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最快的小說搜索網//又有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天地雷風水火山澤,是萬物衍生的物質基礎,其中以乾坤天地二卦爲萬物之母,萬物生於天地宇宙之間,水火爲萬物之源陰陽之基,加之風雷爲之鼓動,終成山澤,生物滋生,生命孕育,由此演繹世間種種。”白衣人仰着頭,繼續述說:“得此一陣,精通此道者可謂能推演世間變化,而咱們苗疆雲霧山中此陣,乃前輩精血凝練而成,豈會簡單!”
三人聽他說的玄乎,都停得十分入迷,仿若剛纔並沒有發生衝突,對方不是敵人而是自己家中諄諄教誨的長輩一般。
“話說當年那先祖,發現他的後生小輩,均是資質不良,但是他頗具大才,不僅功力超絕,就連易數之理,歧黃之術均有很深造詣。他苦思十年,由此定下此陣。代代傳承以來,歷代繼承人都會遵守祖訓,臨去之時將己身精血凝聚陣中,洞葬於聖地之中。而此陣也隨着陣勢漸成,逐漸改善了此山的風水!那九龍吐涎,便由此而來!”白衣人說到此處一頓:“然而此陣最大的用處,卻不止於此!”
他手一指那腳下,便道:“這兩處魚眼,便是陣眼所在!你們可知那處有何作用?”
三人見他詢問,均是搖頭,心中的好奇越發強烈,同時也暗暗提防,這人如此清楚-的向他們介紹這洞中的秘密,但似乎又不打算殺人滅口,若是此秘密真的神異,難道不怕他們出去之後四處宣揚?
這時候龍慕寒突然想到一點,心中一凜,想起對方給他下的那誓言心蠱,似乎自己若起心泄密,按對方的說法似乎便會死得很慘,以對方的修爲說這話他是不敢有一點懷疑,但是看向秦朗和龍鈴兒,白衣人難道不怕他們宣揚出去,難道……難道他們也中了……他的臉色發寒,這時候白衣人的目光卻正向他望來,一瞥之下似乎大有深意。
只聽白衣人續道:“你們倒是不虞擔心聽了此秘密會有什麼後果,只要不出去亂說便行,當然,即便說了,也沒有用,不過你們那時是不會知道這點的了。”
“年輕人,和這位俊俏的後生妮子,你們也以青冥劍派歷代祖師之名起個誓吧,也好免得你們疑神疑鬼!”白衣人說着像是商量,聽在兩人耳裡卻是不容質疑的口氣。/?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秦朗和龍玲兒對視一眼,他們畢竟也是江湖中人,略一猶豫,便各自起了誓。
的確,這樣的話纔是能安他們的心,畢竟聽了別人的秘密,雖然對方口口聲聲說此秘密沒什麼了不起,說出來只是不想讓他們再給苗疆添麻煩之類的話。但是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反悔呢?
面對七階高手,就算站在面前不動,他們也根本連對方一個腳趾頭都搬不起來,可以說是對方只要願意,隨時可以取他們的小命,根本沒必要玩這種無聊的把戲。所以相比之下,兩人便有決斷。
“好,你們的誓言我已經記錄,心蠱也已種下,只要你們不說,便不會有事。”白衣人似乎居然衝着兩人一笑,卻看不清面容,只聽他道:“這下便放心了吧。”
秦朗低頭看着自己的腳板,發生多出三個黑點,除此之外,似乎沒覺得什麼異樣,雖然被告知被種下了蠱毒,心中有些忐忑,也驚歎對方的手段之神奇。
“好了,兩個後輩的事情解決了,你們可想繼續聽?”白衣人絕對是摸清了幾人的心理。
“當然,前輩若是願意,請繼續。”秦朗道。
“那好,你便猜猜這陰陽魚眼的作用!”
“晚輩愚鈍,實在無法揣摩前輩先祖的大神通。”
“你們可曾感到這魚眼之上有何異樣的感覺?”
“除了感覺此處建造的鬼斧神工,並無其他。”秦朗傷勢被對方治好,卻是漸漸生了親近之意,說話也輕鬆了不少。
“不用吹捧,其實你的感覺是對的,對於常人來說,此陣更本狗屁不是,毫無用處!”
幾人愕然!
白衣人張口道,“這纔是我告訴你們的原因——因爲這裡的最大秘密,對你們來說,對世人來說,一文不值!”
三人聽他一說,吃驚不小,都想不通苗疆先祖花如此大的氣力建這龐然大陣,爲何會毫無用處。/?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還是秦朗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驚奇道:“難道……”
“難道什麼?”
“難道此陣只對前輩的族人有效?”
“不錯!小子,你比你師父要聰明!”白衣人誇他一句,接着續道:“此陣可謂奪天造化,改風水,聚靈氣,能大大加快我們這一脈資質奇差之人的修煉,但是先祖的神通廣大,此陣通過秘術加持,只會對本脈傳人的身體經絡發起感應,外人那是萬萬感覺不到其中奧妙的,你們剛纔來時我便在對面的魚眼上修習,此時是晚上,那處爲陰眼,便會吸引洞頂透露的月光而下,匯聚一處,功效遠比你們所在此處要強,但是到了白天,此處陽眼便會受日光匯聚,比之那處,修煉起來又是要快上不少了。”
三人聽他所言,感嘆此陣神奇之時也是心中暗自懊惱,都恨自己爲何不生在苗疆,但轉念一想,能修習此陣之人,都是資質甚差之輩,也就釋然。
龍慕寒心道眼前這白衣人應當只是異數,否則雲霧山中哪輪到麻大拐和辰達平兩人撐門面!他心中也微微有些失落:自己花如此多心思找尋的寶物就在腳下,想不到對自己卻是屁用沒有。
早知道,剛纔就不該如此激動,出手對付那小子啊,若是能拉入派中做個長老,也是不錯的……
而這時秦朗和龍鈴兒都紛紛注視着腳下氤氳繚繞,雲霧翻滾之處,面帶憂鬱,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着三人都有些失神,白衣人輕咳一聲,便緩緩道:“好了,此處雖說對你們無用,但好歹也是我苗疆聖地,你們不宜久留,這便走吧,出了此地,不要停留,否則讓我再遇上,可沒如此好說話了。”
“前輩,那七派聯盟之事……”龍慕寒想起自己惹來的麻煩,心下思量想出點力,或許對方能解了自己的蠱毒,但是轉念一想,對方地階中人,而所謂七派也不過是楚國的中等門派,對付六階高手或許足夠,碰上七階的,也就是個死字,他微嘆一聲,便不再言語,當下由龍鈴兒攙扶着掙扎站起,慢慢走過那水晶橋,三人頭回頭道了聲得罪,漸漸去往那坤道中了。
看着幾人遠去,白衣人摘下斗笠,只見他臉上長髯飄然,面色卻紅潤有光,鼻子高高聳起,顯得十分孔武有力,看來其似乎上了年紀但又給人一種似乎返老還童了一般的感覺。
此時他眼中精光流轉,透露出一種莫名的神韻。
“若不是此處不得胡亂殺人,而老夫又被族規所限,你們還當真以爲是自己命好嗎?”他輕輕地自言自語道,望向龍慕寒即將淡出視野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冷厲之色:“中了老夫一記摧心斷脈掌,縱然能治好,你這輩子能保持在五階後期就算不錯了。”
“至於那蠱毒……呵……”白衣人臉上閃過一絲怪異的笑容,看着腳下的玉臺:“不去宣揚就罷了,也省下不少麻煩;若是泄露了出去,我倒是希望你們能多找些人進來呢。”
這時候他想起方纔似乎還掉下去個人,便俯首望去,只見玉臺之下的懸崖上空,雲霧繚繞,在這洞中的衆多火把的光芒映射下,原本應該純白的煙雲隱隱泛出紅芒,顯得有些詭異,他的面上神色變幻不定,愣了片刻,微嘆口氣,卻是飛身而起,帶上斗笠,繼續回到對面的陰眼上打坐修行,周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神聖非常。
這時候洞中便又復而冷清了下來,只聽見泉水汩汩的聲音,一縷縷清泉正沿着太極圖的周邊渠道涌起,向着坤道而去……
“父親,你沒事了吧。”
“受了些內傷,但是似乎被剛纔那位前輩用功力壓制住了,或許要回山調養一段時間。”
龍慕寒三人行了許久,終於出了九龍洞,站在洞前的石臺之上,幾人卻覺得沒由來有些疲累,稍息了片刻,才各自站起身來,這時候龍鈴兒卻有些氣惱,好幾次偷偷摸出藏在身上的那塊刻有“羽”字的雲紋玉佩看了又看,對着面前的父親也不似以往一般親切。
而這時秦朗也運功完畢,除了覺得身體還仍有些虛弱外,已經沒什麼大礙。他站起身來,卻是想起剛纔洞中的一幕幕,面色不禁有些黯然。
龍慕寒看着自己的女兒和最看重的弟子這般模樣,也是後悔,但是還是要拿出自己做掌門的威嚴,當下便道:“小朗,鈴兒,爲師知道這次的事做的過分了,但那獨孤小子居然無緣無故的跑進此洞中,爲師前思後想總覺得不對,或許那洞中之人便是他通知的也未可知,總之如此巧合絕對不會懷有什麼好意了,爲師也是爲你們的安危着想,只可惜了那小子年紀輕輕,天資絕佳。你們也別再傷心了,咱們青冥劍派日後還要靠你們。”
聽着他語重心長的話,開始還有些悔意,兩人的神色便和緩了許多,然而聽了後面的無端揣測,兩人都是一驚,似乎不能相信,眼前這人居然能說這番話來。
秦朗雙手微微顫抖,目露悲憤之意,隨之控制不住,全身都不斷聳動起來,剛纔面對神秘白衣人結界中的巨大壓力,他都沒有這般失態。
他矮下身,半跪了下去,卻突然擡起頭,望向龍慕寒,正色道:“師父……這些年來,弟子得師父提攜,永生難報,然而此時心情鬱結,弟子想……弟子想……”
看着秦朗跪下,言語間有些猶豫,龍慕寒臉色轉厲:“想什麼……”
秦朗猛地閉上眼睛,這一瞬間似有決斷,便睜開眼,大聲道:“弟子想暫時離山,外出雲遊一番,若是哪日頭腦順暢了,便回山來伺候師父!”
“若是想不通呢?”龍慕寒追問道。
“那便……那便……”心中雖有決斷,但秦朗是個極重情分之人,想起自己自幼便入了山門,龍慕寒對他關愛有加,話到嘴邊卻是硬是咽在了喉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