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主任,你要不要先給老領導打個電話彙報一下?”黃玉暫時還不明白汪明葵爲何臨陣倒戈。
領導的要求是要他們一定要‘認真的審嚴格的審’,特意點將讓他來陪揚渡過來也帶有這層意思。
現在他卻說要‘文明執法動手動腳的是給督察隊臉上抹黑’,這不是和領導反着來嗎?
“不用了吧?”汪明葵笑着說道。“領導工作那麼忙,事無鉅細的都要向領導彙報,不是顯得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無能嗎?”
汪明葵看了一眼優哉優哉穩坐釣魚臺的秦洛,心裡晦氣的想,我們汪家怎麼和這個掃靶星沾上了關係?
汪明葵不是故意要和領導唱對手戲,他也沒有這樣的勇氣。
一直以來,他和田真都走的非常近。年紀輕輕能夠身居高位,和家族後面的推力以及上司的賞識是分不開的。
可是,他剛纔接到了一通電話。
他母親的電話。
在電話中母親再三叮囑自己要照顧秦洛,不能幹一些落井下石的事情。關鍵時刻一定要保全秦洛的安全和性命。
汪明葵大驚,沒想到秦洛竟然把關係說到自己的父母哪兒去了。要知道,這老兩口一直在香山靜養,平時根本就不可能會爲其它人的事情打來電話求援啊。
最後還是母親自己道出原因,說是老爺子的這條命是秦洛的爺爺從鬼門關給拉回來的。
這麼些年老爺子享了不少福,也就時常在嘴邊唸叨着這件事兒。可是秦洛的爺爺秦錚一直遠離京城,就算來了也沒什麼能夠幫的上忙的。
開玩笑,活命大恩,豈是買兩袋蘋果送幾瓶茅臺就能夠回報的?
他們一直在等機會。現在秦錚的晚輩有難,他們再不出手的話,恐怕老爺子閉上眼睛了也沒辦法還上這筆人情債。
這也是老太太聽說了這件事情後就跑到汪老爺子病牀前說叨的原因,她是希望老頭子走的時候能夠閉眼啊。
和領導對着幹,結果是什麼?汪明葵很清楚。
可是,他能夠拒絕嗎?
不能。
爲什麼?因爲這是母親的囑咐,這是父親平生最大的遺憾——以老爺子現在的身體狀況,甚至可以說是臨死前最大的心願。
如果自己拒絕了,不是枉爲人子了嗎?
可是,另外一方是對自己信之用之的領導啊——
糾結。
痛苦。
抉擇。
最終,汪明葵還是選擇站了出來。
他並不想成爲田真的對手,可是這個天大的人情又不得不還——於是,他想用一種和平的方式解決這次的爭端。
“可是領導在等着呢。如果我們不能儘快把結果給審理出來報上去的話,上面怪罪下來——”
“哈哈,文明手段也是可以審理案犯的。這是我們的專業,黃大秘就不用擔心了。”汪明葵用話堵住黃玉的嘴,笑着說道:“要不黃秘先上去坐坐?等到結果出來了我就親自送到你手上。放心,不會誤了領導的事情。”
“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在這兒等着。正好可以見識一下汪主任‘文明的’審訓方法。”黃玉的臉色開始變的陰沉。他已經感覺到汪明葵對這件事情是持反對態度的。
“難道他也被人給收買了?”不自覺的,黃玉的心裡就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如果是這樣的話,大老闆這次可就是要腹背受敵了。
“好吧。請隨意。”汪明葵笑着說道。黃玉執意要留在大牢,他還真不能讓人把他給轟出去。
汪明葵站在秦洛的面前,居高臨下的審視着他——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正眼打量這個年輕人。
就在之前,他還覺得這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有點兒小背景,有點兒小能力,或者再有幾個億的小錢——這樣的人在燕京大把大把,他還真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可是,一通電話後卻改變了他對秦洛的態度。
模樣看起來很清秀,當然,也缺少了一些男子漢氣概。
眼睛明亮有神,眉毛長的不錯,濃而不厚,看起來有點兒像是一把斜掛的寶劍。
嘴角還帶着淡淡的笑意,這讓汪明葵心生疑惑,直到這個時候他還笑的出來?
平靜。非常的平靜。
這是秦洛帶給汪明葵最深刻也最直觀的感受。由始至終他都沒有表現出一絲慌亂恐懼或者——膽怯。
“或許是地上的這幾具還在呻吟的‘蠢才’給了他極大的自信吧,難道他以爲我們督察隊就沒有高手?”汪明葵在心裡憤恨的想道。
無論他對秦洛的觀感如何,審訊還是要繼續的。
他拉了張椅子坐在秦洛的正對面,面無表情的問道:“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你毆打揚渡證據確鑿——如果我們不嫌麻煩的話,把揚渡送去做一個全方位的鑑定,他身上應該有不少你的指紋吧?”
“那是你們按着我的手指胡亂印上去的。”秦洛正氣凜然的說道。“你們審吧。我是不會屈服的。”
這個時候秦洛還不知道汪明葵的來意,還以爲他是想先討好自己,然後在自己對他心生好感放鬆警惕的時候就來誘騙自己的口供。
拜託,這種低智商的遊戲連貝貝都騙不到好不好?老不老土?
在秦洛的心中,壞人就是壞人,再怎麼化妝變臉也仍然是個壞人。
“你————”汪明葵心中的怒火就竄起來了,有種想要對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野蠻的衝動。
“汪主任,這就是你的文明審訊?”汪明葵能忍,黃玉可不能忍了。“如果再讓你審下去的話,事情會不會變成我們用武力威脅着他去毆打揚渡的?我看還是用我的手段比較有效一些,不少人可在上面要結果呢。”
“我再試試。”汪明葵笑着說道。“哪有一次就能夠成功的審訊?還需要點兒時間。”
“不用了。”黃玉大手一揮,對身後的一羣獄警說道:“你們進去審。這樣比較快速有效。我們等不及了。”
那些獄警想要進門的時候,汪明葵冷喝一聲,怒道:“都給我滾回去。我下達命令了嗎?”
獄警們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兩個之前好的穿同一條褲子的人現在怎麼——怎麼有點兒不對勁兒啊?
“汪明葵,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黃玉大吼着說道。
“黃秘書,這督察隊是我的地盤。你有什麼資格在我的這一畝三分地上作威作福?是誰給你的權利?”
“你——這是在違抗上級命令。”
“我只是不想讓一個小人毀了我督察隊的聲譽。”
“我今天還就要毀一毀了。你以爲這樣就能夠包庇的了他?我倒要打電話找首長要一個說法。”黃玉說着就要掏手機。
“黃玉濫用職權,越界指揮,觸犯督察隊刑法第二十一條。來人啊,把他給我捆了。”汪明葵準備來個先下手爲強。如果讓黃玉先向田真告狀的話,他今天不僅保不了秦洛,而且還會把自己陷入險地。
看到身邊的那些獄警還在發呆,汪明葵再次大吼,怒聲說道:“還不動手?”
“是。”這羣人都是汪明葵的直接下屬,聽清楚汪明葵的命令後一個個如狼似虎的撲了過去把黃玉給捆了起來,把他的手機也搶了過去遞給了汪明葵。
汪明葵把正在撥通的電話給掛斷,對一臉羞辱幾欲瘋狂的黃玉說道:“黃秘書,就先委屈你一會兒了。”
然後揮了揮手,說道:“把他送到上面的大牢關着。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人。”
“是。”衆獄警答應一聲,推搡着黃玉往外面走去。
汪明葵這才重新坐回秦洛的面前,笑着說道:“我們是不是可以好好談一談了?”
秦洛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大腦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這使的又是哪一招?”秦洛滿臉警惕的盯着汪明葵,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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