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振中的妻子是退休幹部的女兒,當年他們的婚事,還是顧家促成的,因爲林家和上官家有着多年的交情,在上官菡的牽線下,歐陽振中才跟林芸結的婚。
在這裡,就不得不提到莫擎倉的原配,沒錯,林芸正是林文華的侄女,因此歐陽振中也是莫擎倉的侄女婿,只不過林文華死後,林家也沒落了,與遠在京城的莫擎倉慢慢疏遠,卻跟同在M市的顧家走得比較近。
林芸身爲幹部子女,向來都是心高氣傲的,加上現在身爲師長夫人,走路都帶着風,聽說部隊裡有事情找她,出門前還認認真真地化了個妝,換了身新買的衣服,免得給自己的男人丟人。
結果到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是讓自己來指認照片的,她看着這麼多個首長在現場,林芸第一反應就是有古怪,心裡雖然疑惑,卻還是拿着照片認真地看了起來。
“嫂子,怎麼樣?”肖崇毅見她看了半天,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好像是有點像振中。”林芸挑了下眉,卻沒忘記留意照片裡的另外一個人,似乎就是站在旁邊的白雪……她的老公怎麼會跟其他的女人出現在招待所?
“是或者不是,嫂子要給個準話。”反正現在孫政委是覺得越看越像,八成就是歐陽振中了,他沒事跟人小姑娘去招待所幹什麼?
“這麼模糊我也不能確定?你們叫我認這個做什麼?”此時林芸注意到上面還印着時間,回想起歐陽振中當天晚上說出去辦事,隔天一早纔回來,怎麼又會出現在招待所的?
歐陽振中正了正嗓子,“小芸,我那天不是跟你說要去外地辦事嗎?你忘了?”
他那天確實不在軍區,歐陽振中只好寄希望於妻子幫自己澄清事實,因爲這件事關係到他的清白,非同小可,林芸應該不會蠢到當場質問纔對。
“也就這兩天的事情,歐陽師長去了哪裡,嫂子不清楚嗎?”肖崇毅又是問了一句。
“那天確實是去外地了,這個應該不是他吧。”
——雖然男人的臉看不太清楚,但是那帽子林芸卻是認識的,家裡確實有一個,此時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只是這時候說出來,恐怕會對歐陽振中不利,身爲妻子,她自然是要站在丈夫這邊的。
否則她的師長夫人怎麼辦?她的家庭怎麼辦?
所以,她選擇了沉默,又暗暗瞪了歐陽振中一眼——晚點再跟你算賬!
聞言肖崇毅卻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似乎是想高歌一曲,對衆人說道,“我就說歐陽師長不是這樣的人,之前他還說白雪這件事情要嚴肅處理,是吧?”
這是他從孫政委那裡打聽來的,說完還對着歐陽振中挑了下眉,一臉“求表揚”的模樣,後者卻是躲開目光,有些心虛地說道,“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情急之下,歐陽振中開始假裝失憶,孫政委這個嘴真是不牢靠!
此時聽見這話的白雪卻已經瞪起眼睛,原本還指望歐陽振中來幫自己留在軍區,想不到對方卻盤算着把她趕出去——這個老油條,她就知道對方不是真心的!偏偏自己還要死馬當活馬醫!
“白雪,這個男的到底是誰?”這時候孫政委又把目光投向白雪,就算是她的男朋友,也得把話問清楚了,都還沒結婚就共處一室,傳出去人家還以爲部隊裡多混亂?
“那個人就是歐陽師長。”反正她現在怎麼也說不清楚了,還不如把歐陽給拖下水,事情本來就是他主使的。
“白雪同志,你不能血口噴人啊。”歐陽振中生氣地從位置上站起來,斥責道,“你一會兒陷害紀隊長,一會兒又把主意打到我頭上,滿嘴胡言,不可理喻。”
在旁人看來,歐陽振中真是因爲被冤枉所以生氣了,但是林芸知道,對方肯定是惱羞成怒,他還真敢偷腥!
想着,指甲不由得掐進了掌心。
“明明是你要我陷害紀隊長!”原來,那天白雪在醫院遇到的人,以及小樹林裡的那個人就是歐陽振中,而對方三番兩次,都是想佔她的便宜。
“歐陽師長,這是真的嗎?”肖崇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好玩好玩。”厲峰鵬在旁邊似乎都快鼓掌了,這個劇情不錯,總算沒有剛纔那麼死氣沉沉的了。
顧立新瞪了厲峰鵬一眼,眉頭緊接着皺起來,“白雪,你說得清楚些,歐陽爲什麼要陷害紀巖。”
“軍區裡面那些謠言都是他叫人散播的,歐陽師長眼紅紀隊長的功勞,讓我說一些對紀隊長不利的話……還騙我跟他……說是要幫我留在這裡。”
講到這裡,眼淚又再次止不住,之前她不選擇對方,就是因爲歐陽振中看着就不像是會負責的那種人,但是後來她別無選擇,只能以身犯險,結果對方睡完了卻不認人!
以爲她是用完就能丟了嗎?想的美!要死大家一起死!
歐陽振中之所以散播那些謠言,主要是忌憚紀巖的力量,然而對方在工作上做得滴水不漏,所以他想扔點菸霧彈,否則紀巖一旦晉升,將變成他有力的競爭對手,有個厲瘋子就夠可怕了,再加上一個紀巖,他的威脅也就更大了。
本來他是想去醫院找顧立榮,讓他幫自己的,可惜對方不答應他,正好讓他看到白雪從紀巖的病房裡出來,便想了個一箭雙鵰的法子,不僅會損壞紀巖的名聲,還能泡泡小姑娘,事後拿幾句好聽的話再哄哄她,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居然引火上身?
但是現在,歐陽振中不會承認這些話,否則自己的前途就完蛋了,他厲聲道,“太離譜了,我不可能做這種事!”
其實在做這件事之前,歐陽振中就想過這個情形——反正白雪肯定沒辦法繼續留在軍區,加上她栽贓紀巖在前,轉眼又開始反水,誰還能相信她的話?
只要他一口咬定白雪是胡謅的,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