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下拔掉手背上正在輸液的針管,“嘩啦”一下把貼在胸口測心跳的儀器罷在地上,寧執墨一個略顯吃力的翻身下牀,赤着腳就朝門口跑去!
這人還管不管自己的傷了?!
扭頭撞見這樣的場景,寧譽一急,放下杯子趕緊追上去:“小魂淡已經醒了,脫離生命危險了,你不用這麼急啊,喝了水還要叫醫生過來給你複查傷口——”
“咚——!”
回答寧譽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裝潢現代,設施齊全,明亮的燈光在乾淨的走廊瓷磚上折射出細細碎碎的影子。
整個樓層都是被包下來的,寧執墨很容易從說話的聲音找到自家小姑娘的所到之處。
歡笑聲,揶揄聲,描述聲,調侃聲……
在一道道聲音的交響中,寧執墨反而放慢了腳步,感受着地面冰涼地一步步挪到她的病房門口,透過門上長方形的玻璃看一行人圍着的病牀,病牀上自己虛弱的小姑娘……
原來,這不是在做夢啊!
原來,不知道是幾天前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自己的小姑娘真的回來了,強吻了自己,求了婚,說了“我愛你”……
甚至,還爲他擋了一槍。
毫不猶豫地擋了一槍啊!
一顆心頓時柔軟得不像樣子,寧執墨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聽裡面拿到細糯的嗓音嬌嬌虛虛地傳來……
醒了大半天,從旁人口中知道了酸酸沒事兒,“出逃”三次未遂的小魂淡胸口也悶悶作着疼,她索性暫時放棄了去看他的念頭——
反正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也不急這一會兒。
“施九霄的事情你們就不要插手了,等我過幾天身體好點,自己解決吧,”小魂淡仰着腦袋咬下溫情用牙籤插着遞過來的葡萄,淡泊道,“況且,你們也不知道這裡面的因果……”
“嗤”了一個單音節,許時吊兒郎當地哼:“我賭五毛,她下一秒要說她家酸酸知道。”
寧缺點頭:“我跟六毛。”
秦畫翻着小魂淡病歷的手一頓,隨口反駁:“就看不慣你倆篤定的樣子,萬一臭小子也不知道呢——”
“酸酸也不知道。”小魂淡斂了斂神色。
衆人一愣:“……”
這怎麼可能?!
笑了笑,小姑娘故作輕鬆:“不過沒關係,小事兒而已……”
衆人面色複雜:“……”
不信可以嗎?
大家信不她不管,總之,自己是不能說的就對了。
纖長眼睫自然而然地掩蓋住眸中情緒,小魂淡清清嗓子,繼而笑意盈盈且坦蕩地轉移話題。
“別提亂七八糟的人破壞氛圍,我給你們講一個笑話吧,你們待會兒過去看酸酸的時候,記得講給他聽噢!”
衆人回以白眼。
嗯,衝着你這句話,我們也不會講給你家酸酸聽的!微笑!
脣邊憋着弧度,小魂淡現在的自制功力已然了得,清清朗朗的就浮聲敘述了出來:“在古代的神話故事中,你們知道爲什麼柳樹、楊樹一類可以成精,但是白菜、蘿蔔這些卻不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