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很健康,夏緋聽拉威的話在X國呆了一個月,坐滿月子後就打算離開了。偏偏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妃伊病危。
病危通知來得突然,夏緋甚至沒有察覺一絲苗頭。偌大的宮殿裡,彷彿又回到了幾個月前的那場病危,只不過這次並不在夏緋的計劃之內。
“怎麼會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呢?”夏緋有些失控,直直衝向旭喻東,直到身後另一個人扣住她的腰將她帶進懷裡,另一隻手將她那顆不安分的小腦袋按進胸口,眸底透着凝冷的光,似是讓夏緋好好冷靜一下。
夏緋喉嚨梗了梗,果真不再說話了,而是將頭埋進對方的胸口,輕輕抽噎。
“阿緋,”男人的聲音難得溫柔:“沒事的。”
夏緋卻不說話,只能從肩膀的顫動感受到對方控制不住的悲傷情緒,一時間,偌大的空間皆是無言,旭喻東手關節因爲過於用力微微泛白,但臉上依舊是溫淺卻無奈的笑容:“殿下長時間一個人住在行宮裡,身體的問題基本都是靠忍下來,這樣長久下來,很多問題就容易積累還會導致併發症。上次用了藥物刺激,這些原本可能還需要再過幾年纔會病發的症狀,就提前了……”旭喻東的嗓音說到這裡有些微妙地不穩,似是爲了控制情緒般頓了頓,半晌才低聲道:“對不起,我沒有辦法……”
“你盡力了。”溫柔的嗓音是那樣熟悉,只是從那沙啞的發聲中可以清晰聽出說每一個字都彷彿要費盡力氣。旭喻東眸色一怔,繼而徹底沉默了。
拉威聞訊趕到,正好聽到旭喻東分析妃伊的病因,臉上的神色震驚而憤怒:“誰說沒有治療?讓最好的醫生一直聽你差遣,是我特地吩咐的!”
拉威的聲音有些突兀,夏緋依舊將頭埋在傅霆鈞懷裡沒有說話,旭喻東卻忍不住了:“你覺得,她寧願被軟禁都不要看見你,還會想用殺了她未婚夫的國家的醫生,來治療自己的病?這是恥辱!”旭喻東
臉色陰沉無比,夏緋聞言不由有些發怔,她還是第一次聽見旭喻東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說除了病情以外的東西。
旭喻東很生氣,非常生氣。
夏緋不由蹙眉,擡起頭的時候,正巧對上哥哥眼底似是震驚又似是痛苦的光芒,不由心中一緊,微微的苦澀也跟着蔓延出來。
姐姐她果然至死……都不會願意原諒哥哥麼……
“你們都出去。”旭喻東冷聲道:“她需要休息。”
“不是說病危麼?我要陪在她身邊!”拉威似乎也犟了起來,打定主意不離開。旭喻東聞言卻沒有故意阻止,只是擡起一直眼皮,若有若無地淡淡以眼尾掃過對方,脣角的笑意揉進了幾分嘲諷:“活的好好的時候從未看過,現在才姍姍來遲,是怕自己的愧疚心和負罪感從此無處安放麼?想要妃伊殿下原諒你?真是自私的男人……”
拉威一怔,目光不由看向躺在病牀上帶着呼吸面具的人,脣囁嚅了兩下,似是要說什麼,可最終也什麼都沒說出,只是炯亮的眸光在驟然間黯淡了下來。
沒有再多了。
“洛,我們走。”拉威淡淡開口,睫羽微斂,整個人像是瞬間被從身體裡抽掉了某種東西,委頓了下去。
當天凌晨四點的時候,妃伊還是走了。
……
“醒了沒有。”門被敲響,傳來低沉的嗓音,沒語氣似是沒有疑惑,也沒有詢問的意思,在門那頭傳來久久的沉默後,高大的人影直接推門而入,手上端着一碗剛剛熬好的小米粥。
房間裡沒有開燈,窗簾都死死拉上,雖然看得並不分明,但傅霆鈞夜視能力不錯,能隱約看清那個僵直坐在牀上,將臉埋進被子和膝蓋裡的女人,對方一臉木然,視線在黑暗中發直,似是絲毫沒有察覺進來的人,依舊自顧自地盯着遠處。
傅霆鈞不語,只是在對方牀邊坐下,良久才似是不以爲意地淡淡開口:“你兒
子餓了。”那語氣冷漠,頗有些事不關已的味道。
牀上的人影聽見這句話似是終於有反映,眼神閃了閃,正要開口,突然察覺到對方的目的,又硬生生收住了聲。
“他餓得要死,皇宮裡在準備葬禮儀式,沒人有時間管它。”男人修長的手指握住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着手裡的粥,似是就在等夏緋的回答。
忍了忍似是打算跟他耗着,可夏緋終於還是開口道:“你喂他些奶。”
“你覺得我會有?”男人的語氣帶着些許嘲意,夏緋一愣,有些好氣又好笑:“我是讓你衝點奶粉給他。”
“不衝,”男人冷漠:“沒有。”
“傅霆鈞!”
“來,張嘴。”一勺子吹涼的粥被遞到夏緋脣邊,夏緋一怔,蹙眉看他,就聽見男人淡淡開口道:“聽話,吃完自己去喂。”
“……”夏緋從對方臉上收回了視線,淡淡道:“不吃,沒有胃口。”
“也好。”男人將勺子收回,毫不留來地站起身來:“那就讓那坨軟肉餓着,就是聽着哭有些煩人,我去叫人把他鎖到書房去。”
鎖到書房去?夏緋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他是夠狠夠絕情!而且她毫不懷疑眼前的男人真的會對自家兒子做出那種事情來。
“你等一下。”她終於出聲制止:“粥拿過來,我自己喝。”
傅霆鈞似是早就料到她會妥協,從善如流地在她身邊坐下,卻沒有如她所願將粥給她,而是一勺一勺吹涼了喂進去。
夏緋一開始有些彆扭,漸漸適應後,兩人之間的氣氛總算是和諧起來,直到一碗粥見底,傅霆鈞沒說話走出房間,然而不一會兒又折返回來,只不過這回手裡似乎抱了個什麼東西。
一團白生生的軟肉正細細地呼吸着,已經睏倦瞌睡,原本烏亮水靈的大眼睛此刻卻微微眯着,似乎對被爸爸抱起來打擾睡眠有些不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