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爲什麼要留下來?其實看過凌兒之後,在她腦中已有初步的構想了。今晚回去她將設計圖畫出來,明天就可以看去繡莊出板了。
龍翊寒走後,凌兒怯生生地看着淨藍,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的,看到她冷着一張臉孔,話又吞回去了。
她最討厭就是這種像林黛玉類型的女人,裝模作樣,看了就嘔。
冷眼看着她,不耐煩地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吞吞吐吐,看了就心煩。”
這種女人根本出不了大場面,不明白龍翊寒爲什麼會對她另眼相看?難道龍翊寒是喜歡這類型的女人?不會吧?如果真的是這樣話,那她與龍翊寒這輩子註定是無緣了。
“你是寒得妹?那也就是我得妹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凌兒側頭想了想,懦怯地說。
“你想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淨藍不耐地睨了她一眼,轉身往前廳那走去。想來就氣了,什麼你是寒得妹也就是我得妹,說得這麼曖昧。
“你要去哪裡?”
淨藍懶得回她,自徑往前走。她想趁着龍翊寒不在這裡,好好地晃晃這個齊豫王府,也許過了今日後,她再也不會踏進這裡一步。
其實這裡也沒有什麼好參觀的,古代的建築不外乎是亭臺樓閣,水榭長廊,泉池曲徑,小橋流水,鳥語花香。她只是不想面對凌兒,不想看到她那麼嬌媚的小臉。
“呃,堂妹,寒說過不可以在這裡亂晃的。”凌兒追上來,拉着淨藍的手阻止她往前走。
“哦!”她感興味地揚眉,難道這裡有什麼秘密?
“寒說,除了大廳與後院可以隨便走動,其他的地方千萬不能去,因爲那裡有很多機關。”凌兒把自己所知道的說給她聽,希望能打消她的念頭。
“你與龍翊寒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抑壓地她心裡很久了,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跟寒其實是——”停頓,見淨藍屏息地盯着她,嚅嚅道:“寒說會照顧我一輩子,這裡是我的家。”
“他真的是這樣說?”淨藍心一緊,悶道。
“嗯!那天他是這樣說的,寒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凌兒嘴角彎彎地笑着,語帶甜蜜地說。
刺眼,看到她那抺幸福的微笑真的很刺眼,爲什麼會是她?龍翊寒,你真的是喜歡她嗎?如果是,那我是不是要放棄你?嗚嗚~~她的心很悶,像有什麼壓在那裡似的。
“我去找伊總管,先失陪了。”淨藍現在只想逃開,不想再看到她那張幸福的笑靨。
凌兒怔在原地,看着淨藍走開,不明白自己剛纔說了什麼,爲什麼她好像很厭惡自己?
淨藍找到伊總管,向他詢問了齊豫王府裡的家僕,守衛等情況,瞭解了這裡各層次的人與他們的職位。現在她心懣悶着,什麼東西也想不出來,她只好請伊總管給她拿來筆墨紙,將伊總管說的情況一一記下來。
“九小姐,你寫的是什麼字?怎麼我一個也看不懂?”伊總管說完了,不經意看到淨藍寫的東西,忍不住好奇地問。
“伊總管,你以後不要稱呼我九小姐啦,讓人聽着好像是‘狗’小姐,你叫我淨藍或藍藍也可以。”她入下筆,將紙遞給伊總管,驕傲地說:“這些字只有我自己看得懂,別人是看不懂的,呵呵~~”爲了方便,她用了現代的字體寫。
“唉~~老奴學淺才疏,看了也是白看。”伊總管嘆息說着。
“老總管,你千萬不要這樣說,三人行必有我師,你的豐富人生閱歷是我拍馬也追不上的,而且你也有一定的能力才能做齊豫王府的總管,所以,你千萬不能看小自己喔。”
“呵呵~~藍小姐你真的很會說話。希望你以後能常過來這裡,陪陪爺,他真的很寂寞的。”伊總管看着淨藍,寓意深長地說。
“他怎麼會寂寞,現在有凌兒嗎?”淨藍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道。
“呵呵~~老奴一時忘記了還有個凌兒小姐,說真的,自從凌兒小姐來了後,再也沒有看到爺陰沉的臉孔了。”伊總管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頂,笑呵呵地說。
“凌兒與龍翊寒是什麼關係啊?”不可以單憑凌兒一個人的說法就否定了龍翊寒,她想從伊總管的口中聽聽龍翊寒與凌兒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層老奴並不清楚,只知道爺很重視凌兒小姐,這兩天來爺臉了的笑容也多了起來,說不定凌兒小姐以後會是我們的王妃。”
淨藍不聽由自可,一聽原本還吊地半空的心立即跌落谷底。她沮喪地抄起桌面的紙,強壓着悶氣,說:“伊總管,好多謝你的合作,我要先走一步了。
不等伊總管迴應,低着頭離去。
淨藍告別了伊總管,心不在焉地往原來的方向走。
也許事情並不是這樣的,這些只不過道聽途說而已,龍翊寒還沒有表態,他也許對凌兒只是妹妹,哥哥照顧妹妹是很應該的。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會喜歡上凌兒這樣的女人。但通常像凌兒這種女孩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而大多數男人都喜歡這類小鳥依人的女人。如果他真的喜歡凌兒,她也許真的沒有機會了。
“堂妹,你在想什麼?”凌兒突然出現在,擋在淨藍前面問道。
“我在想什麼關你什麼事?”淨藍看到她就氣了,繞過她往前走。
“呃,我——我只不過想——想與堂妹做個朋友——我——”
“我不想與你做朋友,看到你就討厭。”哼!做作!剛纔在“海雲閣”時不是整個人掛在龍翊寒身上嗎?怎麼一個轉身就懦懦怯怯的樣子,都不知道她在安什麼心眼。
淨藍快步地往前走着,她要回家了,她討厭這樣的自己,這根本不是她,小氣,愛妒忌,還亂對別人發脾氣,嗚~她還要認不出自己了。
“哎呀!好痛!”凌兒突然的尖叫,讓淨藍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呈八字趴跌在地上的凌兒,看到她滿臉泥巴,她不由得笑起來。
“哈哈~~活該!誰叫你多管閒事。”淨藍走到她身前,蹲下,看着她狼狽的樣子,她開心極了,一掃先前的鬱悶。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對凌兒做了什麼?”一聲暴吼地淨藍身後響起。
龍翊寒就像冬天的狂風一樣,驟然出現在她身後,正想轉身看他時,卻被一股力彈到一邊,跌倒在花圃旁,掌心突然一陣,她知道,掌心一定被石尖劃破了。
她忍着痛,擡起頭,卻看到龍翊寒溫柔地拉起凌兒,爲她輕輕地拭去臉上的泥巴,神色緊張地問道:“你怎麼了?有摔痛哪兒嗎?”
“寒,我沒有事,這不關堂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凌兒看到淨藍跌倒地一旁,連忙對龍翊寒解釋着。
“你哦,從小就是這麼善良,她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你還爲想爲她脫罪。”剛纔他回來時,正好看到淨藍蹲在凌兒面前大笑,所以他先入爲主,早已定了淨藍的罪,凌兒的解釋更加深了淨藍的罪。他轉身,臉色陰沉地盯着淨藍,冷冷地說:“看來你早已忘記我曾說過的話,好在凌兒沒有什麼大礙,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這次凌兒不追究你,還不過來向她道嫌。”
原來被自己喜歡的人誤會,心是這麼痛的!她緊咬着下脣,倔強地微擡領顎,嘲諷地說:“真是心感榮幸你們大人有大量,不過,很抱嫌,本小姐不知道自己犯是什麼錯,爲何要道嫌呢?”
“你這該死的女人!你知道忤逆我會有什麼後果?”龍翊寒那雙凜然銳利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陰惻地說。
“寒,真的不關堂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凌兒抓着龍翊寒的手臂說着,眼睛愧疚地看向淨藍,無聲地對她說對不起。
龍翊寒甩開凌兒的手,他踱到淨藍前面蹲下,一手捏着她下顎,寒眸閃着一絲殘酷,“看來你的脾氣還真倔——”
“把手拿開!”淨藍厭惡拍開捏痛她下顎的手,怒喝道。
“你——”龍翊寒怒極地抓住右手,當他眼尾掃到她手掌沁着血時,神情忽變,“你這女人,受傷了難道不會出聲嗎?”
“放開我!我纔不用你的假好心。”淨藍掙脫他的手,站起來,神情悲傷地看着凌兒說:“我是不會道嫌的,因爲錯不在我。”
生命的軌跡往往不是順着美好的想像前進,癡心妄想嚐到的只是苦澀。是的,形容得很貼切,苦澀,她現在的心載滿的是苦澀。
結束了,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這也好,反正他們是沒有可能了。也許他對她也沒有意思,這一切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之前的種種他是逗着自己玩的,就連在黑風寨那晚也是一時的,不能當真。還是算吧,天朝國這麼大,又不是隻有龍翊寒一個男人,也許下一個男人才是自己真命天子,龍翊寒只不過是她感情裡一個過客而已。
“堂妹,我——對不起!”凌兒慚愧地低下頭。
淨藍深吸口氣,轉身對龍翊寒說:“凌兒的衣服明天我出份設計稿,至於貴府家僕的衣服可能要過段時間纔可以設計好。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她沒有再看龍翊寒一眼,轉身往正門方向走去。
看着她纖細的身影,龍翊寒心一震,似乎有什麼遺失了,不,他不能這樣讓她走的,他一定會追她回來。心想着,腳步已邁向前了。
“寒,啊!”
凌兒痛苦的叫聲阻止了龍翊寒的腳步,他轉身走回去,關心地問:“凌兒,你怎麼啦?”
“我右腳很痛。”她擰緊黛眉,整個人依偎在他懷裡,悶聲說道。
龍翊寒連忙抱起凌兒,往“海雲閣”走去。
臨走時,他悵然地看了一眼淨藍消失的方向。
龍翊寒不知道的是,就因爲他一時心軟而回頭,錯失了追回淨藍的機會,讓他的感情註定波折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