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不用爲過去的事情負責了,但你今天把我朋友打成重傷,是男人的話,請負上全責!”肆易說着,徑直進了臥室。
他很累,他需要休息,他暫時不想跟肆然說話,一句都不想再說。
汪悅兒朝肆然聳了聳肩,對肆然說:“這幾天你去了哪裡,你自己想想怎麼跟爸爸解釋吧,我也幫不了你!”
汪悅兒隨着肆易的腳步進了臥室。
留下肆然呆在原地。
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爲什麼!他到現在才懂這個道理。
而且,教會他這個道理的,竟是個二十歲的女孩子。
他肆然這二十五年幾乎白活了,一味的鑽牛角尖,一味的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的、欠了他母親的,總是在別人身上找過錯,卻從沒檢討過自己。
他錯了!真的是他錯了!對嗎?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肆然喃喃自問着,雙手捂着鼓脹的腦部,發狂的奔出了易園。
強風迎面□□,他跑得快極了。
“咦!那不是失蹤多日的二少爺嗎?二少爺回來了?”有傭人認出了肆然。
“趕快去通知老爺啊!”每個見到肆然的人都是說這句話的。
白天的時候,肆然是從後門爬牆進來的,並且,儘可能的避開有監控器的地方走,除了肆易夫婦,沒有別人見到他。
這下子,肆家可轟動了。
不過,肆然卻像聽不到聲音一樣,沒有目標的往前衝。
好想好想淋一場雨,好想把自己骯髒的頭腦洗得乾乾淨淨。
他直奔家裡的露天游泳池,整個人毫不猶豫的一頭往清澈見底的水池深處扎去。
眼睛緊緊的閉着,腦海回放着這些年來的記憶片段,他的心靈像得到了洗禮一樣,他向前游去,雙手划着池水,死命向前遊,無視一切的向前。
泳池四周,已經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二少爺怎麼了?二少爺瘋掉了嗎?”
諸多小聲的猜測、指點,但互相說說罷了,誰也不知道肆然這到底是怎麼了。
肆老爺很快的聞訊趕來,游泳池的入口已經被八卦的員工們給堵實了,肆老爺呵斥了一聲,看熱鬧正看得歡的員工們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給肆老爺讓出了一條道。
真的是肆然!毫無徵兆的失蹤多日的肆然真的回來了!
肆老爺激動得發顫,如果不是管家扶着他,他差些就激動得掉到游泳池裡了。
“肆然!臭小子,馬上給我上來!”肆老爺將拄在手裡的柺杖,描準了肆然的背部,直接朝肆然丟了過去。
因爲愛,所以氣。
不過肆然游泳的速度很快,他的柺杖沒有打到他的背。
肆然感覺自己這些年根深蒂固在腦海的污、穢,像是一層一層的在脫落一樣,閉着眼睛,在水中游走,他感覺自己成了自由的魚兒。
一切的一切,像洋蔥一樣,一層層被剝開,然後,慢慢的放下,最後,終於徹底的歸零。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感到舒適、平靜,他的嘴角,也難得的有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