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風雲一會競金陵(上)

不及哀傷,周涵止憶起小師妹張婷婉,他長出一口氣,強迫自己收拾茫然心神,最後對這靈霞島深望一眼,似乎是要講這養育自己成長的仙島上的一草一木都印入腦海,他對這對天地間通曉仙消逝之處長長一揖,而後嘆了口氣,終於破空離去。

在其起身後不久,靈霞島上一聲轟鳴,深海咆哮,巨浪滔天,裹挾着整個島嶼,慢慢的將其吞沒,沉入那幽深不可名狀的海底。

那一瞬間的靈霞島,海島坍塌,山石滑落,海水擊打其上,發出巨大的咆哮聲,似是一陣綿長悲惋的哀鳴,這仙家勝景,如此,已是面目全非,千載以來,海島浮浮沉沉,也許若干年之後,由滄海深處,還會再現山島竦峙,生機盎然的靈霞島,只是到了那時,還有誰記得他周涵止與師妹師尊,三人一起度過的那段與世無爭的日子?

周涵止閉上眼,似是要將這段快樂的日子,那點點滴滴,一一烙印入人的腦海,好使人久久不忘,此時,他又切身感受到了蠻古荒漠吞沒厲修鬼種之時,那天地版的冷漠和無情,何爲天道,與之相比,便是有了那通天徹地只能,也莫不顯得渺小,碌碌世人,又爲什麼要掙扎?

“自己種種算計,真的是爲了求那名,逐那利麼?不過是來此世間一遭,證明自己不是庸庸碌碌活過罷了。”周涵止搖搖頭,他一路想着,追着海風,便來到了海州,又由此南下金陵,來尋先前約好自己在此相會的師妹。

這一日尋到金陵城下,此地車馬往來,人頭攢動,周涵止修行有加,自是不用拿眼睛從那人羣縫兒裡去細細尋着師妹,只見他輕搖着紙扇,邊走邊將神識隱隱散至人羣間。

此際在周涵止的腦海之中,神識一一掃過衆人。若是那尋常人等,自是一掠而過,若是碰觸到有道行的認識,卻是在其腦海中有一點金光閃現,此刻再去辨認是否師妹,就方便多了。

忽然之間,他腦海之中一陣刺痛,身體所感,竟像是被那蜜蜂蟄了一下,卻原來是神識碰觸到一人之時,被其體內真氣激盪反彈,反而影響到了自身。

“此人修行必是不弱!”周涵止心頭一驚,望過去時,只見斜前方不遠處有一老者,老者一人關外人打扮,灰褐色的粗布粗衣,頭上盤着帽子包住了頭髮,他身邊帶着一個白衣白裙的女子,正向遠處走去,一見到這個女子的背影,周涵止心頭陡然一驚,那身姿風采,不世芳華,可不正是師妹的樣子,卻不知她爲何跟在這老者身畔?

他爲人謹細,當下沒有貿然相認,而是在這二人身後遠遠跟着,走上一會兒之後,周涵止心頭更現疑問,行在這熱鬧繁華,景緻華麗的金陵城內,師妹顯然興致不高,一路由那老者喝來指去,竟又像是受制於他。

他自問先前神識試探老者之下吃了暗虧,顯然對方不是易於之輩,心念急轉,所想都是如何設法先把師妹帶出來問個明白,這時眼瞅着那老者帶着師妹上了一座酒肆茶坊的二樓,周涵止心知這樓上地方狹窄,掩飾不易,但爲了師妹安危,他心中一凜,竟是硬着頭皮走了上去。

周涵止步上酒樓之後,迅速掃了一眼樓上環境,只見這樓上早坐着一批客人,中間那張桌子上背對着他們坐着一對兒青年男女,這對兒男女兩頭相抵,耳鬢廝磨說着些情話,一副柔情蜜意的樣子,那靠牆角落裡有一個白衣漢子,正低頭喝着悶酒,這些客人對新來的幾人,都是不理不睬。

眼見那老者帶着師妹,尋着靠近欄杆處最左邊的一張桌子坐下了,周涵止小心的在他們對面尋了張桌子,誰料甫一落座,卻見那老者冷笑道:“鬼鬼祟祟的小子,你跟着蕭某身後已經多時了,竟還想隱瞞,是把我當做了那瞎子聾子了不成?”

周涵止心道無奈,苦笑了一聲,抱拳朗聲道:“在下靈霞島周涵止,卻不知老前輩爲何要一路挾制着我師妹……”

話音未落,卻見樓梯上吵吵鬧鬧聲中,又走上來三個身影。

周涵止瞥一眼望去,只見那三個之中,中間那個一身天青色外衣敞着口,隨意穿在身上,那一張臉雖說不上英俊非常,卻十分硬朗,一雙眼分外清亮,眼神裡帶着一絲疲憊,幾分隨性,他頭上沒有束髮,頭髮也就那樣散在肩上,卻更添了份自然自在的氣質。

這個人,便是接應陳開秦逸來此的魔教少主,厲千仞。

卻見厲千仞步上酒樓二樓之後,察覺有人正看着自己,他順着對方實現望過去,只見有那麼一個儒衣高冠,面貌清瘦的男子,正對他頷首示意。

……

莫愁湖畔,有一家緊挨着湖邊而設的酒肆茶坊,這是一間土木混合的二層小樓,幾面石磚鋪就的粉牆白璧,內裡鋪着木板,屋子四根刷了紅漆的松木圓柱將四面牆壁牢牢鎖住,其上兩邊榆木房樑各挑一角,托起高大豁亮的樓頂,便在一樓帳臺的斜轉角,另有一處木頭樓梯直上二樓,樓上臨街一邊又用斗拱挑出屋檐,檐上斜斜支着一面杏黃酒旗,上面書着兩個字:即望,卻原來就是這家店子的名字。

“即望”,一來取望梅止渴之“望”意,引人嚮往,此外望與旺諧音,又有大聲發財的意味,兩岸江淮之人多有雅風,這店子的老闆取的好名字,莫愁湖畔人來人往,酒店開的又正是地方,生意自然順風順水,逐漸做大,賺的那叫盆鉢皆滿。

這日那跑堂小二楊甲匆匆由那後院茅廁出來,瞅着左右無人,便就着身上圍裙擦了擦手,他一臉鬱悶相,低着頭猛跑,卻不小心一頭撞着一人身上,這小二哎呦一聲,擡頭望時,只見這人不知是哪家的貴人,一身紫金色的絲緞大褂,五十來歲,正一副富家員外的面貌。

這小二心叫不好,趕忙告一聲罪,對面那人卻似乎不以爲意,對他擺擺手,便兀自擡頭瞅着二樓,似乎在聽樓上那陣喧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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