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耶山下,附近衆多村莊,數以百計的村民在觀望仙蟲大戰。
他們被炎奴霸氣震懾後,就退出一段距離,只敢遠觀,不敢靠近。
原本以爲可怕的蟲子都要被消滅了,結果炎奴硬生生從空中修復出身軀,反殺了哈奴曼。
“哈奴曼啊!”
“正法的護佑者!四種姓的宣示者!傲視三界的鬥戰之神……”
“隕落了嗎?竟然就這樣被魔蟲擊殺?”
“不可能的,就算是阿修羅界的王也做不到。”
天竺民衆難以置信,在他們認知裡,這種聲名赫赫的正牌大神,是不可能隕落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所有正神,都喝了不死甘露,哪怕灰飛煙滅也不會死。
儘管炎奴殺人卷靈,連輪迴機會都沒給哈奴曼。
可在哈奴曼死掉的地方,還是猛然間遁飛出一滴清晨雨露般的水滴。
炎奴錯愕,也不知道這水滴和哈奴曼是啥關係。
“難道又要強行生成一模一樣的神?”
他想起曾經格殺羅馬衆神的場面,也同樣是連意識都奪走了,結果天道直接生成了一個相同的神靈。
這個機制,應該是所有神系都有的。
除非某神系特別奇葩,從一開始就認爲神靈和人一樣,被殺就會死。
“咦?沒有直接誕生,竟然還要轉世?”
炎奴用查克拉感知到水滴進入輪迴,即將轉世,倉促之間,他不知道如何阻止。
便隨手施展綠色的查克拉,捲動上去。
然而這查克拉是操控自然物質的,這一下並沒有什麼鬼用,反而是攪動風雲,飛沙走石。
轟隆隆,地動山搖,一座岩石飛濺而起,勢大力沉地砸中了水滴。
結果那水滴根本不受力,根本無法觸碰。
甚至是來者不拒,生冷不忌,直接融入岩石,一塊轉世了。
“這也行?”
炎奴驚愕,他不知道,這就是天竺神系的不死性,與羅馬神繫有所區別。
輪迴是與三相神同等高上的玩意兒,所有的‘生’,都必須經過輪迴這麼一道工序。
就連毗溼奴臨凡救世,也不能隨便捏個化身,也得走一遭輪迴,投個胎。
而那水滴,就是所謂的不死甘露。
其蘊含哈奴曼所有的記憶、能力、神權,所以就算哈奴曼形神俱滅,連一縷真靈都被炎奴收走,也沒關係。
這玩意兒能代替哈奴曼轉世,再出一尊神猴。
“神靈是不死的,不滅的,妖魔一定會被戰勝!”
“偉大的毗溼奴,一定會降下化身拯救世間。”
村民們沒有逃跑,甚至反而跪下來,面向戰場,虔誠的祈禱。
在他們眼裡,炎奴太恐怖了,又是刀鋒又是外骨骼的,一看就很邪惡的樣子。
儘管並沒有傷害他們,但這裡對善惡的分辨,從來都是以階級、形象劃分,賤民做什麼出格的事都是罪,婆羅門做什麼都是對。
敬奉神靈,摒棄妖魔,是每一個人的責任,這叫正法!
“變大!變大!變大!”
炎奴沒有管法界之外的人,吞噬如意金棍後,頓時測試起新得到的能力。
只見他身形迎風就長,化身百丈巨蟲。
腦袋直接撞到了蓋天法界的穹頂,一揮手,本就充滿金屬質感的暗黑骨骼,更是泛着金絲流光。
“轟!”
閃耀着金色氣浪的一拳,轟向魚秧子。
魚秧子猛然爆退,背靠蓋天法界,整個縮在了角落,滿臉苦澀難言。
他佈下法界的範圍並不大,也就籠罩村頭與神殿區域,本就縱深不多。
如今炎奴繼承了金棍的如意變化,近乎法天象地般,佔據了法界內大半的位置。
這讓魚秧子,就更加難以躲避其攻擊了。
“變!”
魚秧子見炎奴使出之前自己轟殺他的泯滅之炁,鋪天蓋地,知道躲不掉。
於是第一時間,先把懷中的小女孩變小!
倏忽間,小女孩縮在他掌中,只有拇指高。
他將其藏入懷中,以仙力護持。
緊接着就接連施展妙法:“三遁納身!”
“仙法·虛空罡風!”
第一招,正是天人界大戰時,羣仙爲了硬抗紫霄神雷而都使用過的元素遁甲之法。
頓時魚秧子肌肉虯結,身高丈六,氣若驚鴻,生命力旺盛到了極點,猶如朱雀、青龍那般法則化身。
呼吸吞吐,都攪動風雲,好似人形聖獸。
第二招,更是厲害,仙人掌控萬物、萬象,只須念動即可,絕大多數法術,信手拈來,可隨意瞬發。
反過來,需要他們正兒八經施法,號稱仙法的招數,無一不是道果級秘術,精妙絕倫。
霎時間,虛空之中,迸發恐怖能量與浩瀚物質。
好似無中生有,乾坤造化,狹小的方寸角落,轟然誕生無量罡風。
風暴之強,超越天地間有史以來最大的自然颶風。
如此狹小的地方,擠出這麼多氣體,氣壓急劇飆升,凝如實質。
又兼具強橫的法則之力,竟然反吹動泯滅之炁,倒卷炎奴。
兩股物質衝撞,相互泯滅,總算將炎奴這招化解。
“還有呢!”
“嘭!”炎奴緊隨其後的拳頭,勢大力沉。
魚秧子也是不虛,反手一掌,直接硬碰硬。
交擊之下,時空動盪,炎奴倒飛而出,身體崩碎成齏粉。
魚秧子身爲仙人,本就力量巨大,三遁納身後更是如人形聖獸,充斥恢弘的遁甲之力。
這一擊,不僅把炎奴擊碎,自己還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剛纔的時空動盪,就是他以精妙之術,把力道卸掉,化入時空中。
如此化勁,登峰造極,是仙人對時空法則的妙用之一。
想要單憑蠻力擊殺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刑天,就算你吸收了一部分我的招數,你我的差距依舊如天壤雲泥!”
魚秧子嘴上討便宜,臉色卻極爲難看。
因爲炎奴飛速間修復,不僅如此,還從體內釋放無量罡風。
一波,一波,又一波!
炎奴一邊喝風,一邊放風!
蓋天法界內壓力狂飆,無數建築、岩石粉碎,乃至異變!
很快周圍的環境,就如同混沌一般狂暴,朝着歲星的狀態演變。
“是嗎?仙人就是厲害,來來來,再吃我一拳。”
炎奴開心大笑,剛纔的交鋒,讓他不僅獲得一波仙人招數,還順帶覺醒了前世對巽卦法則奧義的感悟。
照這進度下去,覺醒前世所有玄學法則奧義,根本要不了多久。
“唉……”魚秧子臉色難看的原因,就在這裡。
對付普通轉世體,以莫大威能,強勢格殺就是。
但對付刑天本我,必須小心謹慎的周旋,畢竟打不死啊,形神俱滅都能復活,與其真刀真槍地戰鬥就是純送。
剛纔他已經非常小心了,故意沒有顯露道果之力,但爲了讓招數具備足夠的威力,還是不得已加入了法則之力。
“你們這羣凡人,怎麼還不快逃命!”
魚秧子縮在法界角落,遭受炎奴的捶打,十分憋屈。
饒是他仙人手段衆多,憋在這狹小的法界內,連續硬碰硬,也是難頂!
他瞥了眼法界外的祈禱人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終於忍受不住,罵街催趕。
“伱們要在這跪到什麼時候?別特孃的祈禱了!”
“他宰的神,比你們吃的肉都多!你們再不跑,我可撐不住!”
魚秧子早就可以解開蓋天法界,然後憑藉超高的機動性與種種奇妙手段,和炎奴周旋。
正是顧慮凡人,擔心傷及無辜,纔沒有打開法界。
結果這些凡人,真是一點也不懂事,硬是還在那祈禱衆神,外加看戲。
“咦?”炎奴歪了歪頭,若有所思。
魚秧子以神識廣播,所有人都能聽懂他的話。
村民們終於知道慌了,什麼叫宰的神比他們吃的肉都多?
見仙神一般的魚秧子都在認慫,他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神靈都死了,仙人都要撐不住了,他們還不跑,豈不是妖魔的下飯菜?
頓時一臉惶恐,倉皇逃竄。
“終於知道跑了……”
魚秧子見村民開始逃竄,暗鬆一口氣。
又與炎奴硬碰硬了兩波,直拖到村民走遠,這才解開蓋天法界。
“轟隆隆!”
可怕的罡風狂流,沒了法界的束縛,肆意擴散。
就好像爆炸一般,瞬間就摧毀了村莊,原有的一切都夷爲平地。
魚秧子急忙揮袖,收走了涌動的激流,不然這股巨無霸風暴,完全展開,足以籠罩整個天竺,乃至吹到神洲去!
“嘿……”與此同時,炎奴也在做同樣的事。
骨骼翕張,吞吸狂風之餘,還指揮蟲羣去吃。
“真是吃貨……”
魚秧子一臉抑鬱,心中暗想:“蟲族吞噬的物質是可以利用的,並不會消失。”
“而這傢伙適應了我的法術,也能不斷製造罡風,如此吃吃放放,生生不息,只會越積越多。”
“不對,他還沒覺醒儲物時空,身體應該塞不下了……”
他一邊思考,一邊與炎奴非常默契的,合力解決掉了巨大風暴的隱患。
然後兩人對視一眼,都有點奇怪。
“餵你……”炎奴正要說話。
魚秧子卻二話不說,一個大挪移,邁出一步就到達百里之外!
“別走呀!再戰三百回合,我保證不打死你!”
炎奴嚷嚷着,語氣有些不盡興。
與仙人戰鬥,不僅能覺醒前世力量,還能獲得仙人各種厲害的物質能量,還有比這更快恢復實力的方法嗎?
至於魚秧子擔心他大殺四方,傷及無辜,更是無稽之談。
炎奴每一擊都是連帶着揮拳衝上去,看似以拳帶動能量,實際上是方便自己隨時收招,以免傷害魚秧子懷裡的小女孩。
“我的女兒!”
法緹瑪從狂暴野性中恢復理智,人性再度佔據上風:“主宰……我去追!”
炎奴擺手道:“不用!”
“你帶上山裡的蟲羣,把村裡的房子重建之後,跟上我就行了。”
說話間,人已經呼嘯而出。
法緹瑪錯愕:“建房子?”
她沒想到炎奴給她的第一個命令是這個。
“怎麼做……是築巢嗎?”
如果只是單純的蟲族思維,所有指令都是血脈里根深蒂固的,而且極度務實,環環相扣,就好像數算推導一樣,不存在會錯意的可能。
但炎奴放着不會出錯的蟲族語言邏輯不用,非要用人類語言,就不免有人類思維獨有的虛構和想象空間。
法緹瑪揣摩炎奴的深意,估摸着是讓她以此爲據點,築巢爆兵,然後帶着蟲羣再去匯合。
“應該不是給村民修房子的意思吧?”
法緹瑪暗想着,她是賤民出身,當然知道怎麼重建村莊,如今變成蟲族,搞生產更是一把好手。
但她覺得這有點離譜,畢竟還正在大戰呢,怎麼會讓她給村民修房子?
這就好像大敵來襲,蟻后爬出去幹架,丟下蟻羣去給別人築巢一樣詭異。
她與蟲羣難道不是重要戰力嗎?
法緹瑪不知道炎奴已經不是第一次打完架給村民修房子了,此刻她當機立斷,頓時進入築巢生產爆兵模式!
其肚囊腫脹,生出一顆顆巨大的紅寶石般的卵。
並立刻勒令蟲羣,吞噬收集周圍的材料。在剛纔戰鬥極度高壓的摧殘下,環境中殘留了一些稀有物質,正好爲蟲羣所用。
吞噬、生產,加工、鑄造。
蟲羣有着極強的築巢本能,變異之後,更是能把各種材料物質,吸收重組,摸索利用。
不多時,一座座成分複雜,風格猙獰,金屬骨骼構成的巢穴般的建築,聳立在廢墟上。
蟲羣穿梭其中,飛天遁地,品種多樣,頗具規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