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再在這個一箭破開落辰崖的邪帝面前提規矩又和找死有什麼區別。當着天下高手的面,他可以無視天辰魔武大會的規則一箭讓無花和尚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若想要殺他們,又怎麼會顧忌他們是不是北帝宗中的人。
“好……好一個邪宗,我們北帝宗算是記住你們了。”氣勢已經被死死踩下的二長老咬牙切齒的落下了一句狠話,恨恨的轉身。雖然轉過身去,他依然能感覺到邪帝那落在他背上的冰冷目光,讓他心底的那戰慄感依舊持續着無法平息。
其他兩個長老也不得不硬生生的壓下發作不得的憋氣,走回依然傷重坐在那裡的炎夕茗身邊。他們此時的心思已經完全飄離了這場讓天下矚目,二十五年才一屆的天辰魔武大會。如果不是這場比賽實在太過重要,這三個顏面丟盡的長老甚至想直接離開,連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早點回去療養炎夕茗傷勢,告知宗中大長老竟死在他人之手,以及可怕的邪宗,可怕的邪帝,可怕的四個神級強者,還有那三個驚人的少年——一個敗大長老的劍神後人,一個睜開血殺魔瞳,秒殺大長老,一個在少主未能近他身之前便將他重傷挫敗。
以往,天辰魔武大會雖然少有人敢親臨現場,但其結果,卻是天下關注的焦點。北帝宗派到這裡的人已經大失顏面,但決計無法做出夾着尾巴逃離的事。雖然,絕大多數來自天下各地的強者還沒有出手,這場天辰魔武大會就已經算是結束了……因爲那幾個強者以一個比一個震撼的方式過早的出現,將那些自信滿滿,躊躇滿志的大陸高手們全部壓制的黯淡無光。不知還有多少人願意出手“獻醜”,又有多少人會繼續去在意下面的切磋對決。
“站住……冒犯了我們的主人,你們就想這麼罷休嗎?”三個長老剛轉身走了幾步,炎天威帶着冷意的平靜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三人轉過身來,沉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很簡單,冒犯我主者——死!”炎天威的平靜的目光之中猛然發射出強烈的殺氣。
三個戒律長老被殺氣同時鎖定,全身驟冷,他們大驚失色間,匆忙運轉炎魂訣準備抵禦。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猛然射出,單手成抓,鎖向二長老的喉嚨,二長老剛要閃身逃避,卻驟然感覺到四個浩瀚澎湃的氣場同時鎖定在他的身上,他如被四座沉重無比的山嶽壓頂,剛剛運轉起的炎魂訣被剝離的一乾二淨,胸腔之中的氣血如浪翻騰,一口鮮血急劇上涌,欲狂噴而出。
天級的強者,他的強大無人懷疑,但他在一個神級實力的人面前,孱弱的如一個剛剛學步的嬰兒,更不要說同時被四個神級,其中還有一個是神級巔峰的人鎖定。四個神級對付一個天級,只要他們願意,連手指頭都不需要動一根,僅僅用“氣”,便可將其潰敗,甚至格殺。
二長老的一口鮮血剛涌至喉嚨,便被一隻掐住他喉嚨的手死死的隔斷在喉間。沒有任何的停頓,炎斷滄手腕微一抖動,手間傳來一聲清晰無比的骨骼斷裂聲,隨即鬆開了手掌。目光轉向了似已經被驚呆的三長老。他下手幹淨利落,取其命僅在瞬息之間,沒有因他是北帝宗的長老而有那麼一絲的猶豫,就連臉色亦沒有任何細微的變動,彷彿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帶走人生命的感覺。
二長老雙目凸出,扭曲着脖頸,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炎斷滄的身形側移,一抓抓向三長老,三長老慌忙之間雙手齊出想要將其格擋,同時身體以最快速度後躍而去。但,他的身體明明在快速倒退,眼前的炎斷滄依然在以極快的速度逼近,轉眼間已經逼到他的身前,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手刀帶着讓他絕望的龐大威勢朝着他的脖頸斜斜劈下。
以他的實力,原本可勉強在炎斷滄手下勉強走上幾個照面。但同二長老一樣,他的護身之力被同時鎖定他的四個神級氣勢完全的剝離,讓他再無一絲防禦之力。炎斷滄的手掌便如一把鋒利的刀,切過他試圖格擋的雙臂,切過他的身體,將他的腦袋直接從身體上切飛出去,血沫四濺,卻無一沾到炎斷滄的身體。
炎斷滄再次扭身,又是一轉眼的功夫,最後一個四長老的脖頸也已經被炎斷滄硬生生扭斷。當那聲脖頸斷裂的“咔嚓”聲響起時候,三長老的無頭身體纔剛剛倒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炎天威帶着冷意與殺意的聲音剛剛響起,北帝宗的三個戒律長老便接連死在炎斷滄手下,前後不超過三秒的時間。一直到四長老瞪大着驚恐的雙目倒下,大部分人依舊沒有反應過來。
四個有着天級實力的超級強者,還是屬於北帝宗的超級強者,竟就這麼被狂風掃落葉般不費吹灰之力的擊殺。如果僅僅是炎斷滄一人面對三個天級強者,要殺他們多少要費那麼點力氣,而面對四個踏上神道的人,他們沒有任何的掙扎與反抗之力。
而整個天辰大陸,實力能入天級的又有幾人?那麼,且不說誰人能匹敵他們,能在這四人聯手之下走過一個照面的,又有幾人!?他們不同於二十五年決出的四個神人,劍神、戰神、雪神、幻神都是各霸一方,除了當年戰天罰之女,從未聯手過,而這四個“神”則是同宗同根,聯手之下,走到哪裡都是摧枯拉朽,萬馬千軍亦不可能擋。這還不論那個達到神級巔峰,可以以一人之力獨對三個神人而不敗的安靜老人。
而那個邪帝,他驚天一箭,彰顯的他的實力已經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超出了“人”的範疇。真正的……深不可測。
而且,連北帝宗的長老都只因爲一個“冒犯”而乾淨利落的殺淨,他們還有誰人不敢殺。還有誰能讓他們顧忌或懼怕。或者說,以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這極有可能是龐大邪宗冰山一角的實力,還有誰有資格讓他們顧忌或懼怕。
毫無疑問,此番,邪宗與北帝宗算是結下了不小的樑子。從來無人敢惹的北帝宗,被這個橫空出世的邪宗狠狠的刺了一刀。不知今後,北帝宗會選擇沉默,還是發起猛烈的報復。而以北帝宗的地位和勢力,選擇沉默的可能性基本不會存在。那麼,天辰大陸的格局會不會這兩個龐大勢力的衝突而產生或大或小的動盪?
邪宗的實力,無疑已經踏上了南皇宗與北帝宗所在的層面。他們那個層面的勢力若發生衝突,所引發的後果很有可能會是災難性的。
炎夕茗本是爲見識天下英雄,隨着四個戒律長老一同來到這裡,如今卻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悽慘的死在自己面前,內心的震盪可想而知。他把手伸入懷中,握住了一個短粗的事物。這是北帝宗的信號箭,只要以炎魂之力將其點燃丟向空中,就會在天上射出一條沖天火鳳凰,周圍區域所有看到火鳳凰的北帝宗人都會在第一時間趕來這裡。
他的手輕微的發着抖,心中更是抖動的無比劇烈。最終,他壓下心中的恨意和衝動,理智的收回了手。死在邪宗手中的,只有冒犯邪帝的三個長老,他們並沒有將目標指向沒有出言冒犯的他。如此一來,沉默,便可以活命。但如果他發射信號箭,雖可短時間內引來附近的北帝宗中人,但在這四個神人,還有一個更可怕的邪帝面前,卻又和送死有什麼區別?同時,也會連他自己的性命的也搭上。
他憋着氣,死死的忍耐着。這種類似於“苟且偷生”的屈辱隱忍讓這個從來都是俯視和踐踏他人的北帝少主幾乎難以忍受。
他只能緊緊閉着眼睛,壓下自己的氣息,不讓邪帝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他是北帝宗的少主,不可以就這麼白白死在這裡。
邪帝銀色面具下的雙目快速的在炎夕茗身上停留了一下,目光中包含着嘲諷和一抹隱藏極深的無奈。一山不容二虎,南皇宗與北帝宗的明爭暗鬥一直就沒有停止過,雖然這些年以來他們因爲同一個目的而達成了某個協議,互相之間的摩擦明面上減少了許多,且自二十多年前那場“表演”後,“潰敗”的北帝宗在世人面前銷聲匿跡,直至今日纔再次出現人前,所以也就沒有了所謂爭鬥。但如果這二虎所佔據的山林忽然竄進了一條蛟龍,它們會毫不遲疑的放下爭鬥,共同抵禦。
這一年左右的時間,邪帝對南皇宗和北帝宗的瞭解越來越深入,也就越來越明白他們的強大和底蘊之豐厚。僅僅以目前所發掘出的勢力來看,他目前擁有的邪宗可牽制其一,卻遠遠不能獨對其二。所以,這一年來,面對南皇宗和北帝宗的暗察,他們的選擇是迴避,從未與之發生過正面衝突。
他不殺北帝少主炎夕茗,這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另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