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擊掌的惡靈不是別個,她卻是尤尼斯的外祖母。天哪!爲什麼會是她?太讓人揪心了。這個謎終於揭開了,但是卻讓人心裡很難過,幸虧尤尼斯和媽媽並不知內情。
當尤尼斯來到楚江童近前,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時,他心裡真發毛了,自己不會在她面前撒謊,臉紅起來。
“船長,將來有一天我真想讓你告訴我事情的真相,那實情之外的實情,今天就不必了……”尤尼斯低聲說道,心裡很沉。
“這好像是審訊,我哪裡有什麼實情之外的實情?她不能顯形,只是鬼將軍手下的一名殺手,跟紅衣少女一樣!她呢?”
尤尼斯點點頭,她當然不清楚楚江童不讓自己知道實情的目的:“她走了,失去一隻手臂,鬼和人一樣,子彈可以爲她截肢……”
“這倒是挽救了她的後半生,終於因爲殘疾沒有被利用的價值了。”楚江童嘆息一聲。
“我倒是擔心,她會不會因爲毫無利用價值了而被殺?那些冥世中的統治者一向手段慘毒。”尤尼斯不無擔憂。
“不會的,冥世中現在都忙的很,誰會去顧及到她,我倒是希望她再度住進神秘別墅。”楚江童望着神秘別墅的透景圍牆。這時,一條紅紅的身影蹣跚着向別墅中走去,也許她剛纔下了山之後,終於發覺最適合自己的地方還是這座神秘別墅,畢竟在這裡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只要不怕寂寞就可以永遠的住下去,還不用交房費。
尤尼斯同樣望着她可憐的背影,真有點同情她了。她轉來轉去,還是沒有走出這裡,其實這正是她自己所最不甘心的。
“尤尼斯,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
“圓滿完成,沒想到剛剛回來又遇到了這種狀況。”
“我感覺,你媽媽終於擺脫那個惡魔的控制了。”
“我也這麼認爲,只是不明白那個擊掌者的背後究竟隱藏着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尤尼斯拉着媽媽的手,媽媽並不明白剛纔的微妙變化,尤尼斯以其特有的敏銳,略知一二。
“尤尼斯,你和媽媽開我的車回家吧!在山下的精神病院停車場。”
“噢?你該不會去陪紅衣少女吧?當然,她需要安慰。”尤尼斯開玩笑。
“她更需要聽聽投降政策……”楚江童摸摸身上,鑰匙不在。
“你的車鑰匙和你的破車一樣好找,從來都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起動它,我們還是步行回家吧!”尤尼斯和媽媽下了山。
楚江童在廣場的中心坐下來,靜了一會兒。偌大的廣場上,只有他靜靜地坐在這裡,很像棋盤上的一顆棋子。過了許久,他朗聲說道:“鬼將軍王賁,你該向我走來或者兌現自己的諾言了,對那個擊掌老太斬殺與放走都一樣了,如果你要是殺掉她我會很不高興的。再說,她畢竟爲你做過那麼多事,沒有功勞有苦勞不是嗎?如果你一味的殺戮,將來只會成爲一個獨夫寡賊……”楚江童說完,閉目靜靜等待。
突然,臉前飄來一個信封,信封裡仍然有一張絹帛——空白的。
楚江童不屑的將絹帛託在手上,還輕輕地吹了幾下。這時絹帛上映出一行行的字說道:“楚江童,雖然這一局我還是失敗了,但是你的實力已經暴露給我,接下來我會讓你輸得連一顆子也沒有……”
“噢!我不管下次,只記着你上次的承諾!”
“好吧!我已經將那個可憐的孩子的鬼魂附在絹帛上,回去爲他收魂吧!”
“王賁,如果小佳荒出現什麼意外,你應該知道我可能對你使用生死密碼。”
“哼!別再提生死密碼,我一點兒也不想聽到那四個字。”
“今天你很失望,因爲你將來的權欲爭奪中失去了一個出色的幫手,不過我卻非常榮幸的告訴你,這一步結局對你有益無害,甚至你會感激我,告辭!”楚江童大搖大擺地下了山,直到精神病院門口,這纔開上車,飛馳回村。
山上的草房裡,正經歷着一種無以言說的愁苦與悲悽。佳勃甚至對這即將成爲觸手可及的希望變成失望,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小佳荒,卻無能爲力。她恨那些可惡的冥世新主宰,虎兒曾經說過,這所有的災難,都是因爲楚江童引起的。過去,佳勃曾經相信過,直到今天,她終於明白,事實真相併非如此,縱然楚江童不出現冥世也同樣會這樣的。
喬閈陪在她身邊,雖然喝了酒但他沒有在這種時候離開她:“佳勃,小佳荒沒事的,只要楚江童在就不會有事。雖然我從來都不服氣那個混蛋,不過他還是值得信任的!”喬閈今夜還真說了幾句令她震驚的話,這說明他並非一無是處。
“喬閈,我也相信他,縱然這次不成功,也應該理解他的一片苦心!這一次,他肯定面對一個新的高手,真有點擔心……”佳勃正說着,楚江童一步閃進草房。
“快快快將油燈挑亮,佳勃你準備一碗清水,一個茶碗,一張黃裱紙,還有一雙筷子!”楚江童急急吩咐道。
喬閈望着一身風塵的楚江童,立即站起,醉意綿綿地笑道:“幸虧沒有罵你,我該幹什麼?”
楚江童拍他幾下,然後摸出一個信封,在他眼前一晃:“你給我打開信內的絹帛,保證不要說一句話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楚江童記起小時候,奶奶爲村子裡的小孩收魂兒時的情景,決定試試這種民間土方法。一切準備就緒。喬閈雙手舉着絹帛,他並不知道這種絹帛的威力,只是認爲小佳荒的鬼魂附在上面。楚江童手拈竹筷,將一張黃裱紙蒙在一個小茶碗上,然後以筷子夾碗裡的清水,一下一下夾進茶碗上的黃裱紙上,一下一下……夾了許久,並沒有發生什麼反應。
喬閈感到可笑,這種民間的土法,管不管用暫且不說,楚江童專注的樣子,哪像一代劍皇?簡直是神漢一個。他咧嘴強忍着笑,過後自然免不了嘲弄他一番。
楚江童仍然專注地一下一下夾着清水。佳勃在一邊焦急地盯着小佳荒的鬼屍,無論怎樣,她都相信楚江童。油燈噝噝,草房裡靜悄悄的,只能聽見各自的緊張喘息聲。小佳荒的鬼屍平平靜靜地躺在炕上,好像已經乾硬。
過了一會兒,楚江童眼睛一亮:啊!只見燈光中的小茶碗上,黃裱紙的內層,出現了一滴晶瑩的水珠,似滴未滴,靜靜地粘在紙面。小時候,奶奶爲那些丟了魂的孩子叫魂,都是用這種方法,而且還真靈。只要看到了紙面上附着的奇怪水珠,就證明那個丟了的魂兒粘附上了。
事不宜遲,楚江童突然倒扣茶碗,就在這短暫的一瞬間,喬閈手中的絹帛上一閃一閃,並沒有出什麼字,也是出現一種水珠一樣的光點。
楚江童飛手一抓,將那光點吸來,颼地一下附入小佳荒的百會穴上,然後再將黃裱紙一下捂在同一個穴道中,發功將其注入。
“噓——”楚江童長長地噓了口氣,臉上頓時不再疑雲重重,鬆散開來。摸摸小佳荒的鬼屍,仍然乾乾硬硬,而且冰涼冰涼的。
喬閈放下絹帛,晃晃悠悠的過來摸摸小佳荒的屍體,故作高深地說:“嗯,有門有門,沒想到,一代劍皇今天改行了,好啊好啊。有這種民間技術也能吃飽飯……”
“喬閈,別說話……”佳勃戰戰兢兢地瞪他一眼。
楚江童纔不跟他一般見識呢!幾乎連看他一眼都沒有。他此時的心情非常複雜,弄不清鬼將軍王賁會不會將功力附於小佳荒的鬼魂中,如果在它附入鬼屍之後,自己再運功爲其固化,王賁能不能借機侵入靈魂之間,將自己的生死密碼奪走?很難說很難說啊!最好還是要慎重。
生死密碼一旦被王賁奪去,恐怕就不是奪回來那麼簡單了。
佳勃似乎瞅出楚江童的心思:“小童,怎麼啦?是不是……”
楚江童沒言語,只是輕輕一擺手,示意她別再打斷自己的思維。
這個鬼將軍的功力已經達到巔峰狀態,幾乎無處不在,再說他不用來到近前同樣可以控制一切,我該怎麼辦?楚江童實在拿不定主意,小佳荒的生命已經迫在眉睫,但是對鬼將軍王賁也不能不防,怎樣才能做到兩全其美……太難了。
楚江童再看看那張附着水珠的黃裱紙上,已經什麼也沒有了。他將紙燃掉,搓着手,目光盯着忽忽閃閃的燈光。
突然,他叫過佳勃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喬閈在一邊看到後,立即不高興了,心想:她是我老婆哪輪到你跟她咬耳朵?哼!有什麼了不起的,砰——摔門而去。
楚江童輕輕一笑,並不在意這個二貨的態度,忙衝佳勃遞個眼色,佳勃會意的點點頭,緊張地盯着楚江童的眼睛。他先是仔細聽聽門外,喬閈正在衝着一棵樹使喪氣,邊踢邊罵,“呸!你有什麼了不起的?連兵器都沒有了,就會用這民間的土方法了……”
“佳勃開始吧!”楚江童再次讓佳勃做好準備,她咬着嘴脣,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