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沒有理會鄧傳亮對環境的不滿意,他從帳篷中走出來的時候,就收了身上的天罡變功法,恢復了原形。對此,鄧傳亮雖然有些小驚訝,但還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接受了這種變化。他同樣掌握有類似的功法,僞裝身份的手段常用,齊天以築基期的修煉資源,敢去萬界城那樣元嬰老怪,金丹強者橫行的地方,接連花出去數萬上品靈石,沒有一點保護自己的手段,那是怎麼可能的事情?
從帳篷中出來後,齊天就把盧靜飛、徐激發和王繡舞三人叫了過來,指着鄧傳亮對他們道:“這是老鄧,以後跟你們一樣,大家就是一個團隊的了。”
盧靜飛他們三個看着鄧傳亮一副老態龍鍾,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樣子,雖然有些驚訝於齊天爲什麼會帶着這麼一個老頭回來,但是他們不敢去質疑齊天,只能坦然接受這一切,三人一起向鄧傳亮拱手施禮。
鄧傳亮的神色倨傲,只是淡淡地向盧靜飛他們點了一下頭,就算是回禮了。他可是金丹三層,豈是盧靜飛他們三個擬丹境能夠比擬的,說句好不誇張的話,那就是血統純正的皇族和草根的區別。
盧靜飛他們多少有些不滿,但是這會兒也不敢說什麼。
齊天道:“老鄧是金丹強者,你們以後對他恭敬一點。還有,老鄧,不要欺負他們,他們是我的嫡系,跟隨我的時間可比你久多了。”
盧靜飛他們得知鄧傳亮竟然是金丹強者,頓時大吃一驚,連忙收起了心中的那點小不滿。而鄧傳亮也收起了對盧靜飛他們的輕視,不管如何,以後一百年的時間,都要在齊天的手底下混飯吃,齊天的話還是要聽的。
齊天問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徐激發道:“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跪在縣師府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散了,只有羅俠和郝玟汐兩個人還跪在縣師府外面,說是您不親口說原諒他們,他們不敢走。”
齊天呵呵了一聲,道:“這是訛上我了,走,咱們看看去。”
齊天在前,鄧傳亮、盧靜飛他們四個人在後,一起來到了縣師府的外面。如今,縣師府就是一片廢墟,只能依靠四象陣的防禦結界來標註縣師府的邊界線了,導致這一切,都是因爲大長老陳晨領了一個假府主回來。
這件事,主要的責任肯定在大長老陳晨身上,一方面,他是主要負責這件事的人,假府主又是他領回來的,另外一方面,他跟隨府主肖曉武多年,連分辨真假府主的能力都沒有,實在是不應該。
不過說完大長老陳晨的責任後,真要認真深究起來,齊天也有責任,他眼中高估了某些人的底線。在他看來,派大長老陳晨進京,最多就是找不到府主肖曉武,到時候,灰溜溜的從京城回來就是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那些人竟然敢假扮府主肖曉武,僞裝三大國師之一,這是完全不把定國國師府乃至大趙朝廷法度放在嚴重的行爲,這簡直就是一個人僞裝成帝王去招搖撞騙一樣,是絕對無法獲得苟同的,但是他們就是敢去做,完全沒有底線了。
齊天對此也有所反思,這也是他要跑到萬界城,去尋找金丹強者做助力的主要原因之一,他無法再按部就班地等待下去了,他不知道如果再繼續等待下去,那些人還會有多少突破底線的事情做出來。
走出縣師府,齊天就看到羅俠和郝玟汐並肩跪在地上,腰桿挺得筆直,臉上帶着懺悔之意。在遠處,有過往的普通人對着他們倆指指點點,換做以往,他們說不定就惱羞成怒,將敢指點他們的普通人給捏碎了,但是現在,他們只是任由那些人指點、嘲諷自己。
齊天先走到郝玟汐跟前,淡淡地道:“滾起來。你以爲跪在這裡,羞辱自己,就能夠彌補自己的罪過了?你這是在丟定國國師府的臉面,以後定國國師府還要在麓北縣紮根,臉都丟盡了,還如何立足。”
郝玟汐身子一震,她連忙向齊天拜了一拜,道:“屬下領命。”之後,連忙爬了起來。
齊天又走到羅俠的跟前,這次他沒有讓羅俠先站起來,而是繞着他轉了三圈,嘴裡嘖嘖出聲,羅俠羞愧難當,低着頭,不敢說話。
不遠處,盧靜飛用傳音的方式向鄧傳亮解釋着事情的前因後果,鄧傳亮看羅俠和郝玟汐的眼神帶着濃濃的不屑,要是他費盡心思,花費大量的資源,卻培養出來這種人,早就一巴掌拍死了。那裡還像齊天這樣,還肯給羅俠和郝玟汐機會。不過換個角度來看,他們這些做下屬的,還是希望能夠遇到齊天這樣的主子,那種絕對不允許下屬犯錯誤的主子,委實會讓人望而生畏。
齊天道:“我讓你寫的檢查,寫完了沒有?”
羅俠連忙取出一沓子紙,高舉過頭頂,道:“請少府主過目。”
齊天接過羅俠寫的檢查,道:“我不是少府主,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滾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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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俠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齊天翻了翻檢查,道:“這次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再有下次,我是不會再給你們任何機會了。還有,我給你們機會,不是說我有多賞識你們,而是定國國師府對我有培育之恩,定國國師府也有一些長老和殿主對我多有扶持,我這才能夠容忍你們犯錯誤,但是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懂?”
羅俠和郝玟汐連忙點頭,這次因爲假府主徐延鵬而衝擊齊天的縣師府,可以說定國國師府上上下下讓齊天非常的失望,如何往齊天對他們重新擁有信心,將會是一件很艱鉅的任務。
齊天轉身返回縣師府,這還是這幾日,羅俠和郝玟汐第一次走進縣師府,看着府中一片廢墟的樣子,尤其是曾經被齊天給予了不少希望的血脈梨果也毀於一旦,羅俠和郝玟汐越發的羞愧難當。
齊天一揮手,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張椅子,他坦然坐下,也不給羅俠他們準備,而是直接道:“接下來,我有兩件事要做,這第一件就是重建縣師府。你們誰來做?”
盧靜飛忙道:“我來吧。”
齊天點點頭,道:“第二件比較麻煩一點,眼下看來,府主一時半會是不會回來了,我們不能再指望府主主持大局,我們必須要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我決定帶着老鄧,讓老鄧做我的助手,徐激發和王繡舞你們兩個要守好定國國師府,羅俠和郝玟汐你們倆要守好定國國師府。”
衆人都不知道齊天有什麼計劃,不過還都是凜然遵命。
就在這個時候,管鉉跑了進來,道:“師兄,外面有人求見,他自稱是天睿帝的第九子。”
天睿帝的第八子,齊天一下沒有反應過來,見齊天一臉疑惑,管鉉連忙向齊天解釋起來這個第九子的一些事情。做爲大趙最有權勢的人,天睿帝還是很能生孩子的,不算女兒,單單兒子就生了三十多個,太子是次子,長子因爲不是皇后所生,再加上沒有什麼修煉天賦,十幾歲上就走火入魔死掉了。
這些兒子除了太子外,前十個幾乎都被封了王爵,大部分是郡王,親王只有兩個,是太子一奶同胞的親弟弟,也就是老十,另外一個被封親王的就是端王府了。不過在前十個兒子中,也有一個什麼都沒有被封的,那就是九皇子。
九皇子的出生完全是個意外,是天睿帝一次醉酒的時候,臨幸了一個最下等的僕役,結果珠胎暗結,生下了九皇子。對這個兒子,天睿帝自己都十分的厭惡,如果不是這好歹也是自己的種,他早就想辦法給弄死了,等到九皇子八歲的時候,就被攆出了皇宮,封了一個最低等的子爵,封地是麓南縣一個山村,說白了,就是讓九皇子去當村長了。
齊天聽了九皇子的來歷之後,不由得生出了幾分好奇之心,他讓管鉉去把九皇子給叫進來。
很快,管鉉就把九皇子帶了進來,九皇子看起來已經三十多歲,一副鄉下土財主打扮,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雙手也是佈滿了老繭,他的手中還牽着一個小孩子,大概五六歲的樣子,個子不高,皮膚也是被曬得黝黑,雙眼靈動,打量着四周。
“你不是要拜見我們縣師嗎?這就是了。”管鉉把九皇子他們帶到齊天面前。
九皇子連忙拉着那個孩子一起跪在了齊天的面前。“拜見縣師。”
這還是頭一次有皇族跪在齊天的面前,這個經歷還會挺新奇的。他揮了揮手,道:“起來說話。”
九皇子拉着孩子站了起來,彎着腰,也不敢看齊天,他道:“縣師,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我這個兒子有點修仙天賦,我也不知道該去求誰。我在麓南縣的時候,得知縣師仁慈,所以就帶着我這個兒子過來拜見你,請縣師給指一條明路。”
齊天看了那個孩子一眼,虎頭虎腦的,看着倒是挺討喜的,他看了一眼鄧傳亮,吩咐道:“老鄧,你去看看那孩子的情況。”
鄧傳亮走過去,那個孩子嚇得連忙後退,躲在了九皇子的身後,實在是鄧傳亮老態龍鍾,一身衰敗之氣,有點嚇人。
鄧傳亮嘿嘿一笑,道:“你確定不要我幫你看嗎?你可別後悔,機會錯過可就沒有了。”
九皇子看了齊天一眼,見齊天沒有什麼表示,頓時明白是不可能請鄧傳亮之外的人出手,他連忙把兒子從身後拉了出來,道:“鬆兒,讓這位仙長幫你看看,聽話。”
趙鬆不敢違拗父親的命令,只好不情不願地把手伸了出來,遞到了鄧傳亮的面前。
鄧傳亮將手指搭在了趙鬆的手腕上,片刻之後,就把手收了回來,然後對齊天一拱手,道:“主人,這個孩子的體質還算馬馬虎虎,如果能夠有適合的功法,修煉資源也能跟上的話,修煉到築基期高層應該沒啥問題,不過要想修煉到金丹期,就難了。”
九皇子聞言大喜,金丹期,他從來不敢奢望,自己的兒子能夠修煉到築基期,就已經遠遠地超出他的預期了,他連忙拉着趙鬆再次跪了下來,道:“請縣師收我鬆兒爲徒。只要縣師肯答應,我願意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縣師。”
九皇子身上絲毫沒有身爲皇子的心理負擔,他實際上一直在社會最底層艱難掙扎求生,爲了能夠兒子改變命運,他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
齊天剛想拒絕,但是一道靈光突然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他兩眼放光地看着九皇子父子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從他的腦海中冒了出來。他馬上把已經溜掉嘴邊的拒絕的話嚥了回去,然後道:“九皇子,你說話算數?如果我肯收你的兒子爲徒弟,你願意一輩子以我馬首是瞻?”
九皇子擡起頭,目光堅定地看着齊天,道:“不錯,我願意以我全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發誓,若是我違背這個誓言,縣師可以誅殺我全家滿門,我絕無怨言。”
九皇子看似忠厚,但是這個能夠發出這樣的誓言,由此可見,這也是一個狠人。
齊天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本來我是不太願意收徒的,但是你的誠心打動了我。這樣,我就是收你的兒子爲記名弟子。郝殿主,以後你就替我代爲管教,鬆兒所需的功法和修煉資源,都由我來提供。”
郝玟汐連忙應下,齊天肯把趙鬆交給她,那是對她的信任,她暗中發誓,一定要把趙鬆當成自己的親傳弟子一樣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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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敢來齊天這裡,向齊天求助,可不是什麼都不瞭解,就傻乎乎地送上門的,他事先還是通過自己的渠道瞭解一下齊天和定國國師府的情況,雖然他很遺憾齊天不能親自教導他的兒子,但是能夠讓郝玟汐這個定國國師府屈指可數的殿主教導,那也是莫大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