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着麋鹿星元老元神的聚魂石劃破大氣層變成流星急速衝向地球!過了很久聚魂石墜落在1932年的大上海!
30年代的上海是世界傳奇都市,是冒險家的樂園、是十里洋場,人們稱之爲“花花世界”,東方巴黎。這時的上海充盈着燈紅酒綠,瀰漫着靡靡之音,在昏暗曖昧的暝色軟風中買醉銷魂!這裡有着神秘、冒險和各種放縱!在這樣的土壤中滋生了各路黑幫,蹂躪着百姓,爲了利益互相毆鬥。鬧得上海是烏煙瘴氣,民不聊生!
閘北一間較大的木房裡,聚集着一干人。這幹人是新成立不到一年的一個小幫派,叫“草頭幫”。
不過這夥人與大亨們的洪幫不一樣,他們是由碼頭苦力、礦工、黃包夫等等來自各行底層的窮苦人組成。其目的也是爲了自保,爲了不再被各黑幫人敲詐、勒索、欺負!他們開始的宗旨是:趕走隨意拿我兜裡錢的人。不過隨着勢力一點點強大,他們的慾望就開始膨脹了!
木房裡散發着一股黴味,鋪着一溜竹牀,上面一些爛被褥橫七豎八地亂放着。在木屋中央放着一張油漆斑駁的八仙桌,桌子上點了盞鏽跡斑斑的煤油燈,燈芯一閃一閃地亂竄着。在桌子後面掛了張關公的舊畫像!一干人赤露着上身圍着桌子,神色亢奮!
“兄弟們,咱們‘草頭幫’成立半年多,經過無數次打鬥,趕走了一批批到我們閘北北鋪收保護費的小癟三,保住了我們爺們口袋裡的錢!在上海也小有名氣了啊!是不是?哈哈!”
說話的是這幹人的頭,叫黑豹子。人如其名,他長着一張黑臉,黑臉上生着大鬍子,鬍子短而硬,就像鋼針根根扎到臉上,此時他正瞪着銅鈴般的大眼!一身橫肉疙疙瘩瘩,黝黑黝黑!就像是副盔甲裹在身上!此時他正說得興起,唾沫橫飛!他身邊站着兩個壯漢,那是他的左右手,壯實得像頭牛!
靠得最近的是個少年,衣裳破舊,可一身嫩白的皮膚和單薄的身子與這屋壯漢很不相稱!他擦了擦飛到他臉上的唾沫星子,眯着小眼,一臉似笑非笑,恭維道:“老大說得對,這半年多我們跟着老大東殺西拼,出了不少惡氣,保住了我們閘北北鋪,現在那浦東的黑幫小癟三們不敢隨意踏進我們的地盤!我們‘草頭幫’有了自己的地盤!有了名頭!這……這都是我們老大帶領的好,弟兄們是不是?”
“對!老大萬歲!”
“老大萬歲!”. . . . . .其他人熱血沸騰起來,一起喊道。
少年心裡卻罵道:死黑臉吹牛就吹牛吧,每次都要噴我一臉口水,每次硬逼我坐到他跟前!還不就是看我嘴甜,要我跟他孃的唱雙簧,真他媽煩人!
黑豹子聽了這些話黝黑的臉上居然爬上些紅暈,心裡卻很是受用。揮揮手示意大夥靜下,說道:“哎!不要這樣說嘛,這也是大夥抱成了團,成了硬骨頭。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用處嘛。就拿小天來說,他雖然身體廋了點,力氣小了點,不能打!但他腦瓜好使,我們‘草頭幫’的會費歸他打理,這些錢這半年多給我們生了不少錢崽子,解決了我們的肚皮,我們纔有力氣去跟哪些黑幫癟三們拼殺,大夥說是不是?”黑豹子跟那叫小天的少年相互吹捧起來。
“對!王宇天就是我們‘草頭幫’的財神。”
“對!是我們的寶貝。”
“對!是我們‘草頭幫’的師爺。”. . . . . . .大夥又起鬨起來。
黑豹子對着少年眯了下左眼,示意他馬屁拍的好。
少年王宇天站了起來,笑眯眯地抱拳對大夥鞠了幾下,謙虛地說道:“是兄弟們擡舉,兄弟們看得起。要不就我這身子哪能進‘草頭幫’了?”說完他還誇張地拍了拍他那小小的胸部!
這瘦弱的王宇天怎們進了這壯漢雲集的‘草頭幫’?說來話長:王宇天本來家境還行,他父母是一大富商家的傭人,雖然不富裕,但是日子也過得下去。可沒想他父母有次陪富商坐輪船去美國,居然全失蹤了。富商的家人認爲是他父母保護不力,遷怒於他!把當時只有五六歲的他趕出了門。
沒法!沒了一個親人的王宇天只有自生自滅了,流落街頭,成了流浪兒。跟漫畫裡的‘三毛’一樣,爲了一口飯什麼都做,經常是吃了上餐沒下頓的。冬天睡廟堂;夏天睡街頭。身體柔弱的他靠着一腦子的鬼主意居然慢慢長大。
到了十一二歲那年,他走了狗屎運,遇到了一個貴人!有個賭場的老賬房看到他機靈,介紹他到賭場做了小夥計。老賬房在賭場裡也就是算算賬對換些籌碼,地位不高,也沒幾個錢,但人好。寡居的他把王宇天視作兒子。教他識字、算賬、下棋. . . . . .,總之他會的全教給他了!王宇天天資聰慧很快就學了八九成。同時天天在賭場混,他也愛上了賭,並且跟賭場上的賭手們學了不少。
過了四五年好日子,他也慢慢成人,可因爲小時候營養不良,身體卻長得寒磣!前不久,他待的那家賭場的老闆得罪了流氓大亨,很快就被滅了,老賬房也沒幸免!他算命大,那天贏了些錢到翠花樓找姑娘去了,逃過一節。埋了恩人,沒了錢,也沒了工作。正好原來在賭場做過打手的黑豹子在閘北成立了‘草頭幫’,知道他能算賬,鬼主意多,就叫他過來做了“賬房”!
“夥計們說得對,等我們‘草頭幫’做大了,小天就是我們的賬房先生,在坐的各位就都是功臣,都能做個堂主!”黑豹子嘴裡依然還在跑火車。
王宇天臉上笑着,嘴裡附和着,心裡卻罵道:叫什麼不好,叫個‘草頭幫’,寒磣!他自幼流落街頭,受夠了氣,看多了臉色,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事。嘴上說的和臉上的表情跟心裡的想法往往不一樣都不會讓人看出來。老人說的好啊:出門看天,進門看臉色,纔不會吃虧!
“對!老大說得對,我們應該殺出閘北,最好能進法租。到那時我們就吃香的喝辣的了!”黑豹子的左邊一頭“蠻牛”說道。
王宇天一聽,急了,心裡罵道:真不知死活!法租界?哼!哼!有哪麼容易嗎!媽的,你小子胡扯事小,不要搞得老大頭腦發熱,真的想殺出去,那他媽的有罪受了!
王宇天心裡想什麼來什麼,黑豹子眼一亮,大嘴一張說道:“莽子說的對,我們不能老窩在閘北北鋪,應該殺出去,這樣才能做大啊!”說完眼裡滿是期待地掃了大夥一遍!
“啊!. . . . . .!”有膽小的聽了這話已然膽怯!個個臉色沒了剛纔的激昂的神情。要知道跟黑幫火拼那可不是鬧着玩的,要搶一片區域,那可得真槍真刀的幹。卸兩隻胳膊那是輕的,三刀六眼,掉腦袋那是家常便飯!
大夥心裡都明白:草頭幫能在閘北北鋪立足,雖然一方面是靠大家齊心協力,可更重要的是這裡是貧民區,沒什麼油水,稍有勢力的黑幫根本不放在眼裡。可要到別人嘴裡搶肉吃,情況就不一樣了!那還不跟你拼命!能行嗎?
看到大家心裡發虛,黑豹子臉色肅了起來。他今天叫大家來就是想把閘北南區的“十二生肖”滅了。原因就是他們老大搶了他的姘頭黑寡婦!想到黑寡婦那渾圓的屁股;高聳的胸脯;還有那勾魂的嬌嗲聲!心裡急了。
“怎麼啦?怎麼啦?剛剛不是個個牛哄哄的,真要幹起來就成孫子啦!”黑豹子睜大了他銅鈴般的豹眼看着大家。
大夥兒依然沒做聲,沒人響應他!黑豹子眼裡充滿期待地瞧了眼王宇天,希望他能站出來說句話。可他看到的是他老朋友小天正低着頭扣弄着他的那雙新買的布鞋!真不夠意思!膽小鬼!黑豹心裡罵道,嘴上卻不得不放軟,畢竟黑寡婦能不能回到他懷裡還得靠大家啊。
“兄弟們,當然我們要一步步的來。我們先趕走閘北南區的‘十二生肖’,我們都知道他們今晚在‘夜來香’給他們老大的媽過壽!機會難得,趁機把他們燉了餃子!那閘北南區就是我們的地盤了,到那時我們的幫會就會多很多錢!南區可是有些好地方啊!不是嗎?我答應大家趕走‘十二生肖’每人都獎勵十塊光洋,怎麼樣?”黑豹子爲了老相好,棺材本都掏出來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果然黑豹子話一出,底下就騷動起來。王宇天心裡卻恨的咬牙:趕走“十二生肖”?媽的,他們有斧頭幫撐腰,趕他們走,不就是老虎嘴上拔毛嗎?惹得起嗎?爲了一個女人要兄弟們賣命,把大夥往火坑送!搞不好‘草頭幫’全他媽的完蛋。不行,得說說。
“老大說得沒錯,我們‘草頭幫’要強大是得殺出去,不能只窩在這鳥地方。”王宇天先順着黑豹子給他捋了捋!黑豹子很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我們現在人手還少,錢也不多,老大,我看我們還是再等等,等我們兵強馬壯了再動手不遲!”王宇天陪着笑臉,小心翼翼地說道。
黑豹子一聽這話臉色聚變,也沒顧忌情面,厲聲道:“等等!等到什麼時候?等到十二生肖兵…..兵什麼什麼壯,讓他們來滅了我們!誰不知閘北南區有油水,養人!前段時間他們不是踩到我們這裡來了嗎?他們成立了多久?三個月啊?我們是不是坐在這等他們來滅啊!嗯!”他身子前傾,瞪着豹眼緊逼着王宇天。
憑良心說黑豹說的這話不是沒點道理,但爲了女人盲目去跟十二生肖鬥,時機不妥。辦酒宴滿世界放風,搞得全地球人都知道,這有些不合理,黑幫怕的就是被對手一鍋端,這樣的事不應該到處說的。這裡面有鬼。
“嘿嘿!老大!我……我不是這意思,我總覺得這次機會有點不對,按理說他們辦酒這事不應該搞得大家都知道,我覺得這裡面有鬼!”王宇天爲了‘草頭幫’,也爲了自己立身之地,顧不得黑豹發怒。
果然黑豹臉色更難看,大聲說道:“有鬼!?我看是你這膽小鬼吧?嘿嘿!”他用力拍了拍王宇天的肩膀。王宇天沒注意,被黑豹突然一拍,“嘩啦!”一聲,從凳子上掉了下來。
“哈!哈!…….”看到王宇天那狼狽樣,一羣莽漢笑了。
“哈!哈!小天是小孩,沒經過打鬥,這大場面,他是會有點怕!可我們不樣,我們都長了一身肉,都是男人,爲了不被十二生肖滅了,我們應該先動手!大家說說,對不對啊?”黑豹子這次煽動有些理由,再加上重賞,大家猶豫了。
“我同意!”黑豹子身邊的兩頭蠻牛高舉起了手。
大夥相互看了幾眼,都舉起了手,喊道:“好!我們幹,把十二生肖趕出閘北!”
“好!好!趕出十二生肖,閘北是我們的!”黑豹子振臂高呼,他的心願達成了!
“趕出十二生肖,閘北是我們的家!”王宇天爬了起來,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跟着黑豹子振臂而呼!順帶拍了拍身上的灰,他是這屋裡唯一穿了件上衣的人。
“好!趕出十二生肖!”
“趕出十二生肖!”. . . . . . !一羣莽漢熱血又沸騰起來!
接下來,黑豹子做了詳細分工。去準備武器的準備武器,探路的探路,……!
大夥各自散去,去做火拼前的準備。
王宇天見黑豹子去意已決,他只有附和,這樣至少不會被老大記恨。見大家都出去了,他深嘆了口氣,往牀上一躺,心裡是七上八下。祈禱着這次‘草頭幫’不要完蛋!
“起來,小天,這次你也得去!”黑豹突然返回木屋,提了提王宇天的被子說道。
“啊!我也得去啊!?”
“對!這次不同以前,你得去!”
“老大我可是‘文官’按規矩這火拼的事我是不要去的。”想到那血肉橫飛的場面,王宇天心裡真的怕了。
“文官,你小子還做官呢?笑死人了!去去,趕緊起來,你先到‘夜來香’探風,快點!”黑豹子最看不起王宇天這怕死的摸樣。
王宇天急忙爬了起來,討好地陪着笑臉,捋起了袖子,露出他那白嫩而又細小的胳膊。
“老大,你看我這胳膊拿得動刀嗎?我去還不被十二生肖的人笑話!我……我還是在這守家吧!”王宇天真不想去,他真怕死。
黑豹子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道:“小天我知道你怕,也知道你不能打,但這次對我們‘草頭幫’來說很重要,你去喊幾聲,打打氣也好啊!你得去!”
“真得去!?”
“嗯!”黑豹子銅鈴眼又開始慢慢睜大了。
王宇天沒法,耷拉着頭出了門,心想:當啦啦隊啊,去助威啊,你當這是他媽的球賽,是火拼!誰他媽的叫得起,就打誰!我有這麼傻!可又不得不去,哎!看情況吧,不行就溜!
揣着心事,他憂心忡忡地向“夜來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