麼麼,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哎,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是我們的門主,我不侍候你侍候誰去?”老麼麼又張大嘴巴嘎嘎的笑着。
“麼麼,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蘇子充滿感情的看着老麼麼說道。
老太太的眼圈就有點兒溼潤,抹了把眼淚,說道:“你這傻孩子。我無兒無女,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照顧你照顧誰去?我不疼你疼誰去?”
“以後該是我孝敬你的時候了。”蘇子笑着說道。
“那可使不得那可使不得。”老麼麼連連擺手。“你可是門主呢。我可不能讓那些女人嚼舌頭根子說我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不懂得規矩。”
那個一直跟在蘇子身後照顧她的丫頭小蠻端着一壺茶水過來,笑嘻嘻的對蘇子說道:“門主,你就放心的去追求你的幸福生活吧。老麼麼還有我們照顧呢。她在門裡,難道我們還能委屈了她不成?”
“小丫頭片子。看我不把你舌頭給剪了。”老麼麼兇巴巴的對着這小女孩兒說道,看着她的眼神卻滿是慈愛。
菩薩門中的女孩子大多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被菩薩門收撿回來授以醫術,然後由她們四處行醫施藥回饋社會。
當然,一些有經商天賦的則會幫忙經商。不然的話,根本就沒辦法維持這麼多人的開銷。
兩門一派的人中,正氣門人最多,有五百多人。她們開枝散葉,大多從事和中醫息息相關的事業。鬼醫門派最少,有一百人左右。這個門派的人都不喜和人親近,而且行事又有些刁鑽怪異,所以人數遠遠不及正氣門。菩薩門因爲性質特殊,所有成員全部都要求是女性,所以人數也不多。也就是比鬼醫派多了數十人而已。
可是,即便這一百多人也算是一家小型的公司了。每個月的吃食用度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好在各門各派都有自己撈錢的路子。蘇子接任門主後,更是把所有的門人弟子全都派出去學習入世。
從外表上看過去,這些小姑娘和那些時尚幹練的都市精英沒有什麼區別。
“好了麼麼。你就別怪小蠻了。她也是一番好意。”蘇子笑着幫小蠻說情。
“這些丫頭片子越大越不好教。”老麼麼幸福的抱怨着。“對了,剛纔說什麼來着——秦洛是怎麼把你的腿治好的?”
“他學會了太乙神針的第五針。”蘇子說道。然後就詳細的把秦洛的遭遇以及他們的猜測分析講給老麼麼聽。
老麼麼看着秦洛,說道:“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有些意思。沒想到這短短時間裡竟然進步這麼神速。年前進入了入神之境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是我們這些醫生一生追求的目標。沒想到這麼快你就到達了賢人的境界。”
“我也就是運氣比較好而已。”秦洛謙虛的說道。其實,他真不排斥別人當面誇獎他。
“這和運氣無關。”老麼麼嚴肅的批評道。“這和悟性有關。和勤奮有關。也和平時的積累有關。如果說運氣好的話,這兩門一派都有近千人,就沒有一個比你運氣好的了?”
秦洛笑笑,沒有反駁。
這老麼麼也有很可愛的時候嘛。譬如現在,就是訓人的時候也讓人心裡這麼舒服。
“不過我們暫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乙神針第五針。”蘇子說道。“不知道咱們兩門一派中有沒有人瞭解這種針法的。”
“是不是都沒有關係。就算秦洛再給它取另外的一個名字,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關鍵是這種針法行之有效,能夠把人給治好了。”老麼麼很灑脫的說道。
“就是這個道理。”秦洛說道。心想,如果確定是太乙神針第五針的話,就仍然把它叫做‘太乙針’。畢竟,這是前人所創造出來的針法,自己不能佔爲已有。如果不是太乙神針第五針的話,自己就會重新給它取一個名字。
想到將會有自己命名的針法流傳於世,並且會被子孫後代所使用,秦洛的心裡就有點兒小小的陶醉。
以後,他們將會怎麼看待自己的一生?史書上會不會有自己濃墨重彩的一筆?
“還真是期待啊。”
很快的,蘇子的腿被秦洛醫治康復的消息便在華夏中醫代表團的團員之間流傳開來。來到蘇子房間賀喜的人也越來越多。
王修身顧百賢老卓等二十幾人齊聚一室,正熱火朝天的談論着這件大喜事。特別是菩薩門的門人,這些年輕的姑娘看向秦洛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和感恩。
“秦洛,你是怎麼治好蘇子的?給大家講講?”
“就是。我知道蘇子門主的情況,這可不是一般的手術啊。”
“要不團長給大家做個示範吧?讓我們也跟着學一招。”
大家嘻嘻哈哈的說着,每個人都拿秦洛和蘇子開一些玩笑。
秦洛的心裡也非常高興。他答應過蘇子,說在這次離開瑞典的時候一定讓她站起來。
那個時候,他並沒有太大的把握。幾次鍼灸沒有效果後,他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現在蘇子終於站起來了,他的承諾也做到了,心裡像是有了一塊大石落地。這種感覺輕鬆舒暢。
秦洛就解釋說自己學會了《太乙神針》的第五針太乙針,大家齊聲驚呼。《太乙神針》威名遠揚,他們這些人每個人都聽說過它的名字。
特別是這世間失傳的第五針,更是被人傳的神乎其技。沒想到秦洛竟然學會了,也不由他們不驚訝和敬佩。
但是想到這《太乙神針》是要以氣運針,不僅要懂得針術,還要把體內練出氣來不可,大家就淡了去拜師學藝的心思。
秦洛也有所保留,並沒有把自己腦海中所感覺到的那種怪異現象給說出來。他還不明白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不想說出來讓大家把他當做怪物看待。
當天晚上,蘇子格外的瘋狂。
如果不是呻吟的聲音不對,秦洛都以爲她被厲傾城上身。
不知道折騰了多少回,兩人才相擁而睡。
一覺醒來,渾身舒暢。
秦洛習慣性的伸手摸去,竟然沒有摸到蘇子的身體。
秦洛猛地睜開眼睛,看到房間裡空無一人。
“蘇子。”秦洛喊道。他推開洗手間的門,裡面也沒有人。
咔!
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蘇子推着餐車慢慢的走進來。
“你怎麼出去了?”秦洛生氣的說道。“腿不是纔剛剛好嗎?還得多鍛鍊一段時間才行獨立行走。”
蘇子笑笑,說道:“我去給你準備早餐。”
“打個電話讓他們送上來就行了。哪裡用得着你自己跑下去?”秦洛責怪的說道。
他走過去想要扶着蘇子去沙發上坐下,沒想到蘇子卻抓着餐車不放。
“我和你說過嗎?”蘇子看着秦洛說道。“我說,如果我的腿好了以後,我要走很多地方,看很多風景,我要給那些需要幫助的病人治病,我要幫你振興中醫——”
“其實,我還想,每天比你早一點醒來,穿着睡衣幫你做一頓可口的早餐。”
“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蘇子語笑嫣然,臉上卻被淚水爬滿。“我終於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