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菱月接過南煙遞過來的名片,默默地嘆息了一聲,“你……就真的不願意留下來麼?”
“留下來對誰都不好。”
南煙淡淡地笑了笑,聲音裡面帶着一絲的悵然。
“我們要做的,是讓他從心底徹底地接受現實,然後忘記那個女人。”
“但是我和那個女人長得很像的話,他面對這樣的一個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女人,那麼,這種病情也就會反反覆覆,多次復發。”
“這對他的病情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處理的方式。”
深呼了一口氣,南煙轉過頭去,不讓別人看到她的表情,“更何況,我南煙,拒絕成爲任何人的替身。”
“我就是我,我接受別人對我好的壞的,所有的評價,但是堅決拒絕成爲別人的替身。”
“這是我生而爲人的尊嚴!”
南煙的這句話,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顧菱月抿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轉身,想要拿一個蘋果給南煙,卻在轉身的那一瞬間,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江以誠。
江以誠臉色蒼白,左臉上還有明顯的幾個紅腫的巴掌印。
那些巴掌印,顧菱月不用問,也知道是誰打的。
她抿脣,剛想開口,卻看到了江以誠身後長長的血跡。
那條血跡,從走廊的盡頭拖到病房門口,他的腳下……
順着那條血跡,顧菱月這才發現,江以誠的腳上,沒有穿鞋,那些血跡,是從他的腳底板裡面流出來的。
她皺眉,“大哥,你……”
江以誠沒有說話,而是緩步地走到了南煙的身後。
他每走一步,腳上的血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個血腳印。
那血色的腳印,和南煙身上紅色的衣服,是一樣的顏色。
顧菱月皺眉,很識相地沒有說話。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南煙皺眉,轉過頭來,對上的,是江以誠那雙墨黑色的眸子。
她微怔,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輕咳了一聲,“你怎麼來了?”
“看樣子那針鎮定劑很好用嘛,比我好用多了。”
她尷尬地笑了兩聲,不去看他那雙摻雜着太多情緒的眸子,“你也是來和我道別的麼?”
“我明天的飛機。”
“想說再見的話,就在這裡說吧,萬一明天你的情緒又不穩定了……”
江以誠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南煙抿脣,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意,“好了,我明天還要趕飛機,先走了。”
“你要保重你自己。”
言罷,她轉身,吸了吸鼻子,大步地想要離開。
剛走兩步,就被江以誠拉了回來。
他拉着她的力氣很大,大得南煙的身子沒站穩,直接跌進了他的懷裡面。
“南煙。”
男人沉鬱的嗓音裡面帶着某種說不清楚的情緒。
他低沉的聲音輕輕地喊着她的名字,雙手緊緊地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裡面。
“一定要走麼?”
南煙苦笑一聲,擡起頭,看着他那雙冷冽深邃的眸子,“一定要走。”
“不然的話,留在這裡,給那個冷思涵做替身麼?”
她的話,讓江以誠的眼睛裡面,多了一絲的沉痛。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