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虎笑嘻嘻的回道:“只要神醫喜歡就好了。這次我去得還不遠太遠,等以後我出去打獵的時候,去到更遠的地方,那些地方很少有人煙,估計毒物會更多。”
毒醫一邊點頭一邊不住的觀看着這隻蜈蚣。錢虎雖然心中也覺得奇怪爲什麼這隻蜈蚣在他手上不停的翻轉,卻不敢咬他。可也不敢問出口,他現在就打着少說少錯的想法。只要把毒物送來了,神醫高興了就行了,最多奉承幾句就是了,其他無關緊要的話,能不說就不說。
就如剛纔毒醫說這蜈蚣可比那堆爛東西好多了,雖然心裡也奇怪是什麼爛東西,但卻也不敢問出口來。錢虎這會就只笑着等待毒醫將兩隻毒物都過過目,這蜈蚣算是過了關了,現在就看那條赤頭青身的蛇了。
毒醫又看了一陣,顯得很是高興,纔將那蜈蚣放回到竹簍裡面。然後把竹簍放到桌子上,又將另一個裝青蛇的竹簍拿到腿上放着,準備檢驗檢驗這條青蛇了。和之前那條蜈蚣不停翻轉的模樣比起來,這條青蛇可算是溫順得多了。
毒醫一手抓着它的頭,還將它的嘴巴掰開,看看裡面的毒牙。錢虎站在一旁看了只覺得嚇出一身冷汗來,心想這毒醫還真是毒醫,雖然我們都稱爲他神醫,可也都知道了他以用毒爲主,現在見他的手段,當真是不負毒醫之名啊。
毒醫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條蛇雖然不錯,只可惜啊……”
錢虎一愣,果然這條蛇有問題。不禁問道:“神醫,只可惜什麼?”
毒醫將青蛇慢慢放回到竹簍裡,同時說道:“只可惜這條蛇太老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要死了。體內的毒素也剩得不多了。若是它年輕的時候,那真是一條霸道之蛇。你看他現在只有頭纔是赤紅色,身體卻是青色,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錢虎哪裡知道是什麼,不過聽毒醫這麼問,卻也知道毒醫是要賣弄賣弄,於是裝得一副極想知道的模樣,問道:“我這一個草民哪裡知道這些許多啊,還請神醫賜教,叫我錢虎也長長見識啊。”
毒醫笑道:“這條毒蛇本身乃是劇毒之物,我若猜得不錯,它年輕時應該是全身皆紅。因爲毒融於血中,所以纔會全身赤紅。所以別以爲只有咬着你纔會中毒,若是你不小心傷了它,沾到它的血,依然也是要中毒的。而隨着年紀越來越大,它爲求自保難免會與其他毒物發生爭鬥,自然會排出許多毒液來。到現在壽命就快盡了,而全身的毒素也只剩下一點了。所以只有這蛇頭還留着毒素,身子已經與普通蛇類無異了。我剛纔看了它的毒牙,尚還有毒液,這便能印證了我的猜測,若還想再印證一番,那隻需要將它身子斬斷,看看血中是否有毒那便行了。”毒醫說完顯得很是得意。
而錢虎自然要裝,那便也裝了全套。聽罷之後連忙拱手說道:“聽神醫說這一番理論,真是受益匪淺啊。原來這毒蛇不管是毒牙有毒,居然血液也有毒。最奇的是會根據毒液的多少,而讓身體改變顏色。”
之前那黃老實不就送了毒醫一條全身赤紅的小蛇嗎,那條蛇與這條蛇同出一類。只不過那條蛇剛剛成年,所以全身毒液正是分泌旺盛的時候,自然除了全身是赤紅色外,連同眼珠和牙齒都是赤紅色。這樣的毒蛇,只需沾上它一點毒液或者血液,那便活不了了。就算毒醫能治,可這毒發十分迅速,若不能立即醫治的話,耽擱一兩個時辰就得送命。
毒醫點點頭,將竹簍的蓋子蓋好,同時說道:“這條毒蛇嘛……我能用的,就只有頭了,所以嘛……也不能算一隻。不如就當是送我的,如何?”
錢虎心中暗自罵了幾句,不過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得笑臉回道:“既然這條蛇只有頭能用了,那就送與神醫吧。反正以後我也得抓許多毒物送與神醫呢。”
毒醫一聽,立刻呵呵笑了幾聲,點頭說道:“好好,小夥子很懂事。你等着,我把毒物拿進去,然後給你調製清洗眼睛的藥劑。”說着毒醫便提起兩個小竹簍往後堂去了。
錢虎連連答應,回道:“是是,我等着就是。”
見毒醫掀開簾子進了後堂,錢虎的臉上才換上了一幅兇惡的表情,心中不禁想到,這老東西,醫人不積極,這坑人東西到積極得很。雖然他不愛錢財,不過這愛毒物卻更危險。錢財至少不會傷人,而要這毒物,稍微不小心就會被毒物反傷,就如娘子那般。想到這些,錢虎就恨得牙根癢癢,不過現在他有求與人,只不得不低頭啊。
錢虎坐在椅子上,打量着神醫的屋子。這屋子說起來和實在普通的很,地方不算很大。一進門就能看見牆上掛着一幅畫像,裡面是個老者。不過這老者既不是扁鵲,也不是華佗等名醫的畫像。錢虎看了半天,始終猜不出這畫像裡面的人是誰。
一般人在正廳就會擺設一對太師椅,中間一張茶桌。而神醫家卻沒有這般擺設,只是在左邊靠近窗戶的位置放了一張椅子和一張茶几。也就是平時毒醫自己休息的椅子。而在牆角還擺放着一躺躺椅。在進門的右手邊,並排擺放着兩張普通椅子。這樣的擺設,可謂是奇怪之極。不過在錢虎想來,一般有大本事的人,多少都有點奇怪。
等了約莫一炷香時間,毒醫一手拿着一個瓷瓶,一手提着兩個竹簍從後堂走了出來。錢虎一見,立馬起身迎了上去。毒醫將手中瓷瓶和竹簍遞了過去,同時說道:“回去後,先用清水將你妻子的臉龐洗乾淨,然後讓她躺在牀上,睜大眼睛,最好你用手指將她上下眼皮撐住,然後再將這瓷瓶裡面藥劑慢慢滴到她眼睛裡面。剛滴進去的時候,會有點炙熱的感覺,不過一會就會覺得清涼了。”
錢虎趕緊將這瓷瓶接過來,在他心裡,這瓷瓶裡面的東西可現在對他來說可是最寶貴的東西了。有這個藥劑,那妻子小芳的眼睛就能醫治好了。錢虎的眼神中充滿着喜悅,甚至都忘記去接那兩個竹簍。
毒醫見狀,便咳嗽了一聲,又抖了抖手上的竹簍,說道:“看傻了啊你。”
錢虎頓時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不禁傻笑了幾下,接過竹簍說道:“多謝神醫賜藥,多謝神醫賜藥。”說着將那裝着藥劑的瓷瓶裝進了懷裡,然後又緊了緊衣服,生怕這瓷瓶掉了。那可真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錢虎這時又說道:“神醫啊,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這個時候,我再送毒物來給您。”
毒醫點了點頭,說道:“恩,明日努力點啊,能多抓就儘量多抓啊。”
錢虎笑着回道:“是是,我明日一定多抓點來給您。那我就回去了啊。”說着便慢慢往外面退。可心裡卻暗暗咒罵道“還要我努力,我一早就出去,直到晚上纔回來,這還不夠努力麼?難道還想我一天就把所有毒物都給你抓來嗎?”
錢虎出了屋子,恭敬的將房門關上,然後一張笑臉立刻便耷拉了下來,他出了口氣,心中又暗罵了幾句才轉身出了院子。不過一出了院門,錢虎倒是立刻感覺一身輕鬆了起來。雖然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到現在晚飯都還沒吃,可心裡只要一輕鬆了,自然精神什麼的都會放鬆了。
錢虎哼着小曲兒就往家中走去,神醫的家已經裡他家不遠了。所以不消多時就可以到家了。想到回家後飽飽吃上一頓,再提妻子將眼睛清洗了,就抱着她說說話什麼的,雖然只是這樣,但自己也很滿足了。
沒多會,已經遠遠看着家門了,家中燈火正盛,想着母親估計正做好的飯菜,在等自己回家吃飯。晚上好好和父親喝上幾杯,這些年不僅陪妻子少了,陪父母的時間也少了啊。想着之前和父母的對話,是也覺得父母一下就感覺老了不少。現在小虎已經死了,平日裡他們的開心果已經不見了,那自己這個當兒子的更應該多陪陪他們了。
錢虎想着只要將妻子的眼睛治好後,便好好在家陪陪父母。再爭取早些給他們生個孫子,這次不止生一個,要多生幾個,最好有兒有女的。那樣家裡才熱鬧呢。
腦子裡想着事情,這走得自然也快了不少。轉眼間就來到了家門前,錢虎也不敲門,推門就走了進去。一進院子,看見父母屋子的房門正大大開着,隱約還有哭泣之聲。錢虎一下腦子就炸了,連忙快步走到屋前,只見父親正躺在牀上,身上蓋着被子。母親則坐在牀邊不停的哭泣着。
錢虎立刻衝進屋子,同時問道:“娘!你怎麼哭了?爹爹他怎麼了?”
老婆子由於太過傷心,以至於錢虎回來都沒有發現,直到他進了屋子說話才知道他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