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想到上次另一個人格在夢裡出現之後,很久沒再出來了,現在自己的記憶回來了,是不是代表失憶症也好了?
——而這一切的起源居然是因爲紀巖?話說紀巖上哪去了?
秦桑換了件衣服出去,發現屋子裡見不到紀巖的身影,轉而來到廚房,“媽,紀巖下去晨練了嗎?”
“一大早就收拾東西出去了。”她年紀大了,睡眠比較淺,有點動靜就睡不着,早上天沒亮就聽見他出去了。
“那麼着急?”昨天他是說要出任務來着,可是沒想到會這麼早,看來只有等他回來再跟他說了。
“隊裡來人了,可能有什麼急事。”徐桂英想到紀巖說秦桑可能犯病了,讓她多注意,又道,“你沒事吧?”
“沒事。”昨天她肯定又讓紀巖擔心了,秦桑輕輕一笑,洗臉刷牙去了。
昨天那樣的情況,紀巖原本是不太放心的,但是他該說的都說了,又在牀邊守了一夜,臨走前看秦桑睡得那麼熟,不忍心把人吵醒,只好在桌邊留了個字條。
秦桑回到房間的時候纔看到桌上的東西,只見上面寫着一段話,秦桑,對不起,我要出發了,希望你好好照顧自己和毛毛,我會平安回來的——紀巖。
原本失落的心情彷彿消失不見了,她把手放在心臟的位置,輕輕閉上眼睛——現在,他們再也不會忘記彼此了。
只是,秦桑睜開眼,想到上次她跟紀巖提離婚的事,眼裡升起一股怒氣,難道顧文清還沒放棄嗎?
他們顯然已經不可能了……不管對方是出於報復或者其他的,她都無法理解這種行爲。
或許顧文清對她是真心的,可同時他也做了許多錯事,秦桑只能希望他們不要再有糾葛,放過彼此纔是最好的選擇。
*
有了上次的教訓,肖明宏和宋惠珏這次做了充足的準備,特意買了雙份的糖果糕點,還有圓形的蛋糕,水果罐頭等東西,再次來到白家提親。
白筱筱已經事先知會家裡人,所以今天白父也在,她特意換了身亮眼的衣服,以此來表示她的重視。
白父是個木工,在廠裡做幹活,脾氣相對沒那麼好,白筱筱的性子有些遺傳他,聽說有人要給自己的女兒求親,特意從廠子裡趕回來,看到肖家三人進屋,他過去拍了拍了肖崇毅的肩膀,“你就是稀罕我家姑娘的那人?”
肖崇毅雖然軍人出身,平時的訓練也沒少過,還是被拍得身形不穩,只能默默點頭……這人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在自己身上?
肖明宏無聲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回想起當年他第一次去見宋建德,對方也是板着一張臉,好像要殺了他一眼——宋家的女兒都是寶貝,娶他們家的姑娘就跟鬼子進村了似的,女婿一個個都變成了強盜。
他的目光放柔和了一些,對白家的其他人說道,“這是我兒子肖崇毅,他特意從M市過來提親的。”
肖崇毅被宋惠珏擰了一把後腰,才知道開口問好,“叔叔阿姨,你們好,這是一點點心意,希望你們能收下。”說話的時候,眼睛卻一直在看着白筱筱,後者羞紅了臉跟他對視。
白母瞥見桌上的東西,嘴角微微露出笑容,出手還挺大方的,富貴人家就是不一樣。
“上次不都說了,我們筱筱配不上你家兒子。”看到那些禮物,白老伯心裡雖然安心了不少,可他仍舊捨不得白筱筱遠嫁,肖家他們之前也沒聽說過,還不如找個普通人家結婚。
這話說完,白筱筱臉上又有些着急,白父招呼幾人坐下,眉頭微皺,“上次你們來的時候,我正好不在,聽說你們兒子是當兵的,平時不會打人吧?”
“別的我不敢說,小毅很少和別人動手的。”宋惠珏有一說一,“他是正兒八經的軍校畢業,受過高等教育,平時也很有禮貌,從來沒對女孩子做過什麼過分的事。”
白筱筱嘟着嘴,肖崇毅哪裡就有禮貌了,平時就會取笑別人。
“那他爲什麼要看上我們筱筱啊?”這也是白父最不解的一點,他們家一沒錢,二沒勢,白筱筱長得也不算特別出衆,勉強算得上小家碧玉,肖家的兒子既然那麼出色,又是有錢人,身邊應該不缺美女吧?
這個問題白家上次也懷疑過,肖明宏早就準備好了措辭,開口道,“我也是當兵的,我兒子在部隊裡,其實沒什麼機會跟女孩子接觸,這麼大歲數了也沒談過朋友,機緣巧合下遇到了筱筱這個女孩子,正好兩人的性子合得來,我們做父母的當然是覺得高興,如果筱筱能答應跟小毅在一起,我們肖家絕對不會虧待她的。”
“至於遠嫁的問題,你們不用太擔心,筱筱是個好姑娘,我們家一定會把她當做親女兒對待,不論她想跟小毅住在軍區還是跟我住在肖家,都沒有問題,如果想家了,也能隨時回來看看。”
京城裡誰不知道宋家疼女兒,這又是他們宋家唯一的一個兒媳婦,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位置,宋惠珏覺得他們把話說到這份上,如果對方還不答應,她真的要生氣了,女方家想要點面子自己能理解,可以他們肖家也要尊嚴的。
她兒子又不會比其他人差到哪去,宋惠珏不懂白家有什麼不好答應的。
白父是個急脾氣,偏偏對方說話的時候不急不躁,還一大串地講,他聽得都快睡着了,最後只記得他們說什麼“不會虧待筱筱”、“隨時能回來看看”等這些話,伸出手指撓着額頭。
自己的女兒倒是很想嫁,就是他爹似乎不太同意,白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聽你們這麼誇筱筱,我挺高興的,但是我女兒脾氣急,有時候說話沒遮沒攔的,擔心到了你們家之後,被你們挑不是。”
見肖明宏和宋惠珏的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白筱筱着急地看着自己爹,怎麼好的不說光挑壞的說?
這樣下去人家嚇跑了。
“是這個理兒。”白老伯在旁邊補充道,“我孫女不是那種溫柔賢惠的媳婦,你們真的考慮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