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呂誠眉心處的感應力,就像一個滿身污垢的人,痛痛快快洗了個澡似的。那份清爽,實在不足爲外人道。當呂誠再次放出感應力的時候,他覺得感應力跟自己更加融洽。
雖然他的感應距離並沒有因此增加,呂誠也不知道,讓感應力在黃玉里轉一圈,到底會有什麼作用,但是他卻能感覺到感應力的歡騰。這也感染了呂誠,當他再次把感應力放進黃玉的時候,那塊黃玉竟然動了一下。
呂誠心中非常驚詫,感應力能讓沒有內勁的物體移動,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啊。他想把黃玉拿出來,可是沒想到,那塊玉突然之間就裂開了。就像黃玉的玉魂被突然抽走了似的,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玉,甚至是普通的石頭。而那塊玉的顏色,也一下子黯淡下來,變得淡黃。
呂誠知道,黃玉的精華,已經被感應力帶走。因此,那塊黃玉,就像已經失去了生命,拿不拿出來已經沒有意義。
呂誠回到家之後,在院角挖了個洞,就在呂忠埋銀子的地方,將瓷瓶埋了進去。雖然這顆丹藥香氣逼人,但是具體是什麼功效,他還不知道,可不敢隨便服用。再說了,就算真的對修煉有幫助,他也想留給父親。
謝納新的死亡,對呂誠觸動很大。在這個世界上,修爲纔是最根本的。什麼財富、權勢,最後都要依賴個人的修爲。現成的例子,劉定凱有着花不完的錢,光是銀子就存了三大缸,但人死之後,還不是別人的?
而且修爲的提升,還能延年益壽。謝納新雖然只是他的義父,但他早就將謝納新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看着親人離開,實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呂誠在家裡,首先是修煉內勁。三百六十個大周天,一個都不能少。呂誠舌舐下齶,將眉心處的感應力放出來開路。然後氣沉丹田,小腹隨之鼓起,再將氣下沉到會陰,分作兩股,沿大、小腿內側,直下足心涌泉穴開始運行大周天。
但今天,一個大周天還沒有運完,呂誠就感覺到今天有些不一樣。呂誠已然是內勁四層巔峰,只差那麼一丁點,就能突破五層。可是這一點,卻總是達不到。可是今天,呂誠覺得自己有突破的跡象。在前面開路的感應力,經脈的脈壁被撐得鼓鼓的。
可是三百六十個周天之後,呂誠依然沒有突破到五層。但呂誠並沒有沮喪,修煉的事是急不來的,欲速則不達。現在沒有突破,因素很多,還是順其自然吧。
雖然內勁四層升五層,相對來說並沒有太大的障礙,可是一般人也需要數年時間纔有可能晉升。宋家莊現在就有不少人被困在了四層,一直沒能晉升五層。
呂誠突然想起,今天跟劉定凱對話時的情況。自己的相貌雖然跟謝納新基本沒有區別,但是聲音卻不是那麼回事。每個人都有兩條聲帶,聲音是高是低,是尖是濁,都是由聲帶來控制。
就算沒有內勁的普通人,也是能改變聲音的。比如那些口技藝人,一個人就能同時學幾十上百種聲音。呂誠自然不能學口技藝人,他需要在感應力的幫助下,用內勁控制聲帶,從而改變自己的聲音。要想做到學誰像誰,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呂誠的悟性確實很高,但改變和控制聲音,卻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特別是一些基本的技巧,如果他不知道的話,即費時又費力。呂誠知道八喜茶樓有個口技藝人,每天都會在那裡學上一段。當時他沒注意,現在正好可以去偷師。
但此時天色已亮,呂誠得去雜院。但他今天買了酒肉,出了宋家莊之後,先去了謝納新的墳頭。
“義父,你的仇我替你報了。宋家莊薄情寡義,宋軼羣見死不救,以後也不得好死。只是宋家莊還有六層、七層的武者,我不知道他們的實力如何,但恐怕不是現在的我能對付得了的。但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將宋家莊連根拔起!”呂誠堅定的說,這是他的承諾,也是他的決心。
呂誠走了,他去了水潭。他今天心情舒暢,想跟兩猿好好聊聊。雖然它們聽不懂,但至少也是個動物。至少比在墳頭,對着一塊石碑說話要好。
呂誠一上岸,剛把油布裡的燒雞和羊腿拿出來,隨着香味散發出去,谷內有了動靜。從谷壁中部突然竄下一頭猿猴,到了下面,呂誠才發現,是二猿。他很是詫異,二猿和三猿,都是同時出現的。
“老三呢?”呂誠問。
二猿“嘰嘰吱吱。”的叫了幾聲,臉上好像很悲傷。但看到地上的燒雞,馬上就抓了一隻,撕下一條雞腿放在嘴裡大嚼起來。對它們來說,什麼也比不上進食,這可是活下去的根本。
但呂誠卻沒有那麼樂觀,他等着二猿大吃,吃完之後,讓它帶自己去找三猿。二猿指着谷口方向,但呂誠讓它一起上去,二猿卻搖頭擺臂,說什麼也不肯上去。
呂誠只好獨自上去,他一到谷口,就看到了一副並不完整的骨架。看樣子,像是三猿的。呂誠知道二猿爲什麼不敢上來了,動物有的時候有一種對危險的敏感,上面不是猿猴能夠生存的地方,它們自然不敢上來。
呂誠將這副骨架放到埋大猿的山洞裡,也劈了點土給埋了。呂誠猜想,這恐怕是那隻飛懶乾的好事。呂誠上次沒有打贏那隻飛懶,現在想要替三猿報仇可沒那麼簡單。他在谷口附近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飛懶。最終,呂誠還是回到了山谷。
他現在的實力,在宋家莊也只能算是中等,大通山上奇珍異寶雖多,可是他還真的沒太大的把握。
“你這頭貪吃貨,怎麼也不知道給我剩點?”呂誠來到岸邊,看到自己帶的燒雞和羊腿,竟然被二猿吃得差不多了。
可是二猿哪會說話,只會嘰吱的叫着。呂誠心裡一動,也學着二猿吱叫着。呂誠也不懂這樣的吱叫是什麼含義,他只是想練習聲音技巧罷了。二猿聽到呂誠竟然也能發出同類的聲音,剛開始很驚訝,很快就興奮起來,也朝着呂誠吱叫着。動物之間的交流很簡單,呂誠也只是練習着如何改變自己的聲音。
下午,回到宋家莊之後,呂誠特意去了八喜茶樓,花了幾枚銅錢,點了杯茶,又喊了杯瓜子,聽着白布後面的口技藝人,學着各種人和動物的聲音。別人都只是聽,但呂誠卻將感應力透了過去。口技藝人每次更換聲音的時候,他的呼吸、聲帶有何變化,別人不知道,可是呂誠卻最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