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真的是你。”
那孩子眼睛放光,雖然頭頂一顆金丹,氣息浩然,但是看到炎奴,還是一副孩子心氣。
隨後想到炎奴問自己的名字,連忙說道:“我……我叫呂大。”
“孃親都叫我大娃。”
他賤民出身,父親死的早,母親都是大娃大娃地叫他。
嚴格來說,他沒有正式的名字,以至於話語間有一絲自卑。
但是炎奴完全不在乎這種事,他整日賤民賤民地叫自己,都不覺得羞恥。
“大娃,你太棒了,你現在是神洲第一個,徹底擺脫天道的自由人。”
“伱屬於神洲文明,但不屬於神洲天道。”
炎奴向他解釋現在的情況,以及背後的意義。
用太平天輪,就可以感知到,在金丹凝結時,這孩子直接把自己的命格,從天道那裡收回來了!
這與所有的凡人、修士都不同,獨立性上近乎於一個小炎奴。
是真正意義上‘超脫世外’的人,是‘真人’。
以前修士們說自己世外人,那都只是說說而已,都只是超出人間罷了,始終都在天道的藩籬之中。
而如此這孩子,修的是宇宙大道,這纔是真正的自由。
如果現在,整個宇宙的天道都滅亡,那麼所有衍生的體系都會崩塌,但還會至少剩下兩個,一個是虛靈們亙古就發展的自然之道,物理之學。
還有一個,就是炎奴附加的逆天大道,炎帝之學。
這都是宇宙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的規則。
哪怕連炎奴都消失了,他留下的這個道也會亙古存在。
不過,自然之道太薄弱,或者說,它沒有關於‘天道玄學’的任何概念,也就沒有任何抗性。
在天道的定義裡,哪怕物理之學達到掌控億萬星河的地步,那也是‘凡人’。
能歸結進凡人這個藩籬之中,就會被天道所掌控。
但是,此刻這孩子走出的‘金丹大道’卻不同。
它裡面包含了逆天的,關於天道的種種因素,且既不是凡人,也不是天道修士,更不是鬼神,天道無法用任何一種藩籬去概括。
奪天地之造化,獨修己命,應證大道。
不存在特殊的身份,不存在特殊的機緣,不存在特殊的使命。
於是乎這種大道修士,就是完全不受天道管轄的存在。
天道的規矩,他全都不用遵守,壓根就沒有關於他的規定。
自由度上,甚至比炎奴還無所拘束。
畢竟炎奴自從擁有刑天的身份後,就不能直接殺死天命者,強改大勢。
他越逆天,越不受天道掌控,特性越碾壓天道,就越是刑天。
除非他專門有個特性,叫‘他絕對不是刑天’。
“我在老天眼中,是無命格之人了嗎?”
呂大現在已非凡人,聽了炎奴的話,頓時也心有所感。
以往修士有任何靈機一動,任何劫運感受,都是天道啓示。
但他不同,這完全就是他自己的能力了。
不依賴於天道的運作,甚至也不依賴於炎奴。
哪怕炎奴沒了,這個逆天大道也是永存的,因爲已經鐫刻在宇宙之中了,是客觀自然了。
霎時間,金丹遁入他口中,落於體內的秘境。
這丹,就是他的本命,包含了他的命格,他的一切。
曾經的仙道,根本不自由,命格寄託於天。
而他,命格寄託於自己,已經和炎奴差不多了。
“一顆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呂大收回金丹,瞬息間感應更加清晰,自動明晰了自己是怎樣的一種‘真人’。
一時間,冥思起來。
接受梳理自己的體悟,整個世界好像都不一樣了。
炎奴沒有打擾他,自己作爲‘道標’,這孩子開拓出什麼境界,自己就會瞬間明晰和擁有。
可以說,炎奴永遠是最高境界,水漲船高。
所以他很清楚,這孩子現在還需要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境界。
金丹大道,包含的東西太多了,完全可以輕鬆悟透‘舊時代玄學’的所有法則奧妙,直達圓滿。
從這一點類比,大約相當於更新期。
但實際上更厲害,因爲炎奴會的神通、神性、特性,他都可以當做一種招數來悟出來。
甚至可以吸收時空中的能量,乃至開發出挪移閃爍之法。
就算是炎奴不會的,沒想到的,也可以去開拓創新。
從這一點來看,又相當於仙人境界。
“這應該是我的體系中,第一個大境界了。”
“一切還在草創,若是將各方面的法門都開發出來,他幾乎可以擁有我所有的能力,如同一個不絕對的,且弱化版的我。”
“嗯,戰力大約可以如同一星仙人。”
炎奴感慨,這才第一個完整境界,就比大多數舊仙人厲害了,這以後還得了。
不過這點戰力,還不夠看。
金丹大道,最重要的一點,是命格獨立,是脫離天道。
人家宇宙裡所有的文明,都需要艱難地伐天,最後化爲‘無天文明’。
但金丹大道,卻是個體先獨立了,變成了‘無法無天之人’。
理論上,如若文明所有人都練成金丹。
那不用伐天,整個文明就都自由了,天道變成光桿,成了觀摩的擺設。
更可怕的是,這條路全宇宙通用!虛靈也可以,至少洪荒那邊,宛渠之民和鸞星此刻也在修行,琢磨他這個道,已經小有所成了。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類我啊。”
炎奴撓撓頭,有一瞬間,在考慮要不要想辦法將這一點改變。
隨後果斷放棄,他並不需要人人都學他的道。
人各有志,不像他的人未必不善良,但像他的人一定向往太平。
就讓金丹大道,成爲‘同道中人’最適合的道,也挺好的。
很快,呂大境界穩定,兩人落下去。
衆人一一拜見,炎奴擺擺手,開心地撲向洪叔。
洪叔也是難得見到炎奴,興奮至極:“孩子,你被妖怪帶走一年,如今……”
炎奴大笑:“我還是我呀。”
他與衆人一一敘舊,衆人得知這逆天大道,就是炎奴所爲後,完全懵了。
一顆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天帝?道標?一統仙魔鬼神,洪荒開天闢地?
一年沒見,老天爺這麼拉了?
這些對於他們這羣凡夫俗子而言,實在太遙遠,太不可置信。
周世捂臉,他當初還覺得炎奴是妖怪,要他走,別給華縣百姓招惹禍端。
沒想到這一去,不是妖怪了,直接再開新天了。
尤其是洪叔,完全傻眼,當年茶山一賤民,回來已是無敵身?
他總算知道,爲何他的錘法如此厲害。
可不厲害嗎?天帝的入道之法!
雖然他傳授錘法之前,炎奴就已然有真氣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哥傳的。
但毫無疑問,他洪鐵匠,也算是蹭上至聖先師的名頭了。
一幫人敘舊,震撼唏噓。
呂大的孃親也在一旁,她抱着孩子左看右看,聽了幾耳朵,完全不可置信。
但她也是認識炎奴的,當年被炎奴親手救下。
此刻得知炎奴是無上的人物,猛然間,她拉着兒子跪了下來:“我這孩子愚鈍,得上仙庇佑,長了本事,有再造之恩。”
“從此以後,就讓這娃跟着您,當您的兒子,您的弟子,有什麼錯隨便打,隨便罰。”
炎奴都懵了,揮手就讓他們起來。
他是不會撒謊,張口都是大實話,結果把人家嚇到了。
這孃親也是爲了孩子,極力地想讓他靠上炎奴,完全老派地做法,以爲是舊宗門的那一套。
“我不是仙人,也不會教徒弟。”
“這呂大自己就是祖師爺般的人物啊。”
炎奴擺手說着,這金丹大道,還是這小孩先發明的,然後他才瞬間共享的。
那孃親愣了愣,也聽不懂,但見炎奴不收徒,也不敢強求。
於是又求炎奴賜個名,說呂大都沒個大名。
炎奴沉默下去。
一時間那孃親有些慌,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騷擾人家了,這是他們家的大恩人,自己卻要求這,要求那。
李象和周世等人,也覺得不好。
前面炎奴都說了,是道標、天帝般的人物,他們與其曾經有淵源,得了一絲神髓,就受益無窮。
而呂大更是大機緣,一步登天了,得證金丹大道。
那炎奴的弟子身份,又該是何等機緣?賜個名,那恐怕也不得了吧?
呂家的孃親,這攀附之心,也未免昭然若揭。
後者也意識到了,連忙住嘴,膝蓋一軟又要跪。
炎奴卻拉住她,眉飛色舞:“我想到啦!大娃就叫呂炎吧!”
“……”所有人無語,周世差點閃了腰,沒想到炎奴真的在想名字啊。
不過這想了半天,原來就是把自己的‘炎’字賜給了大娃?
“大娘,你看行不?我也叫‘炎’,我阿翁給我取的,我覺得好聽。”炎奴咧嘴笑。
呂家的孃親,見到炎奴真誠的眼神,都懵了。
這一刻,她感受到炎奴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
她哪裡見過這般大的人物,對任何人都這樣純粹友善。
此等親切深入骨髓,讓人不禁都要忘卻炎奴的身份。
“好……好聽,孩……孩子,這名字好,你阿翁取得好。”那孃親,也忍不住叫他孩子了。
炎奴很得意,又說道:“還沒完呢,字我都給他想好啦!叫洪象咋樣?”
“……”洪叔李象二人,不禁又無語。
八歲取什麼字?而且洪象?大帝,怕不是就把我倆姓名各取一字吧?
周世倒是文化人,馬上說道:“好呀,這娃原名呂大,大者,洪象也!”
“又賜名炎,炎炎之象,是爲洪象。”
炎奴笑道:“對吧,我會的呀!”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對洪叔說道:“洪叔,我現在不是以前大傻子了。”
洪叔無語,他咋感覺炎奴還是跟以前一樣?
“呂炎,呂洪象。”
那孩子呢喃着,身上有神異的意境流轉,竟然再次進入頓悟狀態。
周身地風水火,於微觀之中不斷生滅。
時空彷彿都在慶賀着什麼,出現充滿道韻的波動。
衆人側目,真就這麼靈啊?
賜個名字,都能頓悟?
毫無疑問,縱然沒有開闢出新境界,這呂洪象的底蘊、潛力,都已經深不可測了。
一時間,很多人都湊上來,不再感到隔閡,紛紛求教這逆天大道。
這些人,都是之前略有所悟,但又有限的那種。
炎奴也不藏着掖着,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背靠着殘破的城牆根,跟他們講述自己的想法。
啥是天道,他爲何逆天,如今洪荒沃土、九幽地府是怎樣一番場景,他又要開闢怎樣的永恆太平,希望人人如何。
這些都一一道出,讓百姓明白,全是大白話。
衆人卻如聞大道之音!
無數人,心砰砰直跳,聽炎奴講這些東西,感覺大腦都清晰好多。
有些人內心樸素,馬上就進入頓悟狀態,感覺身心都被洗滌。
但有些人,卻沒有,前面還好,後面直接昏昏沉沉,大腦腫脹,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