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伯陽到呂誠家的時候,呂誠和馬少安正準備吃飯。看着他們兩人,孫伯陽心裡很是不忍。可是宋軼羣的命令不可能違,除非自己也不想活了。看到孫伯陽來了,呂誠馬上拿出一塊碎銀,讓馬少安去打幾斤最好的酒。
“孫首領,請坐,嚐嚐馬少安的手藝吧。”呂誠熱情的說。樑浩和樑天都死了,現在孫伯陽又突然登門拜訪,他心裡要是沒有想法纔怪。
“沒想到你們吃得這麼豐盛,那好,我就吃點。”孫伯陽點了點頭,就在呂誠對面坐下。
他原本就是來辦事的,並沒想要吃飯。可是看到桌子上擺着的都是肉菜,什麼紅燒獅子頭,紅燒肉,每一樣菜色香味俱全,讓他食指大動。而且呂誠還讓馬少安去打酒,早就勾起了他腹中的酒蟲。天大地大,沒有吃飯的事大。
“馬少安,你再去炒兩個菜。”呂誠等馬少安回來後,又支使他去炒菜。晚上的菜雖然多,可是馬少安最近食量大增,如果讓他上桌的話,恐怕三人就不夠吃了。
“呂誠,你這樣過日子,呂忠要是知道,非心疼死不可。”孫伯陽說道,酒菜都很好吃。雖然跟寶慶樓還稍遜一籌,但在這裡吃,不用花錢,分量也大,反而更加痛快。
“沒事,我這裡肉多,孫首領要是願意,以後也可以過來一起吃。”呂誠意味深長的說。他現在不停的猜想着孫伯陽的來意,如果他跟樑天一樣,怎麼還會跟自己吃喝?
“不必了,呂誠,我跟你談點事,咱們出去說吧。”孫伯陽吃飽喝足之後說。
“好。”呂誠點了點頭,他又叮囑馬少安,吃完之後自己回家,然後就跟着孫伯陽一起出去了。
孫伯陽在前面不緊不慢的走着,呂誠落後兩步在後面跟着。兩人都沒有說話,呂誠見孫伯陽往莊外走去,雖然心裡很驚訝,但嘴裡什麼都沒有問,還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宋家莊外面一片漆黑,孫伯陽走到一個僻靜之處就停了他來。晚上的大通山,是野獸的世界,就算孫伯陽,也不敢離開宋家莊太遠。
“呂誠,今天晚上你不能回去了。”孫伯陽停下來之後,轉過身子,突然說道。
“爲什麼?”呂誠明知故問。
“沒有爲什麼,你現在就走,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孫伯陽不想跟呂誠多說。只要呂以後不再出現在宋家莊,就算宋軼羣以後知道,也應該不會怪自己。
“謝謝孫首領,但我還不想走。”呂誠輕輕搖了搖頭說,就算他要走,也得光明正大的走。
“你再不走,就走不了啦。”孫伯陽急道。
“如果我走了,你怎麼辦?”呂誠反問。他現在猜出孫伯陽的用意,讓自己馬上就走,生死由天。這雖然比直接殺了自己要好,但如果自己是個普通人,恐怕在大晚上,也是走不了多遠的。
“你走了,大家都不會有事。”孫伯陽說。如果呂誠走了,或許能留一條命。但如果不走,肯定是死路一條。
“孫伯陽,二爺果然沒有猜錯,你就是一條喂不熟的白眼狼。”宋子仁突然從黑暗處走了出來,冷嘲熱諷的說。
“宋賬房?”孫伯陽一臉的驚訝,他萬萬沒想到宋軼羣竟然還有後着,爲了一個雜役,有必要這麼興師動衆麼?
“二爺在莊裡等你,這裡交給我就可以了。”宋子仁冷笑着說,孫伯陽是護衛首領,而呂誠的父親和兩個義父都曾經是宋家莊的護衛,孫伯陽對呂誠未必能狠得下手。
“呂誠……”孫伯陽覺得很遺憾,自己也確實大意了。宋子仁也是內勁四層的武者,他沒有想到宋軼羣竟然還會派人來監督自己。
“沒事。”呂誠其實早就發現了宋子仁,只是他不知道宋子仁是孫伯陽的幫手,還是來看熱鬧的。沒想到宋子仁卻是宋軼羣派來的,他現在終於明白孫伯陽對自己還是一片真心。
“唉。”孫伯陽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幫不了呂誠了。
“小子,給自己挖個洞,省得仁爺動手,我會讓你死個痛快。否則我將你手腳全砍斷,將你的皮剝下來。”宋子仁說。
“工具呢?”呂誠問,雖然宋子仁是內勁四層,可是他一點也不在乎,在黑夜裡,他纔是真正的殺神。不要說是內勁四層,哪怕就是宋軼羣或者宋炳勝來了,他也不會在乎。
“隨我去雜院拿。”宋子仁說。
他在雜院提了盞油燈,讓呂誠拿了把鏟子走在前面。晚上宋子仁也不敢進大通山的樹林,就在樹林的邊緣,他將燈吊在一棵樹上,讓呂誠動手。
“快動手,我跟你講,如果讓我動手,等會你的慘叫聲,會把林子裡的野獸都引來。”宋子仁說。
“不會,動物可不比人,它們聽到慘叫聲,只會逃之夭夭。哪怕就是兇猛的老虎、花豹,也不敢輕易來。除非是血腥味,哪怕就有一丁點,都會有它們聞着追蹤過來。”呂誠微笑着說。
“你好像一點也不害怕?”宋子仁反倒奇怪了,宋軼羣很看重這件事,這才讓他親自出馬。要知道,他作爲宋家莊的賬房,又是宋軼羣的堂兄,這樣的事根本就不用他出手的。
“我爲什麼要害怕?”呂誠笑了笑,手心突然之間出現一枚金錢鏢,他纔不會跟宋子仁講什麼客套,手掌向外一翻,金錢鏢帶着破空聲,朝着宋子仁激射而去。
宋子仁不愧是內勁四層的武者,他一聽破空聲,就知道呂誠搶先動手了。他心中大駭,心想,這怎麼可能?一直以來,他都只是將呂誠當成砧板上的肉,隨時可以任自己宰割。可是呂誠卻卻能反擊,而且內勁之強,絲毫不亞於自己!
雖然不遠處有一盞油燈,可是呂誠射出的金錢鏢又快又急,他只能靠聽風辨位來判斷,這枚暗器應該是朝着自己的下盤射來。宋子仁雙腿一蹬,他也修習過縱身術,整個人突然之間就騰空而起。他現在最希望的事,就是自己能躲過呂誠的突然一擊,否則今天晚上留在這裡的,說不定真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