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了大批量人員和設備的救援,甚至連武警官兵都出現了,纔在第二天的中午把大火撲滅。
這把山火震驚了整個燕京,官方暫時沒有對事件進行定性,所有人都緘默不言。
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黑雲壓城城欲摧,無數的人在這種詭異的安靜中覺得自己呼吸不暢,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忙活了一天一夜,呂含煙有種心力被抽空了的感覺。雙腿灌了鉛一般的沉重,每走一步都十分的吃力。
她這個美國名校畢業的優秀生服務過世界最豪華會所對精英社交禮儀理解到骨子裡的小姿女人完全沒有形象的跌坐在地上,雙腿不合時宜的張開,甚至還露出了一抹黑色的內褲邊角也沒有發現。
她真的太累了。
身累,心更累。
花田跑馬場遭遇火災,厲傾城被大火圍困,救援出來的時候已經因爲缺氧而暈倒過去,聞人牧月不適合在這種場合露面,秦洛這個情種冒着大火跑進去救自己的女人結果自己也乾脆利落的昏迷不醒——所以,所有的壓力全都系在她這一個明面上的管理者身上。
原本山青水綠的美麗風景已經不見,那個可以在藍天白雲下跑馬獵鹿的私家會所被一場大火夷爲平地。
看着滿目瘡痍黑如焦碳一樣的花田,呂含煙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就這麼毀了。”呂含煙痛苦的喃喃道。
說實話,她對花田的感情不弱於其它任何一個人。
她是在花田籌備初期被厲傾城邀請回來的,那個時候花田除了半座山頭之外一無所有。
厲傾城當時就站在她此時坐着的位置,說道:“半年之後,我要這兒出現一個狩獵場。”
於是,她開始做花田的前期籌備工作。園區的建設規劃、娛樂項目的規劃、會員卡的設定和服務類別、員工培訓——從零到有,從有到精,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有着密切的關係。
聞人牧月和厲傾城這兩個投資大老闆都不願意站出來見人,於是,她又成了花田的最高負責人。
可是,這個運作還不到一年的跑馬場就這麼毀了。因爲一場無名的大火——
“那些人都應該下地獄。”呂含煙惡狠狠的說道。
許琪遠遠地偷瞄了呂含煙幾眼,然後小心翼翼的走過來,表情嚴肅的說道:“呂經理,所有的着火點都已經撲滅,我們的人還對整座山進行了排查,基本杜決再次起火的可能性——”
“什麼叫做基本杜決?”呂含煙柳眉倒須,怒聲喝道:“我要百分之兩百的沒有再次發生火災的可能性。難道這種事情是可以含糊其詞的嗎?你們可以拿人命來開玩笑嗎?”
“是是。”許琪心裡暗罵,心想,這個小婊子不就是仗着有幾分姿色傍了個好男人才敢這麼和自己說話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當然,這樣的話也只能放在心裡想想。能做到花田這種會所的經理,隨便從她的人脈網中提出來一個人就能夠把自己捏死。
“我會親自帶領他們再搜索一次,保證百分之兩百沒有山火隱患——”
“辛苦了。”呂含煙舔了舔乾裂滲出血絲的嘴脣,說道。
許琪剛走,市警察局的刑偵大隊長李剛又走了過來,一張胖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說道:“呂經理,經過搜尋和調查認證,我們確定了死者和傷者名單——還有幾個人的身份不明,我問過你們的職員,他們都不認識這幾個人。所以,會不會他們就是放火兇手?”
“是不是兇手是由你們決定的,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他知道,那些不能確定人員名單的人可能是守護在厲傾城身邊的保鏢和傭人。
他們在藏好厲傾城後都沒來得及逃出去,全部都葬身火海。
她知道厲傾城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但是對身邊的人非常在乎,她都不知道要怎麼樣把這個噩耗告訴她。
李剛尷尬的笑笑,接着說道:“死者名單已經統計出來了,你要不要看看?”
呂含煙心裡一痛,沉聲說道:“拿來吧。”
看着白紙上的那一長串名單,呂含煙的心臟猛地一沉。
“李隊長,希望你們市局能夠儘快破案,給這些冤死者一個交代。”呂含煙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剛說道。
“是是。”李剛連連點頭。“如果當真是有人故意放火的話,我們一定會找出縱火真兇的。”
呂含煙點了點頭,心裡卻有種無奈感。
她知道,真正尋找兇手的責任還在他們自己身上。或者說,都在秦洛的身上。
一羣人快步往這邊跑來,一個警察大聲喊道:“隊長,隊長,我們在山腳下發現一個外國人。”
李剛一愣,說道:“怎麼還有外國人?”
想了想,李剛大聲喊道:“活的死的?”
“還有呼吸和心跳——”
呂含煙和李剛跑過去,看到一個大塊頭的金髮男人被幾個警察吃力的擡了過來。
男人的眼睛緊閉,臉上髒兮兮的,還有被什麼東西擦傷的痕跡。
他身上的襯衣敞開,露出佈滿金色絨毛的結實胸膛。胸口上綁着布條,布條上血跡模糊,看起來那兒受傷頗重。
“在哪兒找到的?”李剛高興的問道。
“在山腳下的一個洞穴裡。我們沿着腳印搜索,在哪兒找到了他。”一個警察說道。“還找到了另外一具屍體,我們的人已經保護了現場,正在等待法醫過來驗證——屍體的腦袋沒了,不太好辨認身份。”
警察把一個用白色透明袋子裝着的金色手槍遞過去,說道:“這是從他身上發現的。”
“呂經理,他可能就是縱火犯,我們會把他帶回去好好審問的——”李剛高興的說道。
“他不是兇手。他是秦洛先生的保鏢。”呂含煙沒好氣的說道。
一直緊閉着眼睛的耶穌突然間睜開眼睛,咧開大嘴對着呂含煙微笑,說道:“你們親近神,神就必親近你們。我原本以爲上帝已經遺棄我了呢——原來他早就派了個美麗的天使在這兒等我。”
耶穌和幽靈一場惡戰,幽靈戰死,耶穌胸口中槍——也吸進了那個圓盤裡噴射出來的毒氣。
原本幽靈的打算是先把耶穌給毒倒,即便那返身一槍落空,也可以在他的動作延緩後繼續攻擊。
沒想到的是,耶穌的反擊過於兇猛。竟然能夠一槍爆頭——
耶穌中槍後,他擔心幽靈會有幫手趕來,立即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給自己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剛剛包紮完,還沒來得及把衣服的鈕釦給扣上就毒性發作,一頭栽倒在地上。
當警察找上他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恢復了清醒。但是他覺得自己醒過來也不見得能夠把這些事情說清楚,乾脆就裝死昏睡。
他知道,會有人幫他解決這些事情的。
“我不是天使。”呂含煙說道。
“或許在別人眼中你不是,在我眼中你就是。上帝在這個時候把你送過來見我,你就是我們的天使。”耶穌一臉認真的說道。
呂含煙笑笑,指了指他的胸口,說道:“又流血了。”
“沒關係,我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呂含煙說道:“送醫院吧。讓護士幫你包紮止血,天使可不會這個。”
“她們只能治療我的身體,你可以治療我的心靈。”
呂含煙擺了擺手,說道:“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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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怎麼樣?”秦洛問道。
“手部、臉部、胸部特別是背部皮膚大面積殺傷——有些地方的皮膚組織已經脫落。”離面無表情的說道,好像在說着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如果你不深入的走進去,你永遠都沒辦法理解這一羣人的感情。
大頭是她的朋友,是他們的戰友,是在戰場上可以把後背託付的‘兄弟’,他被這把妖火燒傷,難道離的心裡就不憤怒嗎?
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憤怒的時候。至少,和殺人相比,他們首先要做的事情是救人。
“還有沒有其它的問題?”秦洛不放心的問道。“譬如——”
“沒有。”離直截了當的說道。“做爲一名優秀的軍人,他知道如何保護自己的重要部位不受傷害。因爲疼痛導致他現在還昏迷不醒——”
“醫生怎麼說?”
“醫生建議植皮。”
“那怎麼還沒動手術?”秦洛問道。
“在等你。”離說道。
秦洛知道離的意思是自己有金蛹養肌粉,可以用這種養肌粉來給大頭做皮膚復原。
可是,這麼大面積的燒傷,金蛹養肌粉能夠有效嗎?
而且,這需要大量的藥引,他到哪兒找那麼多金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