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永生二字,卡爾沒有表現的太過驚愕,只是坐在椅子上,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羅文也沒有催促他,因爲他知道,這種事情,是該好好想一想的。
十分鐘後,凝視着窗外即將落下的夕陽,羅文低頭點上了一根菸,淡淡問道,“怎麼樣啊伯倫先生,考慮的如何了?”
雙手十指交叉,靠坐在椅子上,卡爾微笑的推了推自己太陽鏡的鏡框,“就只是永生嗎?”
轉過身,羅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不愧是伯倫先生啊,看來你也明白,單單隻有永生,雖然可以換來絕大多數人的效忠,可還是有很少一部分人不會動心。”
“是啊,不止,當然不止是永生,區區永生又怎麼會是我們現如今的目標!”羅文黑色的瞳孔,一瞬間因激動而變爲了赤紅色。
“那位希伯來先知對我們血族的進化終點做出的推斷是什麼?不老不死,不再懼怕陽光,擁有無數奇異的能力,最後,成爲那僅次於神的存在!”
“現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們距離最後一步,已經不是很遠了。”
羅文激動笑道,“只差一步,我們現在距離那最終的進化只剩最後一步!伯倫先生知道什麼是僅次於神的存在嗎?呵呵,你沒見過,可我見過,任何一個親眼見證過那般存在的人都無法拒絕那無上力量!”
羅文張開雙臂,目光高傲而又祥和的望着背對着自己的卡爾,“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只要你點頭,那日後你也能成爲如我們一般的存在,而不是陪着腐朽的密黨死去。”
“僅次於......神的存在......”背對着羅文,卡爾快速發動了自己已經恢復的魔眼,展開龐大計算。
是的,他的魔眼恢復了,不過也並不完全,因爲當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卡爾就發現自己能使用魔眼,但僅僅五分鐘後魔眼便又陷入了死寂,不過二十分鐘過去,卡爾又一次感應到了魔眼的存在。
藉助之後短短三分鐘的時間,卡爾運用魔眼,快速計算出了原因。那就是魔黨昨晚用來封印他們能力的藥劑,有時間限制,最多隻能封住他們的能力五天,而昨晚他又喝下了半滴神血,那種藥劑的封印能力已經被衝破了很多,但還是會有影響,不過這種影響卻會隨着時間的流逝,一點點消失。
卡爾計算過,最多到明晚凌晨四點,他的魔眼便會恢復如初。
見卡爾正在運用自己的魔眼計算,羅文倒也沒有太過意外,抱着自己的胳膊,注視着背對着自己的卡爾。
“怎麼樣,應該很心動了吧?要不要現在就跟我走,去見一見你那個很熟悉的人呢?相信由他來爲你解答一切,對你而言,會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計算良久後,背對着羅文的卡爾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低頭,重新擡起,眸光瞬間堅定開來的同時,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抱歉,我拒絕。”
羅文的眸光瞬間陰冷了下去,不過其內卻還隱藏着一絲預料之中的喜意。
“即便是這樣,你也要選擇拒絕嗎?即便是在面對那至高的進化,你也要選擇繼續陪着腐朽的密黨死去嗎?”
雖然卡爾一直都認爲,強大的只有自身,魔眼只是他的工具,但在重新擁有了魔眼後,卡爾還是快速變回了那個無論何時何地都無比冷靜,堅定自身信念的卡爾。
“如果一切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好,那你們現在要做的,不是一個一個的來拉攏,而是直接向密黨宣告你們的成果。我相信,所有血族都會爲此而加入你們魔黨。”
卡爾推着自己太陽鏡的鏡框,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可你們並沒有那麼做,相反,你們還在竭盡全力的進攻密黨,同時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對象。這也就表明,你們的進化,存在着缺陷,也可以說是漏洞,甚至於是要付出某種難以想象的代價!我不知道這個代價是什麼,但如果連那些經歷過十年戰爭的元老部長們都不同意,那想來,你們的進化對血族的發展一定有着某種可怕的致命性!”
卡爾低下了自己的頭,“甚至你們是在用血族的未來來換取自己的進化!我說的對麼?”
羅文沉默的看着卡爾的背影,過了半響,他輕輕點頭拍手,“很好很好,說的真是太好了,也就說你卡爾·伯倫在血族的未來和自身的進化面前,選擇了前者對嗎?”
卡爾微微點頭,“沒錯,我不會爲了自己,而讓整個血族的未來陷入一片黑暗。只是我不太清楚,你們的這種缺點究竟是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告訴我,讓我好好分析一下。”
緩步上前,羅文面無表情的拍了拍卡爾的肩膀,“沒必要了,從你回答了我問題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註定不可能與我們站在一起。卡爾,我不知道你該爲自己感到驕傲還是悲哀,因爲你的選擇和那些死去了很久的老傢伙們一模一樣。”
“今天的談話,結束了。”
起身,走向房間大門,羅文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離開,就像他說的那樣,從卡爾做出了那個自己與血族之間的選擇後,他就已經註定不可能成爲魔黨的同伴,他也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道不同不相爲謀,就算他說的再好,也掩蓋不了倆者間本質的理念差距。何況他本就不希望卡爾會站在自己身旁。
不過,怎麼說呢,雖然他什麼都不知道,但其實他已經接近了真相,是啊,無比接近了。
用整個血族的未來來換取自身的進化,沒錯,這就是魔黨走的路,他們選擇了現在,放棄了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