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氣的鼓起腮幫子,就聽到紀巖在跟人打招呼,好像還有女人的聲音,她神情一凜,“你旁邊是誰?”
他不是在部隊嗎?怎麼辦公室還有女人,還有今天爲什麼到了下午纔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她?短短几秒鐘,秦桑猶如福爾摩斯上身了一般,當即在腦子裡演了一部偵探片。
“你聽到了?”
紀巖好像在忙其他的事,回答得有些慢,他又跟旁邊的人交代了幾句,才繼續對秦桑說道,“是通訊室的人。”
“我跟你講電話,旁邊還有別人啊?”那剛纔說的那些不是都被人聽到了嗎?……太羞恥了。
“沒有,他們剛進來。”他怎麼可能在別人面前說那些話,還怕奇奇怪怪的傳聞不夠多啊,“是來送文件的,看來我有段時間不能跟你聯繫了。”
“哦。”通訊室確實有女兵,她上次去的時候也見過。
“很失落?”
“沒有,我只是在想……你要是敢在外面沾化惹草,我就……”秦桑握住拳頭,做了一個爆頭的動作。
“你就?”紀巖忍不住又揚起脣角。
“不是我,是你……你就別打電話了,提頭來見吧!”
聞言,紀巖嘴巴上的弧度擴大了些,將旁邊的肖崇毅看的又是一陣驚悚,接着後者走了過來。
“跟小嫂子打電話?”他揚了下眉毛,指着自己說道,“讓我也說兩句?”
“你們有什麼好說。”紀巖臉色一變,眸間生寒。
“是肖大哥嗎?讓我跟他說話。”秦桑聽到肖崇毅的聲音,頓時神情一震,正好有事要拜託他,結果等了半天都沒動靜……要不是沒聽到掛電話的聲音,她都以爲紀巖走了,“快點,不然以後不接你的電話了,也不去你那住了。”
聞言,紀巖才吸了口氣,不倫不類地學着秦桑的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肖大哥,你的電話。”
肖崇毅嘴角抽搐地接過聽筒,差點沒把桌子拍碎,紀巖也有今天!大快人心!果然秦桑就是他的剋星有沒有!這句“大哥”他記住了!
他本來就愛笑,現在臉上除了笑,真是找不到別的情緒了,“小嫂子,是我啊。”
“肖大哥……聽說上次有你在,紀巖才能回來的,沒給你添麻煩吧?”秦桑聽到他的聲音,嘴上也帶了笑容,感覺肖崇毅是個特別陽光的人。
“小意思,以後嫂子過來,記得給我補上次那頓飯就好了。”肖崇毅說着還摸摸肚子,上次聽那般小崽子說她的廚藝如何好,都把自己給說饞了。
“好啊。”這個對秦桑來說不是什麼難題,她道,“你們又要出任務啦?”
“是啊。”
“去多久啊?”
“這個要看你老公……”肖崇毅用餘光瞥了眼紀巖,後者的臉上都要下冰雹了。
紀巖:……他們都說什麼了?
“哦。”就說她不去了,不然去了也是白去,秦桑癟癟嘴,“你們路上小心,平常多謝你照顧他。”
“應該的,大家都是兄弟嘛。”其實肖崇毅也沒怎麼照顧紀巖,不過沒打算解釋,別人還不好說,紀巖的便宜能佔就得佔。
“嗯,還有,幫注意着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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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不知道又說了什麼,肖崇毅一臉“我懂得”,然後視線在紀巖身上來回掃着,“哦……哦……好的……好的嫂子……好,嫂子再見,你先掛。”
紀巖:……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秦桑說什麼了?”看肖崇毅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他的臉色又有些沉,自己還打算多說幾句的。
“沒什麼……”就是讓他注意一下紀巖身邊的女人而已,這事肖崇毅怎麼能告訴他呢,他揚了揚下巴,“趕緊的,開會了。”
“……說不說?”
“你這樣婆婆媽媽的可不對啊。”說完了他看紀巖的眼神還是想殺人,只好拿手在自己的脖子前劃了兩下,“……提頭來見。”
“……”好吧,某人總算鬆了口氣,又恢復那般冷寂的模樣,“開會。”
……
隔天,秦桑和王思佳一起來到了行刑地點,雖然元宵節已經過了,但現在還沒回暖,春風料峭,寒冷入骨。
這年頭很多死刑犯都是公開審判,公開行刑,一旦聽說要殺犯人,很多人都會跑來圍觀,槍決的地點選在一個山坳裡,這裡離部隊駐紮地挺近的,此時戒嚴線外站滿了人,秦桑他們站的很遠,離處決犯人的位置至少有兩百米,這也是爲了防止不法分子搗亂。
很快就有幾輛車子開了過來,整齊地排成一排,首先下車的是兩列揹着槍的小戰士,接着分別由兩個戰士將犯人從車上拖下來,犯人身上都捆着繩子,還插着木板,動彈不得,接着他們被按在地上跪了下去,另一個戰士拿槍從身後抵住心臟的位置,等待號令。
今天槍決的犯人裡面只有一個女的,那就是沈夢琴,她旁邊跪着的人是李煒,秦桑看到沈夢琴披着頭髮,將大部分的臉都擋去了,身形看着倒是像她,只不過她現在有些駝背,身上穿的還算乾淨,聽說槍決前會給吃一頓好的,還會幫忙整理儀容,看來這個說法不假。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沈夢琴擡起頭瞪向人羣,縱然她死到臨頭,相貌在普通人裡還是出挑的,秦桑只聽到旁邊的人都在議論。
“長這麼漂亮還殺人吶!”
“這種就是最毒婦人心。”
“所以說不能娶漂亮的女人,沒準哪天你就被藥死了。”
“你才被藥死呢!”
“……”
李煒脣色蒼白,臉色也頗爲慘淡,他輕聲道,“夢琴,永別了。”似乎是在喟嘆,又像是在感慨。
沈夢琴有段時間沒見到陽光,眼睛看久了有些疼,此時收回視線,目光惡狠狠地盯着旁邊的人,“我就是倒了血黴纔會被你纏上。”她發誓即便自己變成孤魂野鬼,也絕對不會放過秦桑!
“老實點。”準備行刑的那個戰士看沈夢琴在那動來動去,當即拿槍頭戳着她的後背,後者這纔沒了動靜。
李煒嘴邊浮起一抹苦笑,卻帶着解放的意味……他們能死在一起,也是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