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菱月不明所以。
容景冽一邊認真地給她上藥,一邊講解,“我以前只以爲,你很柔弱,柔弱到需要我事事都照顧你。”
“可是我沒想到,在遇到上午那樣的事情的時候,你會掏出彈簧刀,用割傷自己的這種行爲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容景冽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地給顧菱月上藥。
看着他認真地給自己上藥的模樣,顧菱月淡淡地笑了笑,“人總會長大的嘛。”
其實她不忍心說,她的這種長大,付出了多少的代價。
曾經的她,在顧家忍辱負重,承受着葉靜怡和顧紫瑤母女兩個的欺凌,她覺得是她的命不好,所以只能忍耐。
後來,她遇到了他。
他的確是和他說的一樣,什麼事情都給她解決,什麼事情都Wie她着想。
不得不承認,那個時候的顧菱月,十分依賴容景冽。
什麼事情,都需要他來出頭爲她解決。
她自己能夠解決的事情,少之又少。
可是後來。
他不要她了。
她像是一個在船上旅行的人,忽然失去了自己賴以生存的船,只能自己跌跌撞撞沉沉浮浮地學習着該怎麼游泳。
她的一切,從當年他拋棄她的時候,重新開始,從零開始。
現在他說,她讓他刮目相看。
可知,如果有機會的話,她寧願不要讓他刮目相看,也不想讓自己重新承受那種在一個陌生環境下努力生存的經歷。
但是這些話,她不能告訴容景冽。
最後留給他的,只是一個淺淺的微笑,“現在的我,是不是之成長了很多?”
容景冽下意識地點頭。
將她傷口的藥換好之後,他擡起眸子,鄭重地看着她,“我知道,成長就意味着傷痛。”
“這些年……你過得,還好麼?”
秦家畢竟是藏在深山裡面的大家族,守衛衆多。
他這些年派去的偵探,也只能夠在她或者兩個孩子外出的時候拍到一些照片。
至於她在秦家號別墅裡面過着的生活,他一無所知。
每次看到那些照片,她的臉上都是帶着笑意的。
他以爲她過得很好。
可是誰知,她只是在人前強顏歡笑。
從一個柔弱柔軟而又感性的女人,變成現在這個不惜傷害自己也要讓自己保持冷靜的女人。
她經歷過的,大概是他永遠也沒有辦法想到的吧?
想到這裡,容景冽莫名地開始懊悔。
懊悔自己當年爲什麼不早點積極配合醫生的治療,爲什麼在離開她之後開始自暴自棄。
如果他積極配合,不自暴自棄的話,也許,他們會在一年前,或者兩年前,就已經重逢了。
是不是,她經歷的成長和傷痛,就會少一些。
他怎麼就忘了,秦家那種勾心鬥角的地方,就是人間地獄。
“我過得還好。”
顧菱月衝着容景冽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沒缺胳膊沒缺腿,五官正常,兒女雙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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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算是過得還不錯吧?”
她淡淡地笑了笑,默默地轉移話題,“我餓了。”
“給我做銀耳蓮子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