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盤龍樹(中)

梵曳長久而蒼涼的笑聲隱隱傳進通道里拓跋的耳朵中,拓跋身形忍不住一頓,停下腳步來。

這聲音……好熟悉……

拓跋腦海中此時忽然涌現出羽天化那天,先拓跋一步離開天殿的情形。這個隱隱約約傳來的笑聲,和當日羽天化臨行前的仰天大笑何其相像!

悲涼悽盡,似乎英雄末路,心有不甘!

感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拓跋一剎間從思憶中醒過神來。卻是河涌正在問自己怎麼了。

拓跋笑着搖搖頭,“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好了,不說了,我們快進去!”

河涌沒有多問什麼,聽到拓跋的話後他便轉身,在拓跋之前先行向通道中走去。這個通道並沒有多長,兩人很快便走到了盡頭。

一個不大的石室出現在兩人眼前,石室一如先前的石洞那樣簡潔,中央一方小石桌,上面甚至還放着一個精美的茶壺。茶壺的旁邊放着五隻茶杯,圍繞着茶壺成衆星拱月狀排布。

石桌後邊便是三個石門。

只是這三個石門鑲金嵌銀,更有寶石及花紋點綴,華麗的與這個簡陋簡潔的石室格格不入。而三個石門的上方各有三個奇怪的字符,卻是拓跋和河涌曾在幻境中見到過的那種兩人都不認識的符號。

拓跋河涌看着眼前的石門正在猶豫,梵曳的聲音卻在此時忽然傳入兩人的耳中:“中間的那道門即是藏寶閣的門戶,老夫已將禁制打開,推門便可以進入。兩旁門戶莫入!”

梵曳最後的一句話帶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拓跋又打量了一遍石室,這才和河涌一同上前,小心異常地將石門推開。只不過讓兩人差異的是,這個看似厚重的石門推起來卻仿若無物一般,輕盈靈活。

隨着石門的推開,門縫中忽然涌出一股股驚人的靈氣。這些靈氣並不精純,但是凝實異常,讓人能夠從中感受到一種壓力。

在靈氣的衝擊下,拓跋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一個重推之下,石門大開。一剎間,石門後邊的靈氣如同泄了閘的洪水,一股腦地狂涌而出。這些靈氣雖然給人一些壓力,但不可置疑的是,對於修真之人來說,他們最喜歡的事情莫過於置身充沛的靈氣之地中。

比如拓跋和河涌,兩人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四溢的靈氣撲打在身上恍如春風拂面,暖日浴身,全身上下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清爽感覺!

少過片刻,靈氣的衝擊已經漸漸緩了下來。拓跋看了河涌一眼,然後兩人默契地並肩走入石門內。

或許是之前見到的石洞石室什麼的都太過簡陋,因而拓跋連帶着便以爲這個什麼所謂的“藏寶閣”也肯定不會有多華美。

所以註定他進來後是要驚訝的,河涌也一樣驚訝。

這個藏寶閣果有幾分樓閣的意味,雖然和之前的石室相連,卻彷如兩重天,對比之下,那一道石門似乎成了一個簡單的過渡物。

石門內的裝飾如果仔細說起來,一不如皇家宮門那般奢華,二不如宗門大派那般浮麗。但偏偏是這些看似隨意的擺設裝飾,隱隱中透露出一種大家風範,一看便讓人覺得氣度非凡。

藏寶閣中一共鬆散地陳設着十六個高大的木架,這些木架不知是用何種木材製作的,整體呈淡黃色,雕刻精緻,花紋莊重。木架立在白玉和黑玉交叉鋪就的地面上。散發着淡淡藍光的四壁上均勻地鑲嵌着深海明珠和一些不知名的寶珠。

看到這些別具一格的佈置,拓跋忍不住讚歎出聲。曉是他不懂陣法,卻也看出了這裡佈置中的不凡之處,就更別說對禁止陣法頗有研究的河涌了。

河涌的眼光在藏寶閣中自下而上的當兩者,每打量到一處,眼中便亮起一道奇光,表情卻越來越興奮。

梵曳似乎始終在關注着兩人,此時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是針對河涌開口的。“小輩,我且問你,這藏寶閣內,明擺暗藏的諸多禁制中,你看出了幾種?”

河涌聞言,仔細地想了想,然後道:“就我看出的而言,地面有五靈聚仙陣,五靈循環陣以及陰陽守護陣;木架則是按陰陽雙八卦陣排列;四周牆壁上的深海明珠與各屬性寶珠互成三十六中小守護陣,不過……”

河涌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覺得這三十六個小陣隱隱然又組成了一個龐大的陣法。”

“嗯!不錯,繼續!”空中傳來梵曳讚許的聲音。拓跋也饒有興致地支起耳朵聽着河涌的分析。

河涌受到高人的鼓勵,信心充足地接着講了起來。“除了地面、木架還有四壁,這個藏寶閣的頂部刻畫的紋飾也是一種威力不小的陣法,乃是‘天罡困’。不過我很佩服佈置這個陣法的人,竟然可以用一些簡單的紋路佈置成如此高深的陣法。”

“嗯!你說的不錯,至於這種用紋路佈置陣法的方法,也並非高深,只要掌握一種特別的方法就好。……你還有發現別的什麼陣法嗎?”梵曳的聲音在藏寶閣內迴盪着,靜靜地,就如同他的人一般。

河涌擡頭仔細地重新將藏寶閣內各處都大量了一遍,然後才道:“好像這些個木架和地面有些關聯,但我卻捕捉不到那種感覺。”

“呵呵,很不錯,在我禁錮了你的靈氣神識的情況下,你還能發現這些陣法,看來你對陣法方面的研究頗有造詣啊!”梵曳道:“你說的都不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在這個藏寶閣中,共設置了三千六百個小陣法,三百六十個中陣法,三十六個大陣法,其中這些陣法都環環相扣,循環不息。這其中所有的陣法結合到一起,可以組成一個曠古絕今的龐大陣法。叫做‘鴻蒙初開陣’。”

“什麼?!”河涌聞言忍不住失口叫道,就連一旁的拓跋都有些動容。

這裡面如此多的陣法已經足以讓人驚神,更何況這些陣法竟還是互相牽連,互爲循環的!

這如何不讓對陣法研究頗深的河涌心中驚訝!

梵曳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又響起:“這些陣法是我的老友,即是這座洞府的主人所創。他是一位聞名天下的陣法大家,這個藏寶閣中的‘鴻蒙初開陣’可以說是他畢生的心血了!而他將陣法設置在藏寶閣內,足可見藏寶閣中物品的珍貴程度。老夫讓你們隨意挑選,也並不虧待你們,就看你們的眼光了!現在你們可以挑選,藏寶閣範圍內,無論你們選中何種物品,老夫絕無二話!”

梵曳的聲音漸漸地在空中消失,拓跋望一眼河涌,接着兩人便向木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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