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冽衝進書房的時候,剛好那隻小小的藥瓶滾到了門口的位置。
他大步地跨進書房,直接將某個蜷縮在地毯上的小女人抱起來,“月兒!”
顧菱月整個人都沉浸在了當初的回憶當中無法自拔。
她蜷縮在他的懷裡面,緊緊地抓住容景冽的衣襟,“三爺……”
“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
“那個人,不是我殺的……”
她喃喃地重複着這句話,和三年前被關進看守所的那些日子一樣。
她像是瘋了一樣地,只會重複着這兩句話。
“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
“那個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聽着自己懷裡面的小女人顫抖着的聲音,容景冽的心上像是有人在用一把鈍刀一刀一刀地剜着肉一樣地疼。
“月兒……”
他抱着她,一路到了臥室裡面。
身後,半夏站在走廊裡面,看着爹地將媽咪抱進臥室的樣子,默默地咬了咬脣。
小短腿默默地走到了書房的門口,撿起那隻小小的藥罐,穿着一身黑衣的半夏冷着臉到了樓下。
沙發上,款冬還在捂着肚子嘶嘶地疼。
她將藥罐打開,拿出兩粒藥來,又去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
“款小冬,我不相信你都已經疼到不能自己去拿藥了。”
款冬接過藥和溫水吃下,臉上委委屈屈的,“但是我真的肚子疼啊……”
半夏搖了搖頭,半晌,才緩緩開口。
“以後有什麼事情,你不想自己做的,要我來就好了。”
“不要折騰媽咪了,大人有大人的事情,我們要懂事,知道麼?”
款冬沉下臉來,默默地白了半夏一眼,“說得你好像很懂事一樣!”
“如果你之前不爲難爹地的話,爹地和媽咪早就在一起了!”
半夏紅了臉,轉身離開,“不和你爭辯!”
片刻後,她還是不放心地轉過頭來,“款冬,我總覺得最近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但是大人的事情,我們小孩子真的是無能爲力的。”
“以後……我們自己學着照顧自己好不好?”
她看向款冬的眼神誠懇而又冷靜。
趴在沙發上的小白包子轉着腦袋想了想,半晌,才默默點了點頭,“我是男人,我可以照顧你。”
半夏難得地沒有挖苦自家的哥哥,“好啊,我等着你照顧我呢!”
彼時,樓上的臥室裡面,顧菱月靠在大牀上,手裡握着一杯溫水。
喝了一口之後,她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下來。
擡起眸子,她靜靜地看着容景冽,“你爲什麼要調查山口的事情?”
山口的案子,可能是顧菱月一輩子都逃不脫的一個心理陰影。
那是她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近死屍,還是一個生前殘暴地對待過自己的死屍。
警察說,現場只有她和山口的指紋,所以嫌疑人只能是她。
可是她真的不記得,自己有這麼銳利敏銳的手法,能夠將山口一刀斃命。
那個時候,她被打得鼻青臉腫,用刀子割破了山口的手腕,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了。
容景冽站在飄窗前面,那雙深沉的眸子靜靜地看着她。
半晌,他終於開口。
“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在日本的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的苦。”
“後來,我發現,殺了山口的人,和當年殺害我媽媽的,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