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聲無息的過去,整晚陸笙沒有睡覺,後天巔峰的內力一直在周天流轉。但是依舊沒有聽到半點的動靜。
有一點,陸笙已經猜到,但他沒有告訴趙員外一家。那就是兇手的殺人頻率應該是一天一個。之所以不告訴趙員外一家就是因爲告知之後除了會造成恐慌之外還稱了兇手的心意。
從前天的三夫人失蹤,到昨天的趙四被殺,陸笙非常清楚兇手這樣做的目的。兇手就是要製造恐怖的氣氛,讓趙員外一家在絕望之中崩潰。
晚上不敢熟睡的衆人很早的起來了,陸笙連忙來到趙家的食堂。食堂就是趙福管家昨天安排給下人們的住所。
在陸笙的要求下,所有人必須同吃同住同行,哪怕要如廁,也必須有兩個人跟隨。這倒還不是說三人成羣能對付兇手,這麼做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兇手不敢出手。
陸笙和兇手之間的無形較量,彼此已經清晰的感覺到了。陸笙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武功,想法,目標。他也相信,暗中的兇手也必然感覺到了陸笙的步步緊逼。
無論誰只要露出一點點破綻,那麼勝負就會立馬出現。
不是如此,暗中的兇手不會在陸笙到來之後變得這麼謹慎。昨天的趙四是試探,不知道今天會不會還有試探。
下人們起來,第一件事就是驚恐的掃視着周圍,看看有沒有人上吊或者有沒有誰遇害了。
這些天,他們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每天睡前唯一的祈禱就是第二天還能醒過來。就是睡覺,能睜眼也儘量睜眼。
看着周圍依舊如初,下人們微微紛紛鬆了一口氣。
“大人!”蜘蛛孫遊從二樓化作柳絮飄落,“大人,昨晚一夜風平浪靜,趙老爺和夫人已經安然起身。”
“辛苦了。”
“大人,趙小姐這邊也是安然無恙,她正在教阿狸梳洗打扮呢……”蜘蛛抿着嘴,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畫面露出了一個誘人的風情微笑。
“兇手沒對趙老爺和小姐動手,他也不敢動手。但我想以兇手的性格,應該不會就此放棄。”說着踏出內院趕巧看到睡食堂的下人正魚貫出來,“你們這裡也沒有異常麼?”
“沒有,半夜沒有聽到哭聲。”
“也沒有看到黑影……”
“大人真神,只要您一發官威,妖魔鬼怪就立刻老實了……”趙福從後院走來,滿臉堆笑的對着陸笙恭維道。
趙福的身後,還跟着上次被陸笙問話的春花。陸笙記得,春花是失蹤的三夫人的貼身丫鬟。從兩人出現的方向來看,顯然他們昨晚上並沒有和大家住在一起。
陸笙的眉頭立刻皺起,看向管家的眼神也變得犀利了起來,“你怎麼沒和大家一起?”
“大人,我是管家,沒必要了吧?”趙福微微有些惶恐,連忙低着頭回道。
“這和你是不是管家沒什麼關係,如果事態再嚴重,甚至連趙老爺他們都得和大家住一起。命是自己的,如果你覺得你能在被兇手盯上之後活下來就繼續不聽從我的話吧。”
“是是是,小人知錯。”趙福連忙低頭認錯。
“這次你運氣好,兇手謹慎沒有敢輕易動手。但是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陸笙留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這麼提防着也不是辦法……雖然從昨晚風平浪靜來看,陸笙勝了半子。但兇手依舊在暗沒有露出半點破綻,這局的勝負,依舊難料。
所有人都在期盼夜晚不要來的這麼快,因爲只有在白天的時候,他們纔會有那麼一點可憐的安全感。
但越是不希望看到黑夜,黑夜卻來的那麼快那麼的無情。
吃過晚飯之後,黑夜如期而至。
依舊是昨天的策略,依舊是一羣人相互監視。
夜深人靜,獨倚憑欄。陸笙望着天上的明月,眉頭不由的緊縮。
清風徐徐,但莫名的陸笙在清風之中竟然嗅到了一絲肅殺之氣。他有預感,今天那條暗中的毒蛇會忍不住出手。他若今晚再不出手,那麼就該乖乖的滾出趙府。
雖然這個預感沒有半點依據,但陸笙的心底卻無比的相信。
能否拿下兇手,就看今晚。所以,陸笙今晚一直沒有上牀睡覺,甚至他的手,也沒有一刻離開過青鋒劍。
“啊——”
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夜空,伴隨着尖叫,一道黑影略過明月。
陸笙的房間之中燭火搖曳,窗前已經失去了陸笙的蹤跡。
“轟轟轟!”
三道巨響炸開,嚴陣以待的蜘蛛,孫遊,還有盧劍三人衝破窗戶向黑影追去。
但三人的速度再快,哪裡比得上陸笙的速度。在他們剛剛衝破窗戶的瞬間,陸笙已經來到了黑影的身後。
“嗤——”
一劍寒芒,一閃而逝。
盧劍的眼睛頓時瞪得渾圓,大腦之中也瞬間一片空白。那一劍的炫麗,彷彿是神話一般降臨在盧劍的眼前,然後深深的震撼讓盧劍徹底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簡單的一劍,沒有一點花哨技術可言。
但它又是華麗的一劍,讓所有看到這一劍的人爲之深深的失神。
長劍一閃而逝,刺入黑影的身體。陸笙收劍,黑影從空中跌落,落在草地上不動了。
沒有震盪的內力波動,但盧劍卻深深的感覺到了畏懼。如果這一劍是對着自己,在那瞬間自己有沒有辦法活下來?
也許吧……
陸笙化作柳絮,緩緩地飄落,看着地上的屍體,陸笙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半點喜悅。
“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兇手找到了?”
趙府的人被驚醒,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趙員外,趙小姐,還有二夫人和一衆從外院衝來的下人們。
當他們圍攏過來之後,卻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春花?怎麼是春花?”
趙員外驚懼的指着地上被陸笙一劍穿胸的屍體露出了滿臉的不可置信。
春花,那個被趙員外買來從小養大,已經深深的烙上趙府印記的下人。但此刻的春花,幾乎是渾身赤裸,除了身上披着的漆黑披風之外,竟然不着一片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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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死了,瞪着渾圓不甘的眼神死了,也許到死都不相信,她竟然會死。
“真想不到,兇手竟然是春花。也真想不到,一個做下這一切的,竟然會是趙府的丫鬟。”蜘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但這一閃而逝的可惜是幾個意思?
“我明白了!”孫遊一拍大腿驚呼道。這一聲異常大聲,突然!卻是把身邊的蜘蛛和陸狸嚇了一大跳。
“你明白什麼了你,這麼一驚一乍的?”
“我明白爲什麼昨晚趙四會去後院了。大人白天不是發現趙四是在後院的樹下被兇手殺死的麼?一定是春花用美色勾引趙四,趙四才半夜三更去了後院與春花幽會,然後被春花殺了,還擺出一副惡鬼索命的樣子。”
“這還用你說,現在誰想不到?”蜘蛛白了孫遊一眼。
“原來是春花啊,唉,找來找去,竟然是出了家賊。要不是陸大人神機妙算,也沒法這麼快的找出真兇。只是老夫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是春花,老夫待她不薄啊。”
“你想不明白就對了,因爲兇手根本不是她。”陸笙收劍歸鞘,眼神冰冷的掃視着周圍。
“不是她?”孫遊瞪着茫然的死魚眼,“明明她就是那道黑影怎麼就不是她了?她不是死於大人的劍下了麼?”
“兇手就是要你這麼想這麼認爲!但可惜,我沒那麼傻。”
陸笙緩緩地蹲下,仔細打量着春花的裸體。天真無邪的眼神,看得那麼的仔細,一寸一寸都不放過。
蜘蛛微微翹起嘴脣,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冷哼。陸狸捂着臉,有些不敢看這香豔又血腥的畫面。
“春花不是我殺死的。在我一劍刺中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如果當時她還活着,出血量就不會只有這一點。活人的血液是流動的,刺穿身體,鮮血會噴涌出來。
但是你們看,春花的血是在流淌,而不是飛濺。其次,你們看她的頭,扭成了詭異的角度。她真正的死因應該是和趙四一樣,被人扭斷了脖子。
“如果是這樣,那兇手怎麼找到機會下手的?大人不是讓她們都聚在一起麼?難道兇手能當着這麼多面無聲無色的扭斷春花的脖子?”
“兇手在殺人的時候,春花正在處於興奮的高潮之中。你看她的下體就知道了,這麼說來,春花跟兇手認識?而且還是苟且男女?春花離開,爲何沒有人跟隨?”
陸笙擡起頭對着周圍的人羣問道,而下人們聽到陸笙的問話,一個個臉色變得通紅了起來。
“大人,是……是趙福管家把春花叫出去的……”人羣中,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
“大人,其實趙管家和春花的事……大家都知道,不止一次了。昨天晚上他們二人應該也是苟且了……”
“大人,其實有一次我看到趙福管家和三夫人還有春花一起……一起鬼混……”
“咳咳咳……”突然,一聲劇烈的咳嗽聲響起。
趙員外再一次捂着胸口,一副上氣不接下氣,馬上就要斷氣的樣子。
“你說什麼……你給老夫說清楚……趙福他不僅僅偷丫鬟?他還偷……偷三夫人?”
“是……是……老爺……那是一個月前……小人無意間看到的……”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啊?”
“我……我怕老爺不信……到時候說不準他們沒事反倒把我打死了……”那個家丁畏縮的說道。
“哇啊啊啊——趙福……老夫真是瞎了眼啊……”
“老爺,我早就說過小秋是個狐狸精,看誰都媚眼如絲的……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二夫人一記神補刀,差點把趙員外給氣嗝屁了。
陸笙同情的看了趙員外一眼,這頭髮綠的……都可以當路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