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東修的話,讓俞心悅怔了怔。
半晌,她才冷哼了一聲,“暴君。”
說完這句話,她繼續給傷者處理傷口。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莫東修還是清晰地聽見了女人說出來的那兩個字。
男人墨色的眉毛擰了擰,伸手示意了一下,一旁在俞心悅身邊給俞心悅遞東西的小護士就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急診室的門被關上。
急診室裡面,只剩下了俞心悅莫東修還有傷者三個人。
俞心悅皺了皺眉,不知道這個男人想做什麼,但是手上給傷者拔子彈的動作卻沒有停。
她深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儘量不讓自己去看傷者那張因爲疼痛而扭曲的臉。
站在俞心悅身後的男人微微地皺了皺眉,緩步地向着病牀的方向走了過去。
男人一邊走,一邊優雅地挽起自己穿着軍綠色襯衫的袖子。
聽到男人的腳步聲,俞心悅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擡起頭來。
眼前的這一幕讓俞心悅整個人都怔忪在了原地。
莫東修緩步地走到傷者的身邊,輕輕地伸出自己已經挽起袖子露出的結實的小臂,“覺得疼的話,可以咬下去。”
中槍了的傷員猛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完全沒想到他們的團長居然會對自己說出來這樣的話。
半晌,他猛地搖了搖頭,聲音嘶啞,“不,不可以……”
“咬吧。”
傷員的答案,讓莫東修微微地皺了皺眉,“總比你在這位女醫生面前鬼哭狼嚎的好。”
莫東修的話,讓傷員的臉上微微地紅了紅,那雙眼睛下意識地看了俞心悅一眼,想要得到這個醫生的意見。
俞心悅聳肩,“咬吧,有個依託總比自己默默承受要好得多。”
言罷,她冷冷地瞥了莫東修一眼。
是他規定不允許用麻藥的,那麼這個傷員咬他是應該的。
疼痛轉嫁可是很難忍受的。
她就不相信,這次事情過去之後,莫東修還會這麼規定。
想到這裡,她深呼了一口氣,戴上口罩,開始認認真真地開始處理傷口裡面的子彈。
俞心悅手裡面的手術刀接觸到傷者的傷口的時候,那個受傷了的戰士終於忍不住地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將莫東修放在他嘴巴前面的手推開。
莫東修怎麼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男人輕笑一聲,直接將自己的胳膊伸了過去。
等到俞心悅開始將傷口切割開的時候,傷員終於忍受不了地,對着莫東修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手臂上傳來的劇烈的疼痛在說明,這個女人已經開始處理那顆子彈了。
莫東修皺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那雙如深潭般的眸子默默地看着那個穿着白大褂正在認真地用鑷子和手術刀處理傷口的女人。
俞心悅做手術的時候,一向都是很認真的。
一向吊兒郎當的女人,一旦認真起來,實在是太迷人。
三年前的事情之後,已經沒有人能夠看到俞心悅做手術的時候的樣子了。
她現在做護士做的也很悠閒,算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拿起手術刀了。
俞心悅深呼了一口氣,繼續認真地將傷口裡面的子彈取出來。
傷員疼得渾身都開始抽出了起來,嘴上也下意識地咬緊了。
感受到傷員的痛苦,俞心悅深呼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擡眸,想要看看那個被傷員咬住的男人的臉上是什麼表情。
可是出乎意料地,這個男人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