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聖神州,瑜凰歷九百九十九年!
北荒境,秦王朝,秦王殿!
“王上登基!”
一道肅穆且響亮的聲音傳蕩在秦王宮內,將一位身穿龍袍的少年從沉睡中喚醒,少年揉了揉眼睛,眼眸緩緩睜開,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對波濤洶涌的山峰。
“好大!”龍袍少年下意識的說道,他的聲音略顯幾分朦朧熟睡之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然而,在此刻如此肅穆隆重的情形下,這聲音卻顯得極爲的刺耳,在此時此景下,格格不入。
“額……”少年目光向上看去,面容愣了愣,婢女?
那婢女面容瞬間通紅,美眸帶着淡淡的羞澀看向眼前的龍袍少年,而龍袍少年顫顫地笑了笑,要不要這麼尷尬?
只一剎那間,秦王殿之下的文武百官目光凝滯,而後立即化爲憤怒和悲嘆,但更多的則是……一絲絲的嘲諷與不屑。
秦凌天,秦王朝太子,準確來說自今日起,是秦王朝的秦王君,但,卻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君王。
先不說朝政如何,且只論天賦,秦凌天本是一代天才,六歲踏入武道修行,十歲成就九品夢覺境,十一歲突破夢覺境,成功知曉天命,一躍龍門,成爲了秦王朝九百多年以來最年輕的知命境天驕,集無數光環於身,風華無雙。
不僅如此,先王君更是直接冊立秦凌天爲秦王朝太子,移居東宮,此事在當時瞬間席捲整座秦王朝,天下爲之震盪,有絕代強者前來斷言其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自此之後,秦凌天的地位寸寸拔高,不僅擁有了太子身份,更有無比可怕的修行天賦,不知讓得多少少男仰慕、少女對其暗生情緒。
但是卻在他十二歲那年發生了一件怪事,此事徹底震驚了秦王朝,那年立秋之際,秦王朝太子被檢測出來道宮有魂,秦王朝世人震顫。
道宮有魂,名爲道魂,得道魂者,必受天道所眷顧,擁有遠勝於常人的修行天賦,道魂者,實屬罕見,萬中無一。
擁有道魂與可怕的修行天賦以及秦王朝太子身份的秦凌天,三者合一,本當如虎添翼,但是,秦凌天的道魂卻與秦王朝古籍中記載的道魂不同,竟是一團霧,黑霧!
先王君下詔,集秦王朝無數修行資源於東宮,只爲讓太子覺醒道魂,可最終讓秦王朝夢寐以求的道魂卻始終未曾覺醒,那尤如黑霧的道魂不斷地吸取修行資源,好似無底深淵般,沒激起一絲漣漪,更別提道魂覺醒了。
長此以往之下,即便是強大如秦王朝,也不堪重負,國庫耗費三分之一的資源,依舊沒能覺醒道魂。
最終,引得秦王朝文武百官連袂上奏,啓求先王君放棄爲太子覺醒道魂,如今各大王朝虎視眈眈,若再如此下去,只怕國庫將空,屆時以何匹敵四方來犯大軍?
先王君暴怒,怒斥諸人,即便百官齊袂來奏,卻沒能讓先王君退後一步,但就在此時,身爲秦王朝太子的秦凌天,來到了秦王殿上。
“父王。”十二歲的秦凌天躬身道,先王君看向那翩翩小少年的身影,淡淡的笑道:“你怎麼來秦王殿了?”
秦凌天眼眸眨了眨,然後說道:“懇請父王放棄爲兒臣覺醒道魂。”
此話剛落,淡淡的聲音卻彷彿在秦王殿上掀起了一股風暴,諸人神色愣了愣,詫異的目光看向那小少年。
“你認真的?”先王君面容微沉,目光凝視向少年身影,秦凌天眼睛微閃,再次躬手說道:“父王,北荒境浩瀚無垠,而百座王朝居落於此,各大王朝都在尋找鍥機擴大版圖,而我秦王朝在百座王朝中,並不算出衆的一個。”
“說下去。”先王君道,面容上出現了幾分欣慰,秦凌天繼續說道:“父王若在此時爲兒臣覺醒道魂,而空虛了國庫,只怕那些狼子野心的各王朝必將派遣大軍來犯我秦王朝……”
話音停留,秦凌天目光看向那身穿龍袍的身影,眼眸堅定,先王君眼眸凝視着那帶着淡淡笑意的秦凌天,彷彿絲毫不在意那所謂的道魂,先王君心中生出一絲愧疚,片刻後道:“決定了。”
“是。”秦凌天點頭,他是秦王朝太子,若只爲了一己私利,而害得秦王朝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讓秦王朝百萬子民陷入水深火熱之窮境,那他於心何安?
“好。”先王君擺了擺手,說道:“你先下去吧。”
“兒臣告退。”秦凌天躬了躬身,而後離開了秦王殿,看着那緩緩消失的身影,先王君目光轉過,犀利的眼眸看向百官,歷聲喝道:“現在,滿意了?”
“王上聖明。”百官俯首跪拜,聽到此話,先王君冷笑,“聖明?”
“滾。”一道霸道而冷厲的聲音在秦王殿響起。
“王上聖安,臣等告退!”
……
自那以後,秦凌天雖仍是太子身份,但修爲卻不增反降,彷彿經歷了有史以來最殘酷的打擊,僅僅三年時間,昔日苦苦修行的修爲一昭化爲烏有,實力逐漸退步。
隨着時間的不斷流逝,如今的秦凌天,那有昔日的在知命境時的傲氣凌雲。
從昔日的神壇,知命境極速跌落到了只是初入武道的夢覺一品境,同時這三年時間更是遭受了不知多少嘲諷與白眼,這種打擊,尋常的少年心性怎麼能承受?
據傳聞,自那以後,這秦王朝太子時常與美酒陪伴,整日嗜睡!
但讓秦王朝震驚的是,數日前先王君駕鶴仙去,秦王朝朝野震盪,無數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王殿上的君王寶座,但卻在此時一道懿旨出現在了朝堂上……
……
秦凌天站在鑾殿之上,目光看着前方那閃爍着金龍光輝的龍椅,眼眸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光華,父王本霸道且強勢,但對他卻格外的疼愛,即便這三年被世人歧視,但父王依舊一直在不觸動國庫的情況下,爲他尋覓覺醒道魂的資源,數年如一日。
想到這些,想到父王看向他的目光中,偶爾帶着淡淡的失望和落寞背影,秦凌天眼眸深處瀰漫出一絲赤紅,父王,秦王朝的天下,我來替您守,別人不敢做的事,我做,別人不敢殺的人,我殺!
我會讓秦王朝的版圖達到前所未有之輝煌,天下臣服!
僅僅剎那間,秦凌天目光一閃而過,彷彿下一刻嗜睡症又要到來了。
但就在此時,一道略帶不滿的聲音在秦凌天身後響起,那宮裡太監冷聲說道:“王上,現在離登基大典的時間不多了。”
秦凌天目光轉過,看向那說話的太監,淡淡的笑了笑,這是在警告他?
“不過就是個傀儡君王,擺什麼譜?”那太監低聲道,但就在此時,一道可怕的力量朝他壓迫而去,太監面容瞬間慘白,身體顫慄,目光朝秦凌天身後的那位身穿將軍戰服的少年看去,秦戰!
秦戰雖不是皇子,但卻天賦絕倫,武道修行天才,更是少有的絕代天驕,得先王君賜予少年神將之稱,更是授予秦王朝秦姓,雖沒有任何的兵權,卻也是一位實實在在的少年將軍。
而此時,秦凌天身穿龍袍在百官的注視下,一步步地朝龍椅走去,最終在朝堂百官各種注視的目光下,靜靜地坐在了龍椅上。
只見這時,一道中年身影手執皇榜走了出來,來到大殿前方,而他正是當今秦王朝相爺,呂相,權傾朝野,勢大中天!
“吾王聖稟於天,則令叩首。”呂相手執皇榜,朗聲說道:“跪。”
百官齊齊跪首,秦王殿內外,無數軍將下跪,頓時天地間一股肅穆且隆重的氣息瀰漫。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呂相打開皇榜,“寡人既位之期,遭天下蕩覆,幸賴祖上有靈,於大危之中而復存,然,寡人……,傳位於太子秦凌天,爲我秦王朝之秦王君,國若不存,何敢苟安,所有朝堂百官,當與新王君,協力同心,以固永期,公告天下諸王而聞知!”
“欽此。”呂相目光如炬,掃視諸人,尤其是在其中一處方向停留了下,眼眸深處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吾王萬年!萬年、萬萬年!”
“吾王萬年!萬年、萬萬年!”
“……”
從始至終,都無需秦凌天操心,每一個環節,都有人爲他主持着,而身爲相爺的呂相也很樂此不疲。
……
秦王朝,秦凌天稱君,天下爲之震盪!
但有人欣喜有人憂,譬如,此時的一座王宮府邸之內。
“碰。”茶器被一道面容陰沉的身影砸落在地,碎片四濺,怒喝道:“秦凌天不過就是個孱弱王子,不識朝政,整日沉寂於酒色當中,我不明白父王爲何會將君王位傳於他,我到底有什麼不如他?”
王宮奴婢等人跪拜在地,面容惶恐,不敢肆意說話,王爺暴怒,她們沒那資格插嘴。
“我兒自當比他強。”這時,一道聲音響起,青年身影目光轉過,只見一位高貴華麗的婦人款款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