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鄒泉覺得,要控制紀巖並不困難,對付不過是個副團,派人壓他個三五年不成問題,直到他今天聽到消息,才突覺大事不好。
就在剛剛,部隊裡傳出特種大隊的消息,由宮君良帶頭挑選,最高指揮領導,誰都不能輕易越級調動,紀巖到了宮君良手裡,如果穩定發揮的話,就算是將來到了晉升的時候,他們也沒辦法出手干預了。
“竟然有這種事……”
莫擎倉是從政的,又不是從軍的,本來對紀巖只是賞識,看他將來沒準能小有成就,想拉攏一把,必要的時候也能幫得上自己,後來發現紀巖無動於衷,他便想就此壓住對方。
偏偏此時又讓他知道紀巖跟秦文鐘有關聯,莫擎倉還以爲他會針對自己,然而到了現在還是風平浪靜,又在紀巖的身邊查不到信件,他心裡也沒那麼糾結了,結果鄒泉又告訴他,紀巖控制不住了?
萬一有一天,紀巖真的坐上了高位,看到莫麗的時候,難保不會懷疑……看來他確實該做些準備了。
莫擎倉跟鄒泉說了幾句話之後,一臉沉重地掛上電話。
——既然紀巖那邊暫時動不了,那就只好放棄莫麗了,而且萬盛的事令他十分不滿。
就算莫麗是他女兒又怎麼樣?
棄車保帥,很簡單的道理。
他們之間,原本就沒什麼父女之情,只是後來他得知莫麗誤殺了秦文鍾,彷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己的女兒,幫他除了一個小隱患,可這個女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不能怪他不講情面!
思及此,莫擎倉直接將手裡的書扔了出去,宋家和顧家都是很好的資源,一路爬到這個位置,他確實有自己的手段,遺憾的是家族也不興旺,若是能拉攏着兩家的勢力,在大會上幫他投上一票,他就能站得更高,到時候,就算真的有那封信也不用怕……
“爸爸,誰惹你生氣了?”聽到動靜的莫麗放下手中的活跑出來,勤快幫他收拾好地上的東西,接着就要過來幫莫擎倉順氣,卻被對方一把推開。
跌坐在沙發上的莫麗一臉茫然,不知道對方爲什麼變了態度,淚眼朦朧地喊了一句,“爸爸……”
對於這種把戲,莫擎倉高興的時候怎麼看都喜歡,不高興的時候就難說了,當即冷着眼說道,“上樓收拾東西,準備搬出去,我會叫柳繼輝幫你安排地方。”
“爸爸,我做錯了什麼嗎?”莫麗從進這個家的那一刻起,向來都是如履薄冰,甚至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受盡了屈辱,好不容易改善了關係,莫擎倉卻要她搬出去?
“柳繼輝會告訴你,你錯哪了。”莫擎倉已經懶得跟她解釋那麼多,留對方一命已經相當仁慈,他要莫麗住進來,可不是來挑戰自己的權威!
“不要……”莫麗可憐兮兮地蹲到他的腳邊,搖着腦袋說道,“文清回來的時候怎麼辦呢?他找不到人肯定會起疑的!爸爸,你不要趕我走,我會改的……”
“這個我自然會跟他解釋。”他既然能讓莫麗這個人出現,也能讓她再次消失。
“爸爸,我是你的親女兒啊……”莫麗軟着雙腳跪在地板上,聲淚俱下地朝對方討饒,“您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我什麼都聽你的,求你千萬別趕我走,我從小就沒體會過家庭的溫暖,養父養母只會剝削我,算計我,還處處被人欺負,是爸爸救了我,還給了一個家,我太崇拜您了,您就像我的神一樣,我恨不得跟全世界宣佈我有這麼好的一個爸爸,如果離開這個家,我真的不知道要去哪裡了!爸爸!”
任何男人對於女人的崇拜都是有好感的,莫麗深知這一點,卻不知道這話恰恰令她躲過了猜忌。
——或許,她真的只是高興過頭了,纔會跟萬盛表明身份,但不代表三言兩語之後,莫擎倉就能夠原諒她,錯了就是錯了,受懲罰是無可厚非的事。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頜,將對方哭花的小臉擡起來,“先讓柳繼輝好好教教你怎麼做人,我再考慮要不要把你接回來。”
若不是需要安插人手在顧家那邊,莫擎倉根本不會再顧着這段情分!
聞言,莫麗呆若木雞地坐倒在地板上,身子微微地顫抖着。
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她不能離開這裡,不能失去這個身份,不然她拿什麼跟秦桑鬥?
要是秦月把她的事情說出去,她就徹底地完了!
——不,她不要,不要這樣!
莫擎倉視若無睹地繞過她,走向自己的書房……沒有個親生兒子,確實是他畢生的遺憾,想到這裡,他又坐下來打通了另一個人的電話。
“老六,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人已經接到了,先生隨時都能過來。”那邊,一個柔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正是柳繼輝。
“這事辦得不錯,你找個時間來趟家裡……”
……
秦月下車之後就近找了一個房子租了下來,裡頭四四方方,只有一張小牀和一張桌子,牆上糊着舊報紙,雖然簡陋,但是她現在要求不了那麼多,付了李春花的醫藥費和房租之後,手裡的錢就剩下一千左右。
要是真像秦桑說的去上培訓班,也不知道夠不夠。
第二天起來之後,秦桑在附近轉了幾圈,沒找到秦桑說的什麼培訓班,加上她沒地方可去,不知不覺又轉悠到莫家大門口。
現在沈夢琴對她來說,就像是手裡的一張底牌,所以她下意識地想來看看,自己的牌還在不在。
因爲琴房那邊關門了,她便來沈夢琴的家門口蹲着,卻怎麼也見不到對方出來,從外面也看不到裡頭的情況,她有些着急了起來——這沈夢琴不會是跑了吧?
正當她憂心忡忡的時候,終於看到一個裹着大衣的人影從屋子裡出來。
秦月連忙將自己的身子藏得嚴實一些,探出頭又看到沈夢琴手裡提着個包裹,呼吸一滯,莫非她真的想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