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手電,黃小北好奇的打量着這間狹小房間內的一景一物。
沒有看錯的話,這裡應該是一間宿舍,或者說是兵營。房間的四周擺放了四張塵埃滿滿的行軍牀,牀上還放着幾件老舊的日軍軍服,而在房間的左側還有一張書桌,上面凌亂的擺放了幾個空酒瓶以及半盒沒有抽完的日本朝日牌香菸。
老衛走上前拿起那半盒落滿了灰塵的朝日牌香菸看了看,笑道,“嘿,這煙歲數跟我爺爺一樣大呢,一九四五年的,哎,你們說這煙還能抽嗎?”
黃小北瞪了老衛一眼,“媽的,你趕緊給我放下,也不怕沾着晦氣。”
老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把煙丟到一邊了。
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黃小北三人轉身離開了這座房間。接下來,幾人又接連破開了三間大門,結果大都跟第一間一樣是宿舍,就是裡面遺留下來的一些生活用品有些不一樣,比如說什麼二戰時期的洗髮水和香皂,乃至於黃小北還看到了幾個長滿了毛的軍用罐頭......
第四間大門內的情況略有不同,這一間顯然是軍官的住所,房間很大,大概是普通士兵宿舍的兩倍有餘。正中央擺放了一張行軍牀,且正對着大門的牆壁上還掛着一幅二戰日軍的軍旗,左側的牆上掛着那名日軍軍官的軍服,黃小北湊上去看了看,好傢伙還是個中佐呢。
走到一旁落滿了灰塵的書桌前,黃小北看到了那個日軍軍官手握武士.刀的相片,除此之外,桌面上還整齊的擺放了倆個滿是灰塵的日記本。拉開書桌抽屜,裡面安靜的躺着一把南部十四手槍與一塊銀色的懷錶。
隨手翻看了那本落滿了灰塵的日記,黃小北雖然看不懂日本字,但也清晰地認出了裡面的中文,大概寫着什麼“實驗,解刨,芥子。”之類的字眼,沒二話,黃小北直接就把日記本丟在了地上。
拿出大名鼎鼎的王八.盒子,黃小北又扭頭看了看自己身後那面日軍軍旗,差點沒把牙咬碎了。媽的,現在就算是他再蠢也能看出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了。
不用問,建在這麼地底的位置,八成就是當年的731!完事兒現在還讓魔黨給佔了,他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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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卡爾還和楚子楓留在第一間的發電室內,倆個人無言的對視着。
“我有一個想法,之前就有,但現在似乎可以證實了,不過卻很可怕。”
“兩萬能打的住嗎?”
卡爾深深地看了一眼楚子楓,然後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兩根手指,“只怕會是這個數字的兩倍以上!”
“我最近查過Bomda物流公司近十年來對天朝的運輸情況,基本每個月他們都會派遣至少兩架大型客運飛機抵達天朝,而因爲戰爭年代的緣故天朝有着很多的地下軍用倉庫或者是廢棄了的防空洞,就像小北學長剛剛說的那樣。”卡爾低頭推了推自己太陽鏡的鏡框,“在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儲存後,魔黨手中的血僕數量只怕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爲恐怖的程度!”
楚子楓冷冷的看向卡爾,“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只怕所有支部全部趕來天朝也解決不了這次的事件。”
卡爾沒有開口,沉默三秒後,他將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耳邊的無線通訊器上,默默地調整了一個頻道後,卡爾對着通訊器輕聲吩咐道,“從現在開始立刻調查本省境內所有已經廢棄了的軍用倉庫和防空洞,如果我這次回不去,就將那些座標發給學院,由學院來解決。”
聞言,楚子楓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看着他道,“是你們伯倫家族內部的聯絡頻道吧?可你也該知道,絕對不止這一個省!”
“我明白,我只是讓家族的人聽到我的命令,呵呵,盡我們所能吧。”卡爾嘆息的笑了笑,神情也有些複雜。從他發現家族內部的聯絡頻道還保持通暢後,他的臉色就一直不太好看。
這時,毛子兄弟的聲音忽然從屋外的走廊裡傳了過來,“卡爾,這裡有一道大門。”
聞言,楚子楓和卡爾相視一眼,倆人快步走出了房間,當來到黃小北幾人身前時,卡爾看到了自己正前方出現了一座鋼製的黑色大門,大門是被緊鎖着的,而在大門的中央還用日文寫着一段猩紅色的大字,“危険區域は立ち入り禁止です”
卡爾看着這間大門沒有說話,楚子楓默默拔出了自己的雙刀,而一旁的黃特派員則表示,“這日本字還挺好認的哈,不讓進,嗯,那咋回吧。”
說着,黃小北轉頭就要走,因爲他已經聽到了門後傳來的那輕微且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見狀,卡爾笑眯眯的伸手揪住了黃小北的衣領,“小北先生,來到來了,就看一看吧。”
“哎呀,你看你這人,咋得聽話啊,你說萬一後面是小日本的毒氣彈可咋整?遇上日本糉子兵那就更倒黴了,走走走,回家吧回家吧,把第三層炸坍我覺得就可以了,老衛你說是吧?”
卡爾微笑的抓住黃小北的胳膊,看向安德列夫和衛斯林道,“小安,學長,破開大門,我們要的就在後面。”
“砰!”
隨着一道輕微的爆破聲,鋼製大門上鏽跡斑斑的大鎖被炸斷在了地上,安德列夫和衛斯林,倆人同時發力推開了眼前這道沉重的鐵門。
而也正是在大門緩緩推開的那一霎那,無數道猩紅色的光芒自前方的黑暗中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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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長廊中,精鋼所鑄成的銀白色鋼鐵柵欄死死地擋住了被困在裡面的怪物們,狹長黑暗的走廊一眼望不到盡頭,兩側數之不盡的怪物被關在這方狹小的空間內低吼着。
佝僂着的身體,已然化爲了利爪的雙手,還有那背部重重突起的骨刺,嗜血的瞳孔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醒目,滿是鋒利獠牙的血盆大口也在不停滴落着腥臭的口水。
當大門爆破聲響起的前一秒,怪物們還都乖乖的待在他們的牢房中,有的在啃食早上投喂的血肉或者是昨晚被他們撕碎的同伴,有的漫無目的的在擁擠的牢房中走動着,低吼着,有的則和身旁的同類扭打成一團,咆哮的撕咬着對方的身體。
沒有人能知道這裡究竟關押了多少血僕,因爲太多了,因爲根本望不到盡頭,黑暗長廊的左右兩側,精鋼鑄成的銀白柵欄之後塞滿了密密麻麻的血僕,而那早已被鮮血染紅了的地面上除了還未乾涸的血跡外所剩下的唯有一片又一片發白的人骨。
這裡關押着的不是死屍血僕,因爲死屍血僕不能長久活動,所以這裡關押的都是活人血僕,這裡有亞洲人的面孔,有歐洲人的面孔,有白種人有黃種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可就是沒有老弱病殘。
事實上,最初的監牢中的血僕數量遠比現在還要多得多,但怪物們是暴戾的,是嗜血的,伴隨着監牢內血僕的數量不斷增多後,怪物們便展開了血腥的戰鬥!
這裡沒有老弱病殘,魔黨留下的只有最強悍的血僕!而這些被養蠱養出來的怪物們,存活在這個世間的唯一意義也只剩下了一個,那就是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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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正前方長廊兩側後那些似乎還沒有發現他們到來的怪物們,看着他們仍舊不知所謂的待在監牢中游蕩低吼,楚子楓雙眸一凝,手握雙刀的他邁出了第一步,率先踏進了這座看不到盡頭的地獄中。
“砰!”也正是在楚子楓腳步落下的下一秒,左右兩側無數道暗紅色的眼眸便同時亮了起來!
“吼——!吼——!”低沉的吼叫瞬間化爲了刺耳的尖嘯咆哮!當聞到楚子楓身上獨屬於血族的氣息的那一刻,蹲在地上大口進食的血僕,漫無目的在原地遊走的血僕,撕咬啃食着對方肌體的血僕,這一刻,所有怪物們同時怔在了原地,好似時間停止了一般。
不到半秒,尖銳的咆哮立刻響起,無數的怪物們好似聞到了毒品的癮君子般瘋了一樣的衝向了擋在他們面前的銀白柵欄,拼命的把自己那滿是鮮血的利爪伸向了正前方那道緩緩走過的黑衣身影。
“吼——吼——!”看着自己左右兩側瞬間蜂擁而至的血僕,看着他們那嗜血而又包含渴望以及無法吞食血肉的憤怒的眼神,楚子楓不做置否,大步向前。
越來越多的血僕聞到了黃小北五人身上的氣息,這一刻,更爲憤怒尖銳的嘶吼聲從長廊深處傳了過來,乃至於,楚子楓甚至都聽到了自己的腳下彷彿也傳來了血僕們憤怒的嘶吼。
在楚子楓等人刺激的血族氣息的吸引下,被關押着的怪物們好像瘋了一般的向前涌來,他們前仆後繼,可最後卻只能被銀白色柵欄死死攔住,寸步不能進。他們竭力的伸出自己的利爪,竭力的將自己的頭塞出柵欄的縫隙,貪婪地嗅着血族身上那令人迷醉的氣息。後面的怪物們看不到的前面的景象,只能發瘋般的撲向前方的同類,踩着同類的身體向前衝去,甚至於在心中那狂躁的嗜血念頭的刺激下,無數的血僕已經撕咬起了自己四周的同類,只爲能更進一步!
望着這煉獄般的場景,卡爾深深地嘆出了一口氣。
“這就是血僕,一羣只知道殺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