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震驚了。
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這是有多少年了?
都沒見過有人敢這樣做。
京城之內不得凌空,京城之內不得行兇!
這是鐵律。
是誰都不能違反的規矩。
四大紈絝足夠囂張了,可仍舊是老老實實走進花間酒樓。
沖虛子實力強橫,可還是不敢將戰鬥引到空中。
誰都不敢觸犯這兩條規矩。
因爲一旦觸犯,京都大陣便會第一時間運轉,鎖定目標修士。
掌控京都大陣的首輔大人就會知道這件事。
只要你不是被逼無奈,拼死反抗之下違反的。
就算你有天大的冤屈也不能主動違反。
有冤, 京兆府會幫你伸冤,會抓捕兇手,會查明所有的事情。
該有的交代都會有。
但你也會死。
沒有任何餘地。
會被京都大陣直接轟殺,連正常的審訊流程都不會走。
哪怕這人是完全無辜的。
正因如此,這用無數鮮血和人命立起來的規矩,纔是鐵一般的規矩。
沒有任何人敢去挑戰。
……
陳修遠擡頭看着京都大陣,面色平靜。
目光緩緩轉向了皇宮所在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候判決。
花間酒樓的八樓上,其他修士噤若寒蟬。
動都不敢動。
京都大陣已經開始運轉, 他們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會被首輔大人通過大陣全部知曉。
哪怕他們是九姓中的核心嫡傳。
面對大玄皇朝的威嚴時,也渺小的微不足道。
這時候,說被殺,那就被殺。
死了也白死。
四大紈絝面色大變,目光凝重。
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帶着殺意看向了場中的這些修士。
“替我父親說一聲,本少爺要死了,就讓這些人全部陪葬,一個也別放過。”
陸玉清對着身邊的小廝吩咐道,一邊朝着之前被沖虛子砸破的那面牆的缺口走去。
小廝面色複雜,就打算一同跟着自家的小公爺。
陸玉清說道:“無需跟來,這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
然後從八樓一躍而下。
韓雲文對着這些修士嗤笑一聲:“今日之事, 不死不休!”
說罷, 也乾脆利落的直接跳了下去。
景黎撿起之前扔在地上的令牌,隨手扔了一個將士, 說道:“他奶奶的,老子這都督還沒坐熱乎呢。”
說罷,看見已經走到牆邊,準備下去的五皇子說道:“三弟,這事你就別摻和了,你是皇子,做事方便一點,你得幫我們兄弟盯着這些人,一個都別放過。”
五皇子頭都不回,冷聲說道:“本宮不管,你們都沒老子的嗎?憑什麼讓本宮去處理後事。”
話未說完,人已經推開了攔在他面前的老僕,跳了下去。
“都督!”
一羣將士們攔在了景黎的面前。
景黎見狀,直接罵道:“一羣沒出息的東西,都給老子滾開。”
將士們根本不理會,就那樣攔着。
景黎氣極反笑:“老子現在還沒死呢,就是你們的都督,滾開,這是軍令!”
將士們眼眶都紅了,誰都不願意讓路。
景黎忽然大笑起來, 心中滿是慷慨。
“娘們唧唧的,有我大哥在, 老子還不一定會死呢,滾蛋。”
安慰着這些將士,景黎一個閃身,直接衝了出去。
“都督!”
衆將士忍不住驚呼。
“誰敢下來,老子就先宰了誰,這是老子兄弟之間的事,別他孃的瞎摻和。”
景黎的話語傳來,這些將士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隨後,所有人轉頭,目光中露出殺意,死死盯着這些修士。
對面的那些修士此刻都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恐懼。
哪怕他們的面前,這些將士也好,隨從也罷,並不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威脅。
可他們的主子全他媽的下去了啊!
京都大陣已經在運轉啊!
……
花間酒樓內,三娘死死忍住自己的衝動。
因爲紅娘過去了,釋天風過去了,就連易彥規都過去了。
天網還需要一個人主持大局。
還需要一個人爲陳修遠遭遇不測之後展開最爲瘋狂的報復!
影衛們紛紛衝到了陳修遠的身旁,一個個持刀而立,看着京都大陣。
個個殺意凜然。
想要公子死,就得從自己的屍體上跨過去。
不論是誰!
天網的那些人就像路人一樣震驚的看着陳修遠,彷彿不認識陳修遠等人。
心裡卻恨不得此刻就站在陳修遠的身邊。
站在他們大姐大的身邊。
與他們同生共死。
但是紅娘有過命令,三娘也在阻止。
他們不能暴露。
甚至連眼神都不能露出一絲悲憤。
……
整個京城都沸騰了。
多少年了,沒有見過京都大陣運轉。
甚至有許多新生一代眼中都是露出了迷茫。
有小女孩一臉驚喜的對着自己的父親問道:“爹爹,爹爹,你快看,天空上面爲什麼出現了光芒呀?好漂亮啊!”
父親面色複雜,說道:“囡囡乖,這是那些修士大人們在表演呢。”
“是像哥哥一樣的修士嘛?哥哥會不會呀?”
……
更多人則是議論不止。
有驚恐,有驚訝,有震驚,也有幸災樂禍的。
“不知道是誰居然如此大膽,敢引動京都大陣,怕是離死不遠嘍。”
“血河幫的那些人都朝着花間酒樓涌了過去,應該是那邊出了什麼事。”
“我看見了,有個修士殺了另一個修士。”
“不用猜了,是鎮遠大將軍的二公子陳修遠,錘爆了通玄道的嫡傳沖虛子。”
“什麼,是那個超級紈絝?”
“什麼超級紈絝?之前還不是說陳修遠是能夠上青雲榜的人嘛?”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消息的傳遞,猶如颶風,以極短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頓時,所有人都是再次被陳修遠震撼到。
剛一來就殺了通玄道的傳人?
要不要這麼瘋狂?
這裡可是京都啊!
還有,通玄道的傳人這麼菜的?
都沒看見兩人大戰三百回合啊!
……
陳修遠負手而立,目光似乎穿過了皇宮高大的宮牆,直接來到了內閣。
彷彿是看見了正端坐在內閣當中首輔蕭伯之。
臉上毫無懼色,更是沒有一點擔憂。
“通玄道沖虛子,蔑視皇權,挑釁皇威,打壓皇子,罪當至死!”
一道聲音如同天雷滾滾,從威嚴的皇宮中傳了出來。
響遍了整個京城。
一時間,京城中的所有人都再次被震驚了。
陳修遠沒事?
那幾個紈絝都沒事?
首輔大人,您不應該還要說一聲“陳修遠違反律法,當街殺人,死罪”之類的話語?
衆人等了許久,愣是沒有等到下一句。
陳修遠倒是等到了首輔大人的下一句話。
只有他一個人能聽見的傳音。
“臭小子,一到京城就闖禍,把京城當你的滁州城了?趕緊給老夫進宮,有事跟你說。”
陳修遠身邊的衆人都是鬆了口氣。
違反鐵一般的規矩殺了人,還沒有被殺,甚至一點處罰都沒有。
公子爺在聖上的心中,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誠然,現在聖上不在京都。
可首輔大人從不徇私,只有聖上認可、在意的人,還得是聖上心中地位極高的人,才能讓首輔大人違背鐵律也要放過吧?
四大紈絝臉上更是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
同時對着陳修遠讚歎道:“不愧是大哥。”
“大哥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還得是大哥出馬,小弟佩服萬分!”
“咱家大哥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連首輔大人都得讓着?”
陳修遠瞪了一眼最後說話的陸玉清,說道:“你看看我都什麼境界了,你還在養體境,你丟不丟人?”
陸玉清語氣一滯,委屈的說道:“大哥你不也就是養體境嘛?”
“來,你給我殺一個沖虛子看看。”陳修遠沒好氣的說道。
頓了頓,繼續說道:“行了,都滾蛋,今天這飯是吃不成了。”
五皇子問道:“爲什麼啊,咱們兄弟好不容易又聚到一起。”
“是啊,大哥,大哥是不是嫌棄上面的那些小雜毛?”景黎說道。
其他三人聞言,紛紛認同的點頭。
韓雲文說道:“要不咱們換一家吧?”
“換什麼換,有大哥在,先上去把那羣雜毛好好教訓一頓啊!”
“是極是極,此言在理!”
陳修遠無語的看着四人,說道:“我讓釋天風留下,捅了這麼大簍子,咱的首輔大人這會兒估計氣得跳腳呢,我得進宮一趟。”
衆人聞言,都是一驚。
面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大哥,不行我跟你一起,我去找太子求情。”五皇子直接說道。
景黎也是一臉兇狠的說道:“大哥,我也隨你一同進宮,大不了這都督不幹了。”
陸玉清說道:“你們進宮,我去找我爹,咱們分頭行動。”
韓雲文也是點了點頭,道:“那我也去找我爹求情,我們惹出來的事,不能讓大哥一個人扛了。”
陳修遠笑了起來,說道:“沒什麼事,都不用這麼緊張。”
“真要是想處罰我,早就處罰了。”
“首輔大人給我傳音讓我進宮,想來是有其他的事情。”
擡頭看了看花間酒樓,陳修遠平靜的說道:“告訴上面的那些修士,就在八樓等着,誰敢踏出酒樓一步,我就殺誰。”
釋天風上前一步,說道:“放心吧,師尊,這裡就交給我了。”
易彥規想了想,也是說道:“我也留下,幫天風看着他們。”
陳修遠點了點頭,突然眼睛一亮。
看見了景黎的那頭獨角戰騎,說道:“誰家馬啊,滿大街亂逛,本少爺徵用了。”
說罷,人已經飛身坐在了獨角戰騎上。
獨角戰騎還想反抗,忽然感受到一股來自靈魂的威壓,瞬間化成乖巧小馬駒。
“嗯,不錯,此獸合該與本少爺有緣。”
場上,景黎嘴角抽了抽。
這可是自己剛弄到的好坐騎啊,光馴服就花了自己三個月的時間。
爲啥大哥一坐上去,它就這麼乖巧?
紅娘在一旁忍住了笑意。
公子還是那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