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土隱門的寧可華掌門,這位是離火門的千葉掌門。這位是奔雷門的艾閣掌門,還有這位,既是疾風門的沙丘平掌門,還有這位回雁派掌門羅天橋,這位是……”
在柳生煙的介紹下,陸笙算是對江北道各大派掌門有了一些瞭解。說真的,江北道武林的實力還是令陸笙小小的失望了。雖然這些門派實力都不下於蘇州的湖海盟,但湖海盟只是蘇州武林的最強門派,在整個江南道卻排不上號。
而眼前的這些,可都是江北道頂尖門派啊。雖說窮文富武,但也不用表現的這麼直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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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道武林的質量不高,但好在人數不少。如果能將這些門派凝成一股繩,也不比正規軍差。爭取個一兩個時辰,應該不難。
“諸位,自八十年前,深藍海軍蕩平東海倭寇之後,我江北道已經有近八十年沒有倭寇之患了。卻不想在半年前,倭寇竟然又時常騷擾我濱海之地。
也許諸位以爲,比起當年的倭寇之患,如今的倭寇根本就不值一提。區區數十倭寇,膽敢犯我神州?豈不是以卵擊石?
但是,諸位怕是想錯了,倭寇不僅僅有吞象之心,更有吞象之念。在不日前,小兒獲悉有倭寇出沒通南城,遂小兒與一幫好友就前往通南城中。
區區半個月,誅殺倭寇十七名之衆。若東海倭寇真的如傳聞中那般只有數十人,那小兒不是已經斬殺了一半有餘?”
“這麼說來,海外倭寇的數量不少?那倭寇出沒通南城是做什麼?他們想無聲無息滲透進來?”
“不是……”說着,柳生煙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這張圖是陸大人得到的,小兒有幸在一邊看到並記了下來。在下沒有親眼所見,恐怕說的不夠真切,還請陸大人能爲我等解惑。”
陸笙也沒有推辭,站起身,從盧劍的手中接過兩張地圖,而後就這麼釘在內堂身後的牆壁上。
“諸位,這兩張地圖你們都應該認識,一張是我通南城的鳥瞰圖,另一張就是我們常用的吳州行軍地圖。
倭寇從半年前起,八次分別從海岸線由南向北八個地方登岸。每次登岸,都深入不到十五里便退去。他們來時如風,去時如電,甚至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直到我看到了倭寇手繪的這張通南府地圖我心底瞬間明瞭了。
倭寇以小規模數量從八個不同的地方登陸,其目的有三。第一,主動暴露自己人數,讓我們以爲,這次出現的倭寇才區區數十人不足爲懼。以此來麻痹我等抵禦防禦之心。
其二,爲了給我們造成混亂,讓我們誤以爲倭寇登岸地點是雜亂無章的,分散我們的防禦線,讓我們無從判定他們下次的上岸地點。
其三,就是找出一條最快抵達通南城的通道。因爲他們下一次的目標,就是江北道首府,通南府。”
“什麼?”
“倭寇好大的膽子!”
“他們的膽子要不大,還能是倭寇麼?”
“諸位,這份地圖可不是倭寇從什麼地方拿到的,而是他們自己一點點畫出來的。什麼地方有守備,什麼地方是衙門,什麼地方有富人居住,什麼地方有金行玉器店還有……什麼地方有錢莊都標識的清清楚楚。
爲了什麼?我想不消向大家解釋了吧?”
這還要解釋什麼?昭然若揭了。
“只是……陸大人,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雖然知道倭寇的意圖,但對他們一無所知啊。這種情況下,我等心底沒底。”
“奶奶的,你這個慫人,要什麼底?只要是倭寇,拔刀就殺便是。咱們刀頭舔血的別的不敢說,但就是不怕死。奶奶的,你是不是慫了?”
“放你孃的狗屁——”
“大家別吵了!莫大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倭寇是有備而來,我們要沒有一點規矩計劃,那和一盤散沙有何區別?”柳生煙連忙厲聲喝斷的兩人的爭吵。
“倭寇有多少人?這個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數,不是五十個,也不是五百個,而是至少五千個!”陸笙輕輕的回到座位上,低沉的聲音卻如秤砣一般壓在衆人的心頭。
“什麼?五千個?”就是一邊的柳生煙也不自然了,雖然他們都不相信區區五十個倭寇就敢上岸得瑟。但是他們也沒敢想象有五千個。
五千個倭寇什麼概念,概念就是百年前江北道的厄運將重新上演。而當年,還有深藍海軍力攔狂瀾,現在有什麼?他們這羣武林人士?
“陸大人,你能確認有五千?”
“我能確認五千,就算不滿這個數,相去也不會太遠。”陸笙不能告知他們那些倭寇,很有可能不是倭寇,而是神州土生土長的孩子。
當年一案,草草了結,卻是給倭寇培養出了五千個新鮮骨血。暗中和倭寇勾結的傢伙,真應該被千刀萬剮。
“五千個……要是五千倭寇突然上岸殺向通南府,若我們沒有有計劃的組織攔截,如何能抵擋衝擊?
艾掌門,寧掌門,千掌門,沙掌門,看來不組建武林盟怕是不能有效的讓諸位武林同道凝成一股繩子了。”
“組建武林盟那就沒必要了!”艾掌門淡淡的一笑,“江北道武林,這麼多年來已經自然形成了以我們五隱門爲首的武林分佈。
若是聯盟,只需我們五隱門聯合發號施令就好。陸大人以爲如何呢?”
“這是你們江湖武林的事,本官不好發表意見。”
“既然艾掌門這麼說,那也作罷,既然如此,就由艾掌門作爲領頭,領銜諸位羣雄抵禦這次倭寇來襲。對了,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事宣佈。”說着,柳生煙緩緩的站起身。
“五年前,江兄突然蒙難,卻一直沒有兇手的蹤跡。這五年來,煙柳山莊從未放棄過追查兇手的下落。說真的,柳某也曾懷疑過諸位。
不過現在,霧影門之難之謎已經解開,正是倭寇所爲。小兒在擊殺倭寇之時,親眼見到了倭寇使用出幻水神功。
在此,柳某向諸位陪個不是!”
“柳莊主什麼話,我們五隱門同宗同源,同氣連枝,霧隱門之殤,我等也是感同身受悲痛莫名。既然知道是倭寇所爲,無論於公於私,我等定於倭寇勢不兩立。”
“當年,我曾經在江兄的墳前發過誓,定要找出真兇替他報仇雪恨。否則,霧隱門絕不重建山門。如今真兇已經浮出水面,我欲替江兄重建霧隱門,這次出征抵禦倭寇,就以霧隱門的旗號復仇。”
“什麼?”一旁的千掌門誇張的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柳莊主,我沒有聽錯吧?你重建霧隱門?”
“噢,是在下說的不夠清楚,並非我柳生煙,而是小兒重建霧隱門。有道是一個女婿半個兒,南兒替岳父重建師門有何不可?”
“呵呵呵……真是笑話!”土隱門寧可華冷笑的提高了嗓門,“我輩武學傳承,首重根正苗紅。柳建南武功氣度人品都不錯,但他的一生修爲皆是你煙柳山莊的家傳武學。
你以爲霧隱門是什麼?僅僅是一塊招牌麼?五隱門同根同源相輔相成,我們寧可缺了霧隱門的傳承,也不能讓旁人污了五隱門的道統。這事,我不答應……”
“寧掌門稍安勿躁,誰說霧隱門的傳承斷截了?我的兒媳江泳兒難道不是霧隱門的嫡傳弟子麼?重開霧隱門,自然是傳承霧隱門的道統,諸位以爲如何?”
“霧隱門重開此事已是定局……”突然,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衆人猛地回頭,內堂的後院拐角處,一個妙曼的女子渺渺的踩着蓮步走來。
“霧隱門重開與否,畢竟是我們的家事,今日和諸位師叔師伯說,也並非徵求你們的同意,無非是知會你們一聲而已。”
“侄女!你這話真沒道理,你爹生前沒告訴你,五隱門不僅僅是同根同源,而且還是相生相剋的關係麼?若不是你爹突然遇難,早在五年前,五隱門就已經合併了。
事情拖到現在,無非是還抱着一個念想,總覺得對不起江師兄。但是倘若你一意孤行,那我們這些做師叔師伯的可就不答應了。”
“同宗同源?呵呵呵……當年霧隱門被倭寇偷襲,爲何在危難關頭趕來的不是你們,而是煙柳山莊?
你們口口聲聲說感同身受,但這些年一直在追查兇手下落的,爲何依舊是煙柳山莊?霧隱門沉冤待雪死不瞑目,你們不管。現在我要重建霧隱門,你們倒一個個跳出來了?”
“重建霧隱門我們沒有意見,但是,你和柳建南都不行。柳建南身懷家傳武學,就算從頭學習幻水神功也不行。而你,因爲是女兒身江兄必定沒有將真傳傳授與你。
除非……你們將來生個男孩,此男孩僅得授霧隱門功法,等我們考覈確認之後,我等再傳他霧影門之密,他才能重開霧隱門。”
“不錯,道統傳承爲江湖武林頭等大事,絕不可馬虎。”
看着一個個平時豪爽大氣的大老爺們,但關係到師門傳承時矯情的跟個老孃們一般的樣子,陸笙表示無法理解。
一門學問,不廣爲傳播如何發揚光大?要不發揚光大,那早晚有一天會帶進棺材裡。浩瀚歷史,多少絕學就此失傳?千年輪迴,輪迴的又豈是單單的皇朝?
江泳兒緊緊的咬着嘴脣,眼神更是冰寒,“諸位師叔師伯,哪裡需要那麼麻煩?小師弟,你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