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情深這是天底下最純粹的感情。
但在修真者眼裡這樣的感情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奢望。
修真者追求長生之道,長生註定就要將一些人甩在身後。
他們從小就開始修煉,有的是爲了家族的榮耀,有的是爲了門派的傳承。
在他們眼裡師父或許比父母更加值得尊重。
所以親情這種東西對於修真者來說可有可無。
然而郭旬卻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修真者。
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師父,他也沒有家族的期望,也沒有門派的支持。
郭旬僅憑自己一個人修煉到今天這樣的境界在整個修真界實屬罕見。
甚至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因爲在所有修真者的勢力中,散修幾乎可以說是最弱的。
但郭旬真正體會過家的溫暖和親朋好友的關愛。
這樣的童年是彌足珍貴的,所以這才讓此刻的郭旬如此傷心欲絕。
郭旬看見母親暈倒在自己的懷裡,他再怎麼堅強的心也終於破碎了。
郭旬第一反應便是打算用冰玄聖果藥液救治自己的母親。
然而這時他才發現夏柔丹田破碎,靜脈俱損,整個身體已經到了一種病入膏肓的地步。
所以說現在的夏柔比一個重病的普通人還要虛弱。
服用冰玄聖果藥液並不是沒有門檻,對於修真者來說冰玄聖果藥液是療傷聖藥。
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無異於是一劑劇毒。
郭旬嚇得不敢給夏柔服用了。
郭旬這下徹底慌了,一時間手忙腳亂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柳青月來到了郭旬面前,因爲她此時已經看到了郭旬的難處。
“前輩讓我來看看吧!”
郭旬露出了希冀的表情,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
柳青月接過夏柔,便開始診斷起來。
柳青月本身就是一個煉丹師,所以對醫術也有一些研究。
柳青月緩緩皺起了眉頭,她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的身體已經糟糕到這樣的地步。
她甚至很想知道夏柔爲什麼還活着!
郭旬看見柳青月陰晴不定的表情,他的心也開始揪了起來。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夏銘頌卻膽戰心驚。
夏柔是他的妹妹,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以前其實很不錯。
十多年前夏銘頌當上了夏家家主之後他的性情就發生了一些變化。
整個人也變得越發的冷漠,在他眼裡除了他的女兒夏若水之外,其他人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因爲夏若水現在是離火劍派的弟子,這是夏銘頌的驕傲。
然而他的這個妹妹一消失就是十多年,夏銘頌也以爲夏柔經死了。
因此斷送了夏家跟王家親上加親的關係。
後來他甚至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有這麼一個妹妹。
郭旬走丟之後,夏柔和郭正鬆四處尋找郭旬的蹤跡,最終無果。
於是夏柔瞞着郭正鬆打算去水仙城找夏家尋求幫助。
夏家是水仙城三大家族之一,夏柔是現任夏家家主夏銘頌的妹妹。
所以這是夏柔最後的希望。
這一天夏柔敲響了夏家的大門,夏銘頌這才得知自己這個妹妹竟然還活着。
不過夏銘頌得知夏柔回來的原因竟然是想讓夏家幫忙找他失蹤的兒子。
夏銘頌百般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夏柔的要求。
然而這個消息卻不經意間走漏給了王家。
夏柔與王家王金昌的兒子王勝業本來是定了親的,但夏柔並不喜歡王勝業。
這一點夏銘頌是知道的,但誰知道他們從金樑宗回來的路上竟然失蹤了。
而跟夏柔和王勝業一起失蹤的還有周家的周清。
王金昌一直對自己兒子失蹤耿耿於懷,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而王金昌認爲自己兒子失蹤跟夏家和周家,脫不了干係。
這份記恨一直埋在王金昌心裡十幾年,直到他聽到了夏柔回來這個消息。
而更讓王金昌震驚的是夏柔竟然有個兒子,但也失蹤了。
所以這次夏柔回來就是爲了借家族的力量找自己的兒子。
王金昌欣喜若狂,他以爲自己的兒子沒有死,而且還跟夏柔結婚了,生了一個兒子。
王金昌於是找上夏家,詢問夏柔,可夏柔選擇沉默閉口不言。
不過卻從王英媛口中得知夏柔的兒子叫郭旬。
夏柔也根本沒有嫁給王勝業,而是嫁給了一個叫郭正鬆的山村獵戶。
意思就是說王勝業現在可能失蹤了也有可能是死了。
王金昌極度憤怒,想要將夏柔帶回王家審問。
最終夏銘頌請出夏家老祖夏慶,這才阻攔了王金昌瘋狂的行爲,但代價是夏柔被關進了大牢。
王金昌自然不能拿夏慶怎麼樣,於是就只能去找小牛村的郭正鬆。
而他去小牛村卻撲了一個空,沒想到郭正鬆已經離開了小牛村。
王金昌盛怒之下屠殺了整個小牛村數百人揚長而去。
所以這纔有了郭旬之前回到小牛村看見的滿地屍骨。
王金昌屠殺整個村子的行爲實在太過驚世駭俗。
爲了不引起騷動王金昌因此威脅了席安,並且給了席安一些所謂的好處。
王金昌自己也是閉口不言。
說來其實他自己也有些後悔,可惜大錯已經釀成,王金昌也不能扭轉乾坤,更不能讓時間倒流。
如果王金昌知道自己當年的瘋狂行爲會給王家帶來滅頂之災。
他就絕對不可能這樣做了。
可惜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王家也因此付出了絕對慘痛的代價,也算是因果報應。
而被關在夏家黑暗大牢裡的夏柔整日以淚洗面。
她的痛苦無人知曉,她的悲傷與日俱增,她的思念更是讓她心如刀絞,惶惶不可終日。
無盡的思念和悔恨始終縈繞在她心頭,終於有一天她睜開眼睛,卻發現什麼也看不見了。
夏柔就這樣被老天剝奪了眼前最後一絲光明,讓她陷入了徹底無邊的黑暗之中。
在靜謐的黑暗之中,夏柔開始胡思亂想。
慢慢的她的精神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她開始長時間的絕食,時而正常,時而瘋癲,時而呆滯,時而哈哈大笑,時而痛哭流涕。
當她悲傷到極點的時候便開始自殘,她的丹田和經脈就是這個時候被廢的。
無盡的痛苦讓她日漸蒼老,如今不過四十左右,卻有了一副七十的面容。
嗚呼哀哉,痛也慘也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