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做好之後，秦桑收拾完東西正打算回去，就看到龍斌從門外進來，一副失神的樣子，她拍拍來人的肩膀，“龍哥，你怎麼了？”
龍斌跟大家混熟了之後稱兄道弟的，大家都愛叫他“龍哥”，秦桑覺得挺親切的，也跟着這麼叫。
“別提了，今天被一個叫桃桃服裝廠的給氣壞了。”龍斌是個心裡頭藏不住事的人，這會兒找了把椅子坐下，就把自己的遭遇給說了。
原來他今天下午正準備去“桃桃服裝廠”談合作，龍斌站外頭一看，廠子的規模挺大，就跟門衛說明了來意，希望他們能幫忙通知一聲，裡面的人也很快就進去了，然後讓他在門口等消息。
等就等吧，反正他們有求於人，就得放低姿態，拿到單子之前，哪個業務員敢隨便裝大爺，是不是？
結果左等右等，也不見有人出來，龍斌就有點不耐煩了，大概站了快一個小時，他的腿又酸又漲，估計對方是不想合作，正打算要走的時候，終於有人出來了。
龍斌心想，他都等這麼久了，不能功虧一簣，邁着堅定的步伐就進去了。
接待他的是一個生產部門的主管，按龍斌的話說，就是口氣可狂了，坐那直接扔了幾個問題。
“你們廠裡什麼規模？”
“機器幾臺？”
“以前接過什麼單子？”
“有沒有做校服的經驗？”
“啞巴嗎？會不會談生意？”
“……”問這麼快又這麼多，哪有插嘴的機會，龍斌腹誹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們若木服裝廠是新開的，廠裡總共有十個人，一個月做一兩千……”
“什麼！”那人直接打斷他的話，板着臉說道，“哪來的小嘍囉也敢放進來，趕緊滾蛋，我們這是大廠子，你以爲過家家呢！浪費我時間！”
“……”龍斌那叫一個氣啊，他們的廠子是比較小，可說話有必要那麼刻薄嗎？還讓他等半天！
那個主管說完就走了，他衝出門去，在門口轉悠了半天也沒找到說理的人，最後只能打道回府，心裡越想越憋屈……本來以爲他們也要做校服，這筆單子自己能拿下的，想不到白白被人羞辱了一頓，還這麼灰溜溜地跑回來。
——打從做了個服裝生意，他都開始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了。
“真是氣死我了，那人是眼睛長在頭頂呀！”還沒等秦桑出聲，武達剛就叉着腰罵了起來，“我們以後肯定要做得比他們大，把單子都搶過來！”
“很有理想，值得表揚！”秦桑肯定了一句，才繼續跟龍斌說道，“我知道最近你爲了工廠的生計勞心勞力，這些日子又是開業又是跑單子，已經做得很好了……”
“秦桑，我覺得我們最近的運氣都不大好，今天遇到一個跑麪包的，他跟我說他也好幾天都沒談成一筆單子了，每次都只差一點點，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虧本的。”龍斌不想讓秦桑煩惱這些東西，但是現在不說，以後出了問題誰來負責。
“你怎麼不早說？”陶雪明明跟她說廠裡沒什麼大問題，原來都是騙她的……秦桑的目光凝重起來。
“那不是怕你擔心嘛，主要是我們一開始也沒放在心上……可老是帶不起單子，到了淡季我們就更沒得做了。”今天跟幾個業務員一合計，他才發現不太對勁，龍斌的眉毛耷拉下來，現在不是旺季嗎，怎麼就拉不到一筆單子呢？
秦桑道，“他們都是怎麼拒絕你的？”
龍斌抓了下臉，“一開始還好好的，但是後來聽我介紹完廠裡的情況，就讓我回來等消息，然後就沒有消息了。”
“這樣，明天你先去做幾件事。”秦桑的眸子眯了起來，她大概能想到是什麼情況了，“第一，打電話給上次說要跟我們合作的服裝廠，試探一下他們的態度，第二，別在我們這個區找訂單了，去別的區問問看，第三，下個月火車站那些業務員就得撤下來，你這些天先去聯絡一下他們，有人想留下的就繼續跟着我們幹，想走的也不強留，大家好聚好散。”
畢竟這些業務員都來自五湖四海，肯定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留在首都工作，而且接下來，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那明天……”明天的比稿不是很重要嗎？不用他陪着去？
“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啊？”秦桑把運動服拿出來，在他面前展開，“看看，怎麼樣？”
“哎喲，這衣服……”龍斌在衣服上的造詣，可以說是非常之膚淺，完全看顏色鮮豔就覺得好看，所以看到這套運動服的時候，他只覺得搶眼，能贏！
“挺好看的吧，不過我還是喜歡修身一些的。”可以看得出來，武達剛對於衣服不是很滿意，所以剛纔大家都在誇的時候，他並沒有說什麼，畢竟是給學生穿的，太講究衣着效果就華而不實了。
“嗯，明天你自己去嗎？”龍斌這會兒揉揉鼻子，轉移注意力之後，精神總算是好些了。
“媚娘陪我去吧？”明天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好，秦桑肯定不能隻身前往的——如果沒事那就最好，如果真的出了問題，那就證明她心裡的猜想是是真的。
M市——
“文清……文清？”莫麗看到那個爛醉的人影塞到自己的懷中，有些無措地看着面前的幾人，她今天本來是想去顧家拜訪的，結果下午剛求婚，晚上顧文清就跑去跟朋友聚會了，電話打過去卻聽說顧文清喝醉了。
上官菡以爲是好友相聚，直接跟莫麗說了地址，讓她過來接人，本來是想讓兩人增加感情的，卻沒想到他喝得這麼醉。
“你就是文清的未婚妻？”顧文清的幾個朋友看着面前漂亮的女人，摸了摸下巴，都羨慕他的好福氣。
“嗯。”莫麗徒手抱着男人，又重又渾身酒氣，心裡不喜，表面卻還是笑着的，只是對方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笑容一下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