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被女子謾罵,周圍空處一片地方,張懸和小廝站在那裡,本就顯得特殊。
接着所有人報價,二人卻在下面嘀嘀咕咕,季墨公子看在眼裡,本就有些不悅,仔細一聽,居然還輕視他的作品,如何忍得住,立刻呵斥。
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權威和威嚴。
本以爲面對質問,這傢伙會立刻道歉,沒想到說出這話。
隨便找個學徒都能畫出來的玩意……
怒火一下竄了上來,氣的臉色漲紅。
“你說什麼?”
拳頭捏緊,眉毛一揚,一股力量從身上散發出來,吹得空氣獵獵作響,他居然是闢穴境強者。
不足二十就達到闢穴境,看來這個季墨公子的修煉天賦不比書畫天賦差。
青衣小廝也沒想到張懸會說出這話,臉色一白。
先不說季家是王城三大家族之一,就說這個季公子,身爲一星書畫師,受到無數人擁護,有極強的號召力,這樣挑釁……不是找死嗎?
惹怒對方,被揍是輕的,很有可能被書畫師公會封殺,以後就算再多錢,也買不到半幅作品。
“這位公子,別意氣用事,你……最好道歉,服個軟……”
情不自禁的拉了身邊的青年一下,急忙傳音。
說完,就見身邊的青年點了點頭開口:“哦,說學徒能畫出來,是我說錯了!”
“這還差不多……”
聽他認錯,小廝正想鬆口氣,聽到下面的話,立刻眼皮一翻,差點沒摔倒當場。
“……這是對學徒的侮辱,看這幅畫的水平,估計隨便抓頭蠻獸也作的比這個還好!還五百萬,五枚金幣我都不要!”張懸擺手。
他不想惹事,卻也不怕事,想找麻煩,開什麼玩笑!
不找別人麻煩就不錯了。
對方作畫的時候,他連圖書館的能力都沒使用,單憑見識,就看出了七、八處缺點,這種低水平的畫白送都不要,還要錢……你怎麼想的?
蠻獸?五枚金幣?
他說的一臉淡然,周圍的人全都咬着舌頭,看怪物一樣的看過來。
在書畫師公會,這樣羞辱一位書畫師,哪來的自信?
“你……”
季墨公子氣的差點吐血。
隨便抓頭蠻獸都比他畫的好……五枚金幣都不要……
這已經不是打臉了,而是在否定他的職業能力!
“好了,這種小丑表演沒啥好看的,走吧,上樓轉轉!”面對發怒的對方,張懸波瀾不驚,轉身就要離開。
雖然他剛來天武王國沒啥地位,但馬上就要考覈名師了,要有名師的氣度。
真要考完,對方敢那樣說話,當場抽死,也沒人敢說半句廢話!
這就是名師的特權和能力。
名師不可辱,辱者必死!
一個裝模作樣的書畫師而已,逼他買東西,強買強賣,罵上一句算是很給面子了。
“站住!”
見這傢伙讓自己顏面大損,轉身就想走,季墨公子面容扭曲,快要發瘋。
不過,雖然暴怒,卻沒有氣急敗壞,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怒意,冷冷看過來。
“既然你說的這麼自信,看來對書畫也一定了解極多,敢不敢和我比試一場?”
“比試?”
“不錯,你我同時作畫,找人過來鑑定,誰的作品好,境界高,誰就獲勝!輸的,不但給贏得下跪道歉,還給我滾出書畫師公會,一輩子都不能進來……”
季墨公子目光中帶着猙獰:“怎麼樣,敢不敢?”
“同時作畫?找人鑑定?你確定?”
見他如此自信,張懸搖頭。
和他比試作畫也沒什麼,反正今天閒着無事,本就是過來考覈書畫師的,而且看樣子,不比一場,對方肯定不會罷休。
“怎麼,不敢?”季墨公子冷笑。
“這倒不是,而是……”張懸雙手一背,滿臉無奈看過來:“我怕……你會哭!”
咕咚!
衆人摔了一地,一陣啞然。
嘩啦!
緊接着,像是在熱油中滴了清水,所有人都譁然。
“裝什麼裝?”
“季墨公子是正式書畫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就敢口出狂言!”
“和他比,讓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書畫大師!”
……
周圍的女子全都怒目而視,一個個插着腰,恨不得把張懸活着吃了。
見過狂的,沒見過這麼狂的,敢說季墨公子會哭?
知道他是誰不?
不足二十就考覈正式書畫師成功,天武王城有史以來第一位,人稱書畫雙絕,才情第一……
怕他哭?
你以爲你是誰?
公會會長嗎?
“你……”
諸多粉絲憤怒,季墨公子也是身體一晃,差點噴血。
說話也太噎人了吧!
知道說的越多,氣死的越快,一擺手:“那就少廢話,手下見真章吧!”
說完,生怕對方反悔,轉頭吩咐身後的一個小廝。
聽到吩咐,小廝轉身走了出去,時間不長,兩個老者大步走了過來。
“這兩位是公會的程、吳副會長,二星書畫宗師,由他做評判,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聽到是兩位副會長,張懸看過去。
這兩個人看起來都和陸沉大師的年紀相仿,雪白的鬍鬚,因爲常年接觸書畫,氣質高雅,特有一番韻味。
“沒問題!”
反正誰做評判對他來說都一樣,張懸點頭。
“你們要比試?”來到跟前,程副會長眉頭一皺。
這邊鬧出矛盾,來的時候,聽小廝說了,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青年,居然敢和季墨爭鬥,還說的如此狂妄……讓二人不知對方到底哪來的自信。
“是!”季墨公子躬身。
“不知這位小兄弟,師從何處,與誰學的書畫?”
程副會長看向張懸:“在下和周邊十三國的書畫大師、宗師都有些交情,說出來或許還是老相識!”
“只是對書畫有些興趣,並無老師!”張懸道。
他對書畫的瞭解,都是看書看來的,的確沒有老師。
“有些興趣?沒有老師?”
程、吳兩位副會長對望了一眼,各自疑惑。
書畫一道雖然只是諸多職業中不靠前的,但沒有師門傳承,想要學到真材實料,還是做不到。
只有些興趣,就敢和一星書畫師比試?
是不知道書畫師的厲害,還是自信過頭了?
“書畫乃雅趣所爲,用來比鬥,有失風雅,兩位真有什麼口舌之爭,私下解決即可,沒必要比試爭鬥!”
遲疑了一下,吳副會長勸阻。
書畫是高雅的舉動,用來比鬥,有失文人顏面。
“還請兩位宗師不要勸阻,文人有以文會友,書畫師也有怒斬蒼穹。這傢伙侮辱書畫這個職業,今天不和他比出勝負,我咽不下這口氣!”
張懸還沒開口,季墨公子咬牙道。
被這傢伙說的連學徒、蠻獸都不如,今天不教訓一頓,以後顏面掃地,還怎麼見人?
“這……”見他態度堅決,兩位副會長看向張懸,見後者一臉無所謂的點頭:“他想比,比就是!”
“好吧!”
見二人都同意比試,無法勸阻,兩位副會長只好答應:“既然你們想要比試,我倆就做個評判!規矩很簡單,時間爲一個時辰,誰做出畫的境界高,誰就獲勝!相同境界,作畫時間短的獲勝。”
文無第一,按照道理,每個人的欣賞水平不同,是很難裁決兩幅作品優劣的。
不過,書畫既然分出了境界,以這個等級做標準,就誰都挑不出毛病。
“開始吧!”
定下了規矩,比試的雙方又都沒意見,幾個學徒擺出兩張桌子,筆墨紙硯準備妥當。
“畫作不限種類,不限制題材,可自由發揮!”
見二人走到位置上,吳副會長道。
“是!”
季墨公子點點頭。
不限制題材和種類,就可以畫最擅長的。
之前的山水圖,並不是常畫的,換做精通的,絕對能做出三境作品。
剛成爲一星書畫師,愁着沒地方把名氣打的更響,這傢伙就冒出來,可以說,瞌睡送枕頭,來的太及時了。
不然,也不會如此小題大做,故意把事情鬧大。
“好了,沒什麼意見,就直接開始吧!”
規矩說了,二人沒反對,吳副會長大手一擺。
“好!”
季墨公子冷哼一聲,手掌一翻,毛筆出現在掌心,沾墨揮毫,再次作畫。
這次他爲了贏得更漂亮,故意加了更多炫目的技巧,惹得周圍再次驚叫連連。
“你們說季墨公子會贏嗎?”
“廢話,季公子是年輕一輩天賦最高的書畫師,會長都說,以後最有可能接替他的存在,怎麼可能贏不了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土包子?”
“這倒是……”
“嗯?季公子都開始作畫了,那個土包子怎麼連筆都沒拿?該不會嘴上說的囂張,實際上不會作畫吧?”
“還真是的……居然還沒動……”
看到季墨公子潑墨揮毫,衆人興奮的議論紛紛,這才發現,要和他比試的那個青年,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似乎有些扭捏。
“這位小兄弟怎麼了?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
見他這副模樣,吳副會長看了過來。
“哦,是這樣的……”
張懸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想了一下,就這樣作畫,把他贏了,也是以大欺小,勝之不武。既然剛纔說一頭蠻獸都比他畫的好,請問……這裡有蠻獸嗎?可否借一頭給我用用,放心,我讓它畫完……就還給你們!”
“什麼?”
“他要用一頭蠻獸與……季墨公子比試?”
“尼瑪,我沒聽錯?”
衆人一個個目瞪口呆,都像看瘋子一樣的看向眼前這傢伙。
蠻獸就算有一定的智慧,可相對人來說,也啥都不懂,更別說作畫了。
用蠻獸作畫和一位正式書畫師比試……
這怎麼可能!
開啥玩笑。
不是親耳聽到,親眼所見,都懷疑這傢伙是不是瘋了。
甚至就算親眼所見,都覺得這傢伙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衆人吃驚,正在作畫的季墨公子更是身體一抽,頭上一萬頭神獸飛過,差點將毛筆捏碎了扔對方臉上。
找個蠻獸和他比……
你妹,你的意思是說我不配和你比唄?
本想只要逼得對方動筆,結果一出來,就能讓其丟人現眼,誰知……這畫纔開始,就被鄙視的體無完膚。
如果這傢伙真找了頭蠻獸過來,自己輸了,豈不是禽獸不如?
шωш⊕ т tκa n⊕ ¢O
贏了,也只是比禽獸厲害……
尼瑪!
季墨公子只覺得口中含血,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咳咳,蠻獸雖有智慧,卻不會作畫,你……確定,這個要求?”吳副會長也愣在原地,忍不住看過來。
見過比試提出時間太短、紙張太差、墨汁不好……諸多要求的,還從未聽說過,要一頭蠻獸過來的!
你確定不是開玩笑?
“是這個!”
張懸點頭,一臉認真。
他可輕鬆畫出第五境的作品,真要考覈書畫師,就算不是三星,也至少二星巔峰了。
這種書畫能力,和一個剛考上一星的小傢伙比,實在有些以大欺小。
贏了臉上也沒光啊!
見說了一遍,又確認了一變,對方還沒動靜,張懸看過來:“難道……這裡沒有蠻獸?還是找蠻獸有些困難?”
這裡是書畫師公會,不是馴獸公會,難不成蠻獸不太好找?
“困難……”
衆人一晃。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重點是……蠻獸怎麼可能作畫?
“狂妄!”
吳副會長正不知所措,一側的程副會長臉色一沉,大手一甩。
他沉浸在書畫不知多少年,知道書畫一途的難度,找一頭蠻獸作畫,就想贏正式書畫師?
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本來他還覺得是一場龍爭虎鬥,沒想到眼前這傢伙是個妄人!
“要不……我去找吧,我知道這附近有一頭無主的蠻獸……”
見衆人依舊呆若木雞,青衣小廝遲疑一下道。
“去吧!”
張懸擺手。
“是!”青衣小廝急忙轉身,時間不長就抱着一頭蠻獸跑了過來。
與其說是蠻獸,還不如說是野獸,沒有絲毫戰鬥力,和家養的小狗、小貓有些類似,不知道被抱過來幹什麼,一臉呆萌。
接過蠻獸,張懸看了一眼,雖然覺得不太滿意,但比試都開始了,也沒時間挑選了。
“試試毒師的能力!”
將蠻獸抱在懷裡,張懸心中一動。
之所以敢和對方這樣打賭,說用蠻獸作畫,自然不是狂妄,而是有所依仗。
蠻獸就算馴服,也不可能嚴格按照人的想法做事,而想要畫出一副超過第二境的作品,自然不可能寄託在這種不可控的事情上,而要絕對控制。
換做以前,他肯定沒辦法,就算是二星馴獸師也不行,但經過毒殿一行,不一樣了。
在毒殿通過十天的學習,他不光練成了毒體,更對毒的掌控達到了二星毒師的水平。
最重要的是,他對天道真氣了解的更多,可以讓其一念變成補藥,一念變成毒藥。
想要嚴格控制一頭蠻獸,隨着他的意念行動,天道真氣,正是最好的東西。
一伸手,一道真氣沿着經脈進入懷中的蠻獸體內,精神一動,立刻分散在它全身穴道隱藏起來。
“開始吧!”
做好準備,將蠻獸在墨池中滾了一圈,隨手丟在寬大的宣紙上。
“真讓蠻獸作畫?”
“我倒要看看,到底能做出什麼!”
“這頭蠻獸我也見過,一點智慧都沒有,作什麼畫?”
……
見張懸不是開玩笑,真讓一個蠻獸身上沾了墨,爬到宣紙上,全都譁然。
蠻獸作畫……
想贏一位真正的書畫師?
大哥,你是沒睡醒還是開玩笑的?
“胡鬧!”
程副會長臉色鐵青。
書畫是諸多職業之一,尊貴異常,居然讓一隻蠻獸身上沾墨畫畫,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過一會等比試完了,就將這傢伙趕出去。
書畫根本不容他這樣侮辱。
心中不悅,正怒氣衝衝,就聽到耳邊老友吳副會長的聲音響起。
“不對,程峰,你快看!”
“怎麼了?”轉頭就見老友,一臉目瞪口呆的看向前方。
眉頭皺起,程峰副會長順着看了過去,一看之下,也是一愣。
“這……這怎麼可能?”
只見宣紙上的蠻獸,遲疑了一下,沿着一個方向緩慢前行,紙面上頓時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梅花印記。
這些印記,看起來沒有規律,卻沿着一個直線,彷彿有一根無形的藤蔓支撐。
沒啥智慧的蠻獸,被人沾上墨汁,不應該立刻逃走嗎?怎麼會這樣一步步前行,腳印沒有絲毫重複?
“是一種馴獸術!”
吳副會長傳音在耳邊響起。
“不錯!”
聽到老友的話,程峰恍然大悟。
這頭蠻獸不逃走,不亂跑,反而將腳印匯成一條直線,說明在聽從對方的命令,一瞬間就讓一頭蠻獸聽話……這絕對是很高明的馴獸方法!
難不成……這個年紀不大的傢伙,是位馴獸師?
“不過,就算馴服了蠻獸聽話又有什麼用?這些腳印走的再整齊,也不是一幅畫,更別說達到錄實、靈動境界了。”
雖然震驚,程峰還是搖頭。
別看錄實只是書畫的第一境,不少學徒,甚至不少學習書畫的人,沒有數年,數十年功夫都達不到。
就算馴獸師的手段能夠控制蠻獸的行動又如何?
蠻獸就是蠻獸,對畫作沒有感情和意識,即便控制的和木偶一樣,也不可能做出有靈氣的作品!
“是啊!”吳副會長深以爲然的點頭。
他也在奇怪,這個傢伙到底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啪嗒!
正在疑惑,沿着宣紙前進的蠻獸,突然摔倒在地,身上沾的墨汁,立刻塗黑了一片。
“看來我們多慮了……”
本來,這頭蠻獸腳掌走出梅花,看起來還不錯,像是一幅畫,不過,這一下摔倒,立刻把整副畫作糟蹋了。
也就是說……這幅畫已經報廢。
“蠻獸怎麼可能做出書畫!”程峰哼了一聲。
“是啊!”吳副會長也感慨。
搖搖頭,二人不在關注這個譁衆取寵的傢伙,同時向季墨公子看去。
不愧是天才,雖然剛纔憤怒、生氣,卻絲毫沒影響作畫,筆墨如風,一副圖畫的輪廓已經出現在衆人眼前。
是一株牡丹,傲然在百花叢中,帶着令所有花朵都黯然的氣質,宛如王者。
“百花之王爲牡丹,他這幅畫,將牡丹的高潔、傲氣,讓羣芳都低頭的韻味全都畫了出來,一旦完成,恐怕要直接衝擊第三境,意存!”
程峰眼睛一亮。
“是啊,季墨的確是個好苗子,以後好好培養,我們公會弄不好將會出現一個真正的傳奇人物!”
吳副會長也點頭。
他們是二星書畫師,對書畫有極深的研究,雖然季墨公子的作品還沒完全成型,但勾勒出的大概,已經可以看出一些問題了。
這幅畫明顯要比剛纔的清風山水圖好的多,韻味十足,只要後面不出特別大的變故,達到意存境,板上釘釘的。
儘管只是最簡單的意存,能在剛達到一星書畫師就輕易作出,這位季墨公子的天賦,的確不是假的。
“快看,季墨公子馬上完成了……”
“好漂亮的牡丹,這幅圖我喜歡!”
“太美了……”
……
二人感慨,季墨公子已然開始收尾,毛筆在宣紙上游動,一副嬌豔欲滴的牡丹圖出現在衆人面前。
呼!
手指一抖,勾勒出最後一筆。
嘩啦!
伴隨畫作完成,衆人彷彿進入了一個百花爭豔的花園,花香撲鼻,一朵牡丹,傲然而立,給人一種豔壓羣芳的感覺。
“是三境畫作!”
“達到了意存境界,厲害!”
“我就說季墨公子怎麼可能會輸……”
……
能過來買畫,又能如此追捧,自然對畫作有所瞭解,剛纔沒看出來,此時季墨公子完成,頓時認了出來。
意存境界的作品,就算是一星書畫師,也不是每次都能作出來的。
尤其這麼多人觀看,還和人比試的情況下。
“幸不辱命!”
將毛筆一扔,季墨公子看着自己畫出的作品,也不停點頭。
勾引女孩,畫花自然是最合適的,牡丹做爲花中王者,他下了很大筆力練習。其他的畫作,不敢保證能夠進入三境,這幅圖,練習了不下千次、萬次,只要一出手,十之八九。
很顯然,這次也幸不辱命,達到了預期效果。
能讓書畫達到三境意存,就算一些沉浸十多年的一星書畫師,都很難做到,他一個剛剛晉級的一星書畫師,輕易做到,等於已經站在了不敗的局面。
“這麼囂張,看你能畫出什麼?”
心中冷哼,放下自己的作品,擡頭看向不遠處的張懸。
就見那隻蠻獸終於從宣紙上跳了下來。
因爲剛纔沾的墨太多,宣紙上無論蠻獸腳印踩出的梅花還是剛纔摔倒留下的印記,都沾滿了墨汁,現在都沒幹,看起來水汪汪的。
尤其是摔倒留下的痕跡,因爲蠻獸的毛髮比較堅硬,亂七八糟,啥都不是。
“這就是你說蠻獸作的畫?哈哈!笑死我了!”
季墨公子差點沒將下巴笑的掉下來。
本以爲對方這麼囂張,真能讓蠻獸作出什麼厲害的畫作,沒想到就這玩意……
這也叫畫?
隨便撒點墨汁在上面,也比這個強的多吧?
“畫的啥玩意,還跟季公子比,真是可笑!”
“這也叫畫作的話,我豈不也是書畫師?”
“無知的傢伙,過一會看你怎麼下臺!”
聽到他的笑聲,其他人也將目光集中過來,一個個滿是不屑。
隨便弄點墨汁,就叫書畫了?
開啥玩笑。
“你的……畫好了?”
一擺手打斷衆人的議論,吳副會長看向張懸。
“嗯,差不多了……”
聽到對方的話,張懸鬆了口氣。
如果有人注意的話,就會發現,他身體有些顫抖,臉色也有些泛白。
經過在毒殿的學習,他可以將天道真氣一念形成毒藥,一念形成補藥。
剛纔將一道真氣留在蠻獸體內,悄悄控制,這才讓蠻獸按照他的想法在紙上行動,雖只是短短十來分鐘,卻差不多讓他耗盡了精神,全身一陣虛弱。
“看來還是修爲太弱了……”
感慨一聲,深吸一口氣,暗暗恢復體力。
將真氣留在蠻獸體內,依靠控制變成毒藥或者補藥的方法,對穴道刺激,從而讓蠻獸做出他想要的動作,聽起來簡單,實際上對心境的要求太高。
要不是心境刻度達到了5.0以上,肯定做不到。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個蠻獸級別很低,容易操控,要是換做級別高的,以他現在的實力,想都別想。
“差不多了?”
吳副會長露出一臉的失望。
還以爲這傢伙能弄出什麼厲害的東西,沒想到就這玩意……
“好了,既然季墨公子已經完成,他這邊也差不多了,我看咱們還是直接宣佈結果吧!”
程峰副會長道。
“好!”
吳副會長點點頭,一指季墨公子留下的作品:“季書畫師的這副牡丹,靈氣涌動,意境高遠,已然達到書畫三境,意存的地步。”
說完看向張懸的面前的作品:“這副圖畫,我沒看懂,可以說……什麼都不是……”
遲疑了一下,吳副會長接着道:“所以,我的評判結果,是……季書畫師獲勝!”
“我的觀點也和吳副會長一樣!”
程峰副會長點頭。
“我贏了……”
聽到評判宣佈結果,季墨公子一聲冷笑,看向張懸:“既然已經有了結果,你是自己下跪滾出去呢,還是讓我打的你下跪,然後扔出書畫師公會?”
剛纔比試前二人已經有了賭約,輸的一方下跪道歉,滾出書畫師公會,永不再來。
現在張懸輸了,怎麼可能放過機會。
“這……”
看到季墨公子露出猙獰的面容,得理不饒人,兩位副會長對望了一眼,想要勸阻,最後還是搖搖頭。
這個外來的小子,不尊重書畫,竟然用蠻獸作畫,也的確該教訓一頓,不然,書畫師公會還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侮辱?
“呃?這就做出判斷了?”
調息一會,張懸這才恢復了一些體力,聽到季墨公子得意的話,擡起頭來。
“怎麼?兩位副會長的給出了裁決,你不想承認?”
季墨公子冷哼。
“兩位副會長都是二星書畫師,眼界自然不假,只不過……我剛纔只說我的畫差不多,並未說已經完成……”
張懸搖頭。
“並未完成?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不承認輸了,還想拿起筆來,繼續畫?”
季墨公子一愣。
“既然說是蠻獸作畫,我當然不會動筆,只是這幅畫,還差最後一步……”
張懸笑了笑。
“最後一步?”
衆人都是一愣。
你讓蠻獸畫的這個,啥玩意都不是東西,就算有最後一步又有啥用?
在不用筆的情況下,難不成還能改變結果?
“我看他就是不想認輸!”
“輸了不承認,還裝逼,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無恥!”
衆人議論紛紛,看向張懸,一個個露出了濃濃的不屑。
你剛纔不是很囂張嗎?
這時候怎麼又裝模作樣了?
就連程、吳兩位副會長,也一頭霧水。
這就是在紙上弄出了一堆墨汁,不動用毛筆的話,再有辦法也不可能變成一幅畫啊?
“最後一步,那好,你就完成!我倒要看看,這步完成,你還有什麼話說!”
季墨公子冷笑。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
不理會衆人的議論,張懸來到書畫跟前,抓起宣紙的一角,輕輕一抖。
嘩啦啦!
本來上面就有不少墨滴,被他一抖,立刻流淌下來,沾滿了整副畫卷。
“好了,我的最後一步完成了!”
隨手將宣紙放在桌子上,張懸笑了笑。
“這就完了?”
衆人一愣,本以爲他所謂的最後一步是什麼,沒想到就是抖了一下紙張,全都一頭霧水。
“不對……你們看!”
正在奇怪這傢伙搞什麼鬼,突然,人羣中不知誰喊了出來。
聽到聲音,程峰副會長和吳副會長同時轉頭向宣紙看去,同時全身一震,臉色一下變得發白,眼睛瞪的滾圓。
片刻後,難以置信的聲音從口中響起。
“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