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過現場了?”
“看過了,案發現場在他們的房間之中,死者是一對去年才成親的新婚夫婦。女的……懷有身孕……”
“那就是說,三條人命了?”陸笙眼神中殺意迸現。
對懷有身孕的女子下手,這已經不是什麼普通的仇怨兇殺了,這是罪惡滔天了。就算猛虎,也有三不殺,其中懷孕的雌虎就是之一。兇手竟然連孕婦都下得去手,就着一條,陸笙覺得沒必要審判了。
“而且……”纖雲臉色瞬間再次變了變,“孕婦的肚子被刨開了,兇手取出了裡面孩子。”
“轟——”一陣氣浪席捲而出,陸笙周身衣服無風自動,“走!”
事發之地,在西寧城西部三十里處。這裡有一片巨大的葡萄園,也是被害人家裡的主要收入。
在蘭州,種葡萄的人家很多,但能把葡萄種好的人卻很少,西塔姆一家就是靠着祖傳的種葡萄手藝,在當地成了一個小有名氣的富翁。
但這富翁,也就是家中有個幾千兩的家底。可在蘭州當地人的眼中,這已經是了不得的有錢人了。
西塔姆家看似一個莊園,但走進一看只是一些簡易的木板搭建的房子。
“今天早上,死者的妹妹催促兩人起牀,看到久久沒有迴應便推開門,而後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嚇死了。
死者雙親皆在,要不是被葡萄園的幫工拉着,可能也會經不起嚇直接去了。案發現場沒動過,弟兄們已經隔離開了。”
纖雲一邊說着,一邊帶着陸笙來到隔離帶。突然,身邊的人羣中竄出來一個人。
“大人……大人……讓我看一眼吧……求求你……讓我看一眼他們吧……”一個頭上戴着包巾的老婦人,帶着哭的扭曲的臉跪倒在陸笙面前不斷的磕頭。
“這是死者的母親。”
陸笙彎下腰將老婦人扶起,“老婦人請起,你放心,本官一定會抓到兇手將之繩之以法。”
“大人,您讓我看一眼吧……就一眼……”
“現場太過血腥,我們不讓你看也是爲了你好,免得你接受不了。”
陸笙命手下將老婦人帶下去,大步踏入房間之中。剛剛進入,刺鼻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陸笙連忙拿起手帕捂住口鼻。
一個一個男人站在牀邊緊緊的貼着牀邊的屏風,一枚鋼錐從咽喉刺入,將其釘在屏風之上。而一個女子四肢大開的躺在牀上胸膛大開。
不只是胸膛,就是腹部也已經打開。如此大的破口,血早已流盡,將整個牀都染紅。女子瞪着空洞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門口。
在女子的眼眸中,似乎還能看到他盯着兇手抱着她的孩子離開的背影。
“死者家屬都問過了,昨晚上沒有聽到任何異常也沒有半點爭吵,房間之中沒有半點凌亂。顯然,兇手是身懷武功之人,能一瞬間制住兩人。”纖雲低沉的說道。
“切口非常精準,一刀就切開了孕婦的腹部,而後取出孩子。兇手的目的……可能就是爲了孕婦的孩子。”
“應該是這樣,我問過死者親屬,他們一家安安靜靜的在此生活,從未與人結怨結仇。大人,您說,兇手殺人剖腹是爲了什麼?如果需要孩子的話爲何不等孕婦將孩子生下來?”
“要麼兇手是個變態殺人狂,對孕婦有着病態的仇恨。要麼……兇手是一個邪教徒。你立刻調查一下蘭州本地的宗教,有沒有那孩子祭祀的那種。”
“是!”
“線索搜尋的怎麼樣?”陸笙再次問周邊忍着反胃搜查蛛絲馬跡的弟兄們。
“都搜查好幾遍了,兇手沒有任何遺留。沒有毛髮,沒有腳印。如果以兇手的實力和這一刀的乾淨利落來看,兇手從行兇到離開,應該不超過五十息。”
“如果實在沒有發現,就把現場收拾了吧,然後把死者入殮一下。”陸笙心情沉重的在弟兄們忙活的時候再一次搜查了一遍,確實沒有任何遺漏才離開了案發現場回到玄天府。
“召集各部門主管來會議室開會!”陸笙回到玄天府立刻讓小圓通知下去。
很快,蘭州玄天府各部門集結會議室,等到人到齊之後,陸笙陰沉着站起身,“最近大家都很忙,忙着蘭州的政令改革和經濟復甦。
這些天,在諸位的努力之下,太守府的政令得以貫徹執行,蘭州的經濟也在快速的復甦崛起。我對你們最近的工作成績還是很肯定的。
但是,在查封非法商行,貫徹太守府政令的同時,我們也不能忽視蘭州的治安和對犯罪零容忍的打擊態度。
就在昨天夜裡,西寧府境內發生了一起惡性殺人案件。西寧府,西塔姆葡萄園中,一對年輕夫婦被人殺害。其中,女子已經身懷六甲。
兇手殘忍的剖開了她的肚子,取走了裡面的孩子。這等兇殘手段,駭人聽聞人神共憤。所以,從現在開始,本官要成立專案組,全力追查這個兇手。
諸位有的來蘭州已經好多年了,可有聽聞什麼專門對嬰兒下手的喪心病狂的兇徒或者需要用到嬰兒的邪教?”
會議室之中,所有人都茫然搖了搖頭。這種駭人聽聞的作案手法,他們也是第一次聽到。
而且雖然多數人來蘭州已經好多年,可畢竟不是本地蘭州人,對複雜的蘭州瞭解的不深。
“大人……”突然,一個坐在最後面的蔡成歡緩緩的舉起手。
“蔡成歡!我記得你是蘭州本地人吧?”
“是,我是蘭州氏族子弟!大人,我在小的時候聽過一個事,那時候蘭州似乎有一個……蛇仙教。他們供奉一個叫蛇仙的邪神。
每月的初一十五,蛇仙教都會用一個剛剛出生不滿月的嬰兒作爲祭祀。那段時間,蘭州的百姓每天都誠惶誠恐,生怕自己的孩子被搶了去。但是後來突然就消聲滅跡了,從那之後再也沒有聽說……”
“蛇仙教?他們在什麼地方最猖獗?”
“這個……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還小。而且好像持續的時間不長,最猖獗的時候似乎整個蘭州都能聽到對蛇仙恐怖的言論,但大概也就半年吧。”
“嗯,我知道了,還有別的麼?”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蘭州地廣人稀,消息也不是特別的靈通,很多在某地可能發生過的事,都沒傳出過一百里。”
“不管兇手處於什麼目的,或者是那個什麼蛇仙教。本官以爲,兇手可能不會就此收手。現在我命令,玄天府全力保護各地孕婦的安全。立刻收集蘭州孕婦的下落暗中派人保護。
貼出公告,家中有孕婦的人家一定要特別驚醒。給每一個孕婦發一根訊號棒,如遇兇險,也能第一時間向玄天府報案。”
“是!”衆人站起身連忙應道。
因爲蘭州地廣人稀,所以就算有孕婦也不會太多,而且孕婦分散非常鬆散,玄天府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兇手搶時間,搶在兇手動手之前將孕婦都保護起來。
散會之後,陸笙直接去了太守府。最近孟往年很是春風得意,臉上紅光滿面,倒有越活越年輕的架勢。
“陸大人今天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吩咐?”兩人分相坐下之後,孟往年示意陸笙喝茶,而後笑眯眯的問道。
對於陸笙,孟往年心底是充滿了感激。在孟往年看來,陸笙是活着的財神爺,走到哪,哪裡招財進寶,站在哪,哪裡就是定海神針。
許多商人來蘭州,根本就不是看到蘭州有什麼前景,僅僅是因爲陸笙在蘭州而已。
“吩咐不敢當,我想向太守大人打聽一件事,你可知,蛇仙教?”
“蛇仙教?”孟往年眼中閃過回憶之色,突然笑了,“知道知道,在大概二十年前吧,一個自不量力的邪教組織。
本事不行,教義卻是兇殘邪惡無比。竟然以活人嬰兒爲祭品祭祀蛇仙,逍遙王也剛剛在蘭州落戶不久。蛇仙教不僅僅教義邪惡,竟然還敢把注意打到逍遙王爺頭上。
而後被逍遙王三下五除二的搗毀了,蛇仙教的幾個頭目全部排成一排,在菜市口斬首示衆。”
“這麼說,當年的蛇仙教只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小雜魚了?”
“差不多吧,當年我還沒有坐上蘭州太守的位置,故而對此案不是特別明白。你可以向逍遙王求證一下。”
“好!那我不叨擾了。”陸笙離開太守府,直奔逍遙王府。
來到逍遙王府,在逍遙王府的不遠處,一隊大船停泊在星辰海的港口邊上,一羣人正在從船上卸下這次出海的滿載海貨。
蘭州肉類極少,雖然也有牛羊,可養殖的成本很高,在當地還沒形成產業,百姓吃得肉類多數還是逍遙王從星辰海之中捕獲的魚類。
在逍遙王手下的帶領下,陸笙再一次見到了逍遙王。此刻的逍遙王,正指揮着手下的漁夫將滿載的魚類卸下而後分類。
“臣陸笙,見過王爺。”陸笙上前行禮道。
逍遙王是皇室宗親,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所以陸笙見了,也得稱一聲臣。這是名分,與爵位無關。而也只有皇室宗親纔有資格稱臣子一聲卿。
“陸大人,你怎麼來了?”此刻的逍遙王,沒有半點王爺的樣子,乍一看,還以爲是個老漁夫。
“臣手中有一個案子,可能和當年的蛇仙教有關係,所以想王爺瞭解下情況。”
“蛇仙教?不可能,不可能……當年的蛇仙教一個都沒留,而且本王還誅了他們九族。不會再死灰復燃了。”
“呃……”
這麼風輕雲淡的說出誅九族的話,你是不是……太不把殺人當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