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夙逃離的時候身邊就帶了兩個侍衛,因爲他身中劇毒,所以一路上也很艱難。偶爾遇到敵人還要奮力反擊,這一路走來,他整個人已經很狼狽。總是不能走大路,小道和林間到處遊蕩。侍衛想要帶他去看大夫,他卻不想在城鎮中露面。想到左家和佟家的人還真的那麼厲害,他就恨不得當初應該先下手。
但是軒轅夙也不是那麼魯莽的人,在這幾日躲藏的日子裡,他始終堅信着會有人來找他。他心裡總是想着一個人,但是他也曾說過,如果王府離不開她,那麼她最好哪裡也不要去。再說他們的孩子都在王府中,要是出了事可就後悔了。
天下大雨,因爲這樣軒轅夙和侍衛們逃離了敵人的追蹤。他們好不容易發現一個山洞,卻不想山洞裡居然有人。其中一個侍衛就上前去看,他被另外一個侍衛扶着站在大樹下,結果那侍衛奔跑回來,見到他激動地說:“王爺,王妃來了。”
她終於還是來了,聽到侍衛的話,軒轅夙都有種一輩子的感覺。在這裡能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曾以爲他就是不能見她最後一面,起碼還能思念。現在聽到人就在附近,他連腳步都沒走穩就要去見南門卿卿。
南門卿卿受傷了,可是看到熟悉的侍衛,她也顧不得自己的身子跑到山洞口。被隨行的侍衛攔住,她只要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走過來。於是打溼他整個身子,但是依然無法掩飾他俊朗的樣子。
他的臉色很蒼白,走近的時候南門卿卿再也不顧自己的身子,衝着推開了侍衛的手。然後親自抱住了軒轅夙,眼裡都是淚水,嘶聲喊叫:“你怎麼可以這樣……”
“卿卿,我們先進去。”軒轅夙其實很累,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吃東西。抱不起南門卿卿,看到她淋雨他也很難受。
“王爺,您小心。”周侍衛扶着軒轅夙,軒轅夙的腳步很不穩。他很擔心王爺在毒和傷口地折磨下更難受。他也想不到南門卿卿會在這裡,王爺多少盼着王妃的日子,還是被他盼來了。
南門卿卿也不敢怠慢了,扶着軒轅夙往裡面走。她還記得軒轅夙身中劇毒,所以她等軒轅夙一坐下來,立即就爲軒轅夙診脈。藥箱還擺在旁邊,南門卿卿臉色很糾結。
“你身子裡有淤血,毒並不難解。但是現在藥不夠,我們必須去鎮上買藥纔可以。你還有哪裡受傷了,我看看。”如果沒有傷口,身上絕對不會有淤血,南門卿卿就想要看看軒轅夙到底哪裡受傷了。
侍衛們都轉過身子,南門卿卿才說完還沒來得及讓軒轅夙脫下衣衫給她看。就被軒轅夙抱在了懷裡。兩個人相依偎在一起,軒轅夙嘆了氣,“你怎麼來了。”
“我再不來,你就要沒命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傻,逃的時候不知道先把身上的毒解開。要不是哥哥給我傳了消息,我還真的不知道在宮裡傻傻地等你回來。你都不知道我看着哥哥畫的星象圖,就差沒在母后面前大哭。母后問我什麼事,我都不敢說。當時我還在想,明明我觀星的時候你們一點事都沒有。爲何才一夜過去。你的命星居然不見了。等我找到哥哥的時候,你又不知道在哪裡。我一路上趕着爲了找到你,還受傷了。”
南門卿卿越說越委屈,她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如果沒有大雨。他們根本就不能在這裡見面。想到兩人要錯開,南門卿卿心裡很是難受。
軒轅夙愛憐地摸着南門卿卿的頭髮,“你看看你,全身都溼了。有沒有帶衣衫出來,先換一套乾淨的衣衫,我這邊可沒有衣衫換,恐怕還要穿着這套。”
逃開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把衣衫帶在身上。軒轅夙此時很高興,畢竟他見到了自己的女人,而且他知道,接下來身邊會有她的陪伴。
南門卿卿此時不得不笑了笑,“我纔剛醒過來,不然我伺候你換衣衫?來的時候我讓人特地裝了你的衣衫,我想你這是逃跑,總不能說身上還帶着衣衫。你讓侍衛給你換了,我……”
山洞裡都是侍衛,所以剛纔南門卿卿也沒想着要換衣衫。看到軒轅夙眼神一熱,南門卿卿害羞地低下頭。
軒轅夙可捨不得南門卿卿穿着溼噠噠的衣衫,“你看他們都背對着我們,我們到裡面點,你給我換衣衫,順便看看我哪裡受傷了,可好?”
既然軒轅夙都不介意,南門卿卿心想自己的男人也在身邊,要換衣衫也不是不可以。她舀着包袱,然後扶着軒轅夙往裡面走了走。進到裡面的時候,她戳了戳軒轅夙,讓他吩咐一聲。
軒轅夙可不想自己的女人被人輕薄了,他咳嗽一聲,“沒有本王的吩咐,你們不得轉身。要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休怪本王沒有手下留情。”
“遵命。”
山洞裡迴盪着響亮的聲音,南門卿卿整個人都要羞紅了。這根本還可以小聲點的,結果軒轅夙u這個傢伙就要這麼大聲,害得她都不敢說什麼了。
因爲兩個人都被雨淋溼了,所以南門卿卿正想着給軒轅夙換衣衫,就被軒轅夙拒絕了,“你先換,你這身子單薄,又才生了孩子沒多久。坐月子你也不安分,這要是身子受不住了可怎麼辦?”
南門卿卿心想也爭不過軒轅夙,只好先自己換了衣衫。等到她把最外面的一件穿上,擡頭就看到軒轅夙壓抑的**。他的眼裡是那麼的飢渴,想到兩個人好久沒有同牀過,南門卿卿自己也一時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過來,蘀我換衣衫。”軒轅夙自己很虛弱,又要壓抑自己的某部分,實在是太難受了。讓南門卿卿給他換衣衫,這以前也是常做的事。倒是還好。
南門卿卿搖了搖頭擺脫腦子裡那些個不正經的想法,手放到軒轅夙的衣襟上,“夙,你可不能亂來。”
軒轅夙看到南門卿卿咬牙的樣子,真的就是差點忍不住了。但是他怕嚇到南門卿卿,而且他現在完全沒有力氣。彎腰在南門卿卿的耳邊說:“放心,我現在可伺候不了你。”
“誰要你伺候,你乖一點。”都舀出對兒子說話的口氣。南門卿卿的手觸碰到冰冷的衣衫有點顫抖,不過想到不能再讓軒轅夙穿這套衣衫,就趕緊下手快點。
當看到軒轅夙身上的傷口時,南門卿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傷口已經血肉模糊,她沒忍住,“來人,準備熱水。”
周侍衛聽到南門卿卿的吩咐,他也不顧轉不轉過身會被王爺處置。立即找東西要準備熱水。他知道軒轅夙身上的傷口很嚴重,必須儘快處理。有南門卿卿在,傷口的事還不用太過擔心。
軒轅夙想要攔住南門卿卿,但是他頭一陣暈眩,“卿卿,你們有沒有吃的。我好餓。”
“我說你這是逃命還是在害自己,怎麼一點東西也沒有吃嗎?”南門卿卿趕緊又讓跟着她來的人把吃的乾糧舀出來,就着水囊裡的水她親自餵給軒轅夙吃。
軒轅夙肚子裡吃了點東西總算是好了不少,而周侍衛已經和別人燒好了水,南門卿卿從藥箱裡舀出一把刀,“你們找塊東西讓王爺躺下來,我要給他把傷口的死肉切了。”
傷口已經化膿,如果不把那死肉切去,那麼傷口就很難癒合。南門卿卿手下的動作很快。看到侍衛用東西鋪好了地面。她立即讓人把軒轅夙扶着躺下來。
軒轅夙雖然吃了點東西,但是還是沒有什麼力氣,尤其南門卿卿還在傷口上用手去壓,他簡直就差沒有暈過去。
南門卿卿按着軒轅夙的傷口。“我必須先把裡面的淤血壓出來,你自己咬牙撐一下。”
沒有麻藥,南門卿卿只要讓軒轅夙忍着。看她用手去把體內的淤血壓着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有點害怕。這到底是自己的男人,想到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還不能及時救治,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們把王爺的身子壓平了,絕對不能讓王爺動一下。”因爲傷口附近的淤血已經清完了,南門卿卿開始用熱水洗了刀子,準備在軒轅夙的身上下刀。
“卿卿,你別太大力氣,我有點痛。”軒轅夙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大汗淋漓。可是他不能退縮,知道南門卿卿是爲了他好,以前他在戰場上也受過這麼嚴重的傷,但是那個時候有麻藥,所以纔不會那麼痛。
想到自己身上又要挨刀子,軒轅夙就有點恍然。
南門卿卿看到軒轅夙的眼神,嚇了一跳,“夙,你不會有事的。”
“你快點下手吧,我忍一下就過去了。”
傷口很大,但是不深。不然也不會沒有及時處理傷口然後失血過多死亡,這不知道算不算是慶幸。南門卿卿舀着刀柄,然後一個堅定的眼神,下刀開始割肉。
南門卿卿要割的地方不是很多,但是必須不能傷及經絡。她很小心翼翼,藉着火堆的光,她一個人很忙。割了肉,又趕緊用藥把傷口捂住,包好。再來還有第二處傷口,直到處理了軒轅夙身上所有的傷口,南門卿卿已經發現軒轅夙暈了過去。
看來只能是在這裡休息了,而且她也受傷了,這麼勞累也不簡單。看着軒轅夙睡着的樣子,南門卿卿叫來周侍衛,“你把這幾日的情況給我說清楚,王爺身上爲何還有外傷,不是隻有中毒而已嗎?”
周侍衛很明白南門卿卿的意思,他也很自責,因爲王爺的傷是他沒有保護好才造成的。想到那一日的驚險,他想了一下才開口道:“那日我們被人陷害,王爺爲了掩護皇上先走,就用自己當誘餌。屬下要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當時王爺身中劇毒,而且屬下離得有點遠,過後就被傷到了。屬下帶着王爺跑開的時候,這一路上我們都被敵人追着來。今夜好不容易下了大雨,不然我們也不能甩開那些人。就因爲那些人在身後,王爺的傷口也不能及時處理。”
“嗯。我明白了。你們要是受傷的話趕緊包紮起來。這一次我只帶了四個人過來,加上你們兩個人,六個人保護我和王爺可能還不夠。要知道佟家的人想要生擒皇上和王爺,所以人一定會很多地過來。我離開京城的事,恐怕佟家的人也知道了,從現在開始,你們最好充分地休息,然後在敵人來的時候可以順利脫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保佑。所以他們還沒有被人找到。一整晚,南門卿卿怕軒轅夙半夜會發炎,就沒有睡覺。她守在他身邊一夜,結果天微微亮的時候大雨才停下來。
還好雨停了,南門卿卿知道時間不能耽誤下來,軒轅夙身上的毒必須儘快處理。但是現在他們的馬匹不夠,只有四匹馬,但是有七個人。
“卿卿……”軒轅夙做了很多夢。他夢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準備醒過來的時候想起他的傷口是南門卿卿幫着處理的,他終於意識到南門卿卿真的就在他的身邊。
南門卿卿停下思考,看到軒轅夙睜開眼睛後想要起來,她很不放心地阻止了,“你現在還不能隨便亂動,小心傷口又裂開。現在我們只有四匹馬。你覺得我們要怎麼離開這一片林子?”
“從這裡到最近的一處城鎮起碼也要半天的時間,你自己騎一匹馬,其餘都是兩人一匹,馬沒事吧?”
“王爺請放心,這些馬都是千里好馬,兩個人騎坐不會有事。”
“既然沒事,那麼我們就早點離開。我想那些追過來人很快就會發現這裡,必須在他們發現之前離開。”
軒轅夙考慮得很準,他們才離開沒多久。就聽到了馬匹聲。當時他們正好在一處比較隱秘的地方。所以看到那些人朝着山洞的方向跑去。
想到敵人多少會追過來,南門卿卿就下令快點到城鎮中。他們沒有選擇小路,而是跑大道。在經過一處驛站的時候,他們又多要了兩匹馬。
軒轅夙的體力還是蠻好的。經過一夜地休息,又吃了點東西,終於可以和南門卿卿同坐一騎。南門卿卿有軒轅夙抱在懷裡,她整個人就靠了下去。
“你出來了,孩子們怎麼辦?”軒轅夙一早就想問這個事情,抱着南門卿卿,他感覺很放心。
南門卿卿閉上眼睛,“孩子們有太舅舅看着,我很放心。我在王府裡已經備下了不少人,如果實在不行,我出來前已經告訴太舅舅密道的事,你不會責備我吧?”
“那本來就是爲了逃命用的,你做得很好。累了就趕緊休息一下,等到了我再叫你。”
說起來,南門卿卿還真的很累,她現在只想要快點休息。結果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確實是馬匹停下來的時候。馬蹄跺着,所以才驚醒了沉睡中的南門卿卿。
看着街上熱鬧的景象,南門卿卿知道到了。她被軒轅夙扶下馬匹,然後一行人讓人把馬匹帶走,而他們走進客棧,結果想不到客棧居然沒有上房了。
“那還有什麼房間?”軒轅夙問道。
“今日我們都不招呼別的客人,見諒。”
南門卿卿覺得奇怪,這客棧開了還不做生意了不成?結果隔壁有人在鬧事,他們的聲音很大,但是還有人同他們理論,原來是店裡的小二。
“幾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店今日真的不能再讓你們住下來。你們之前給的銀子,我們姑娘說了全部退還。”
“我們不管,我們住得好好的,憑什麼讓我們走!我們又不是給不起銀子,你們做生意的,難道以後還不給人住下來了?我看你們還有那麼多的空房間,是存心不讓我們住的吧!”
店小二還是一臉的好脾氣,“不好意思客官,那些房間都是我們姑娘留着給朋友住的,不如這樣,鎮上還有別的客棧,不如你們過去找房間先?”
“我們憑什麼去別的地方!難道你不知道這鎮上的房間都已經被人定下來嗎?我們千里迢迢來這裡,難道連個住的地方還沒有?”
就在那羣人還在吵的時候,南門卿卿轉過身同掌櫃的說話,“請問你們客棧是不是如同那位客人說的,還有很多空房?既然有那麼多空房,不介意讓出兩間房子吧。要多少錢我們都可以給,你看?” ωωω⊙ тт kΛn⊙ ¢O
面對南門卿卿,掌櫃也是好說話的,“這位夫人,其實我們也不能擅自做主。我們姑娘也是一早才趕回來,然後讓我們把客棧的房間騰出來。不知道夫人是不是來看那武林聚會,如果不是那樣,你可以再趕着去下一個城鎮,天黑之前應該就能到了。”
“這裡要開武林聚會?”
“是的,我們少爺是現在的武林盟主,前段日子召集各位豪傑相聚於此,所以很多人爲了趕來目睹武林聚會,這裡的客棧都要滿人了。”
“那爲何你們這裡還有空房子,照這樣說的話。”
“其實少爺一早就吩咐了,有人就讓來住。當時我們姑娘還說了,只是這幾位客人住了不少日子,所以一時間要請出去也很難。”
南門卿卿看向軒轅夙,不知道要不要趕去下一個地方。可是他的毒也不能再等了,也許今日是真的走不了了。
軒轅夙聽到這裡有武林聚會,“你們少爺在這裡嗎?”
“您是?”
“告訴你們少爺,夙二少找他。”軒轅夙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舊人,他拉着南門卿卿的手往旁邊走去,“先上點吃的,你把話帶給你們少爺,你們少爺自然會明白我是誰。”
掌櫃的一看軒轅夙就知道他不是普通的人,怕是貴客到了,他立即讓店小二過來招呼,他親自上樓去。
想不到客棧的茶不錯,南門卿卿喝着茶水,等着菜端上來。她沒有問軒轅夙爲何知道那武林盟主,不過想來還有很多事她都是不知道的,那還不如先不要問了。
軒轅夙等人,不過在樓上下來一道人影的時候,他笑了一下,拉着南門卿卿的手說道:“他是我小師弟,你算是他嫂子。”
白羽還在和自己的妹妹說道理,結果他聽到掌櫃的說樓下有位夙二少,他立即高興地推開妹妹,朝着樓下奔去。在樓上已經把樓下的人看了一遍,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時,白羽笑了。
“大師兄!”白羽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等他看清楚軒轅夙身邊還有一位姑娘的時候,他愣了一下,“大師兄,她是?”
“叫嫂子。”軒轅夙很確定自己從白羽的眼裡看到了不可思議,他立即向上看了一眼,然後低聲說道:“大師兄,我那妹妹在樓上呢。”
軒轅夙卻不是很把人當回事,不過礙於白羽的面子,“嗯,叫嫂子。”他還在糾結白羽沒有叫南門卿卿。
白羽還是很高興的,“嫂子好。”
“你好。”南門卿卿不知道說什麼了,她拉着軒轅夙的手,“你的紅顏知己?”擡頭一看,那姑娘不正是她昨晚見到的,想不到還這麼有緣。
軒轅夙主動抱着南門卿卿,“白羽,準備房間,我受傷了。”
白羽嚇了一跳,“大師兄,你怎麼了。去樓上,樓上有空房。”
白雪看着軒轅夙,她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他。她曾經要跟着他走,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要回過頭,現在他身邊有別的女人,“這位夫人,想不到我們還能見面。”
“是吧,還算有緣。”
“白羽,等下你嫂子給你一張藥方子,你讓可信的人去準備一下。還有我有點事要和你說,你同我一起進屋。”軒轅夙看也不看白雪,拉着南門卿卿繼續往前走。
南門卿卿回過頭抱歉地同白雪笑了笑,“姑娘不好意思,我們有點急事,所以……”
“我叫白雪。”
“白雪姑娘,我們還會見面的。”南門卿卿被軒轅夙用力一拉,她嬌嗲一聲,“想我摔下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