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管家顫抖着掛斷了電話。
彼時,容景冽正坐在辦公室的大半以上。
他伸出指節修長的大手,輕輕地揉了揉眉心。
下午的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戶投射進來,他逆光的身影顯得十分地修長挺拔。
她居然問起他的家人來了?
這代表她終於想要承擔起作爲容太太的責任了麼?
男人的心裡一甜,但是也十分清楚,就算是顧菱月好奇,也不能夠讓她和容家人相見。
他五年前從S市離開,現在五年後回國,還是回到了S市。
D市的老家,如果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的話,他這個根正苗紅的容家人都懶得去。
更何況是她了。
他閉上眼睛,怎麼也想不出來,當迷迷糊糊的顧菱月,對上自家的那個十分古板的老太太,會是怎樣的電光火石。
那樣的畫面,怕是短時間內,他是見不到了。
他並不打算讓小月兒和那些凶神惡煞的老傢伙門相見。
到了現在,他還是沒有調查清楚,當年思涵的事情,容家人到底參與了多少。
當年的冷思涵年紀不大,根本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偷換資料瞞天過海地成爲那個背影女孩。
所以……
他微微地眯了眯眸子,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還是沒有消息麼?”
電話甫一接通,他便皺了皺眉,低聲問道。
“老哥,哪有那麼快啊,當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要挨個走訪,我的壓力也很大好不好?”
電話那頭的容景筱一聽到容景冽的話,便狠狠地皺了皺眉,“真搞不懂你,不是已經確定了,當面的那個背影女孩就是顧菱月了麼?爲什麼一定要找到那個時候的當事人?”
“酒吧。”
面對容景筱的抱怨,容景冽也懶得和她解釋,只是簡短地說了這兩個字。
瞬間,電話那頭的容景筱一言不發地沉默了起來。
“老哥,你在S市給我看到合適的酒吧就買下來給我吧,我一定完成任務!”
衝着電話皮笑肉不笑了一會兒之後,容景筱這才掛斷了電話。
穿過客廳,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富士雪山,默默地搖了搖頭,將那疊放在書房裡面的資料重新翻出來。
看來,明天又要開始重新走訪調查了。
掛了電話,容景冽揉了揉眉心,整個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大班椅裡面,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眼前再次浮現出那年的光景。
那個時候,十幾歲的容景冽和父母一起到日本去處理點事情,結果遇到仇家追殺,對方就是抱着要毀掉容家繼承人的決心來的。
經過一陣子的殊死抵抗,容媽媽爲了保護容景冽辭世,容景冽的眼睛和雙腿受了傷。
之後的日子裡面,他一直低調地被家人安排在日本的一家療養院裡面休養。
十幾歲的男孩,眼睛視物不清,雙腿只能夠拄着柺杖艱難前行。
那段時間的容景冽十分地頹廢和彷徨。
直到有一天……那個人女孩出現在他的生命裡面。
他不知道她的樣子,只知道,她喜歡穿一身粉紅色的公主裙,抱着畫板,在他所在的療養院裡面畫着各種各樣的風景。
而他,只是她畫作裡面風景的一部分而已。
後來他回國,就再也沒有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