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平帶着火兒一路施施然前行,這座千餘年的大城雖然是一直以來都是軍事重鎮,但是卻也有着極爲深厚的底蘊,各種樣式的建築房屋讓甘平大開眼界,而那隨處可見的繁華集市更是有着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半蹲坐在甘平肩頭的火兒手中抓着大把的小吃,在它的儲物手鐲中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巧玩具。而那猴子狀的糖人,早就被它塞到了手鐲的最深處,自己至於其他甜美可口的糖人,早已經被它吞下肚去。
漫無目標的溜達着,甘平眼前一亮,登時豁然開朗,一條寬可容納十餘輛馬車行進的寬敞街道出現在他的面前,清一水的青石板鋪地,上面細心打磨的痕跡足可看出建造這長街匠人的用心。只是奇怪的是,這條長街雖然寬敞,但是人卻並不多,即便有數個在路上行走的人也腳步匆匆,不敢胡亂張望。
扁了扁嘴巴,甘平沒有在意,這青石板路寬敞平整,踩在腳下舒適無比,一人一猴在暖洋洋的陽光下,愜意的溜達着。冷不防一陣淒厲的長嚎驚動了其樂融融的一主一寵,甘平愕然的擡頭望去,只見斜對面一座高大的門樓矗立在那裡,上面一塊大得出奇的紫金大匾,上面粘龍飛鳳舞鐵鉤銀畫的三個大字,“將軍府!”字裡行間充滿了鐵馬金戈的蕭殺意味。
甘平微微有些好奇,不禁停住了腳步,向着那門樓張望着,而那門樓下站立着兩個身着重甲的衛士,一身堅固的重甲,就連面龐都被遮擋的密不透風,雖然眼下這季節並不是很熱,但是被一個鐵罐子牢牢罩住,想來也是難受的緊。看着兩人的樣子,甘平更是驚訝,這將軍府好大的威風,竟然連當值的侍衛都是全身重甲,好大的派頭。
正在驚訝間,站在門口的一個侍衛猛的向前踏了一步,全身的重甲嘩啦嘩啦作響,那可怕的重量震動的腳下的青石板都陣陣晃動,可見這一身甲冑的沉重。“兀那小子,還不快走?建軍福重地,豈容他人盤桓窺探,若是再有耽擱,抓你去把牢底座穿。”像甘平這樣的華服公子,這侍衛見得多了,只要稍稍恐嚇一下,便能嚇得他屁滾尿樓。
然而眼前的甘平卻一臉的不以爲然,上下打量了這門樓和侍衛兩眼,滿臉無趣的意味,向着大街的另一面走去。這侍衛不禁長長鬆了一口氣,其實這等恐嚇別人的事情,他倒要不願意做,只是情況緊急罷了,只要這小子肯離開,那就一切都好說。
可還沒等他那一口長氣喘完,身後的宅院中傳來了一聲不似人聲的長嚎,兩名身着重鎧的衛士身軀一震,互相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那包裹嚴實的面罩中看出了對方眼睛中的恐懼之色。還沒等兩人說出什麼話來,一聲怒吼轟然在兩人身後的院牆內響起,兩人吃了一驚,挪動着身形想要閃開,奈何身上的重甲實在是太過沉重,身後那高大五丈的硃紅大門轟然炸裂,門上鑲嵌着那碗口大的釘子四下紛飛,砸到街道對面的強上,出現了一個個碗口大小的深坑來。
好霸道的威勢,正在向遠處走去的甘平猛然轉頭,那強橫的氣勢讓他微微側目,沒想到世俗界竟然也有這樣的人物。那兩個阻攔甘平的士兵被這起勁擊中,宛若兩個破爛鐵塊一般飛了出去,身上厚達數寸的重甲竟然癟下去了一大塊。一個異常高大的身影閃現了出來,這人身高丈八,比起一般的人來高出小半個身子,那兩個門口的侍衛身量就極高,但是在這人面前宛若兩個孩童一般。
那人雙目赤紅,頭髮散亂,十指屈指如鉤,長長的指甲鋒銳的凸現,宛若鐵石所鑄一般,身下一條褻褲,上身赤裸露出鐵石鑄就一般的肌肉,好一個兇猛的大漢。甘平不禁在心中讚歎了一聲,只是這大漢看起來怎麼一副神志不清的的樣子?兩隻眼中兇光閃耀,身軀一撲就來到了還在半空中飛舞的兩個侍衛面前,蒲扇大小的巨爪便抓住了兩人。
陣陣嘎吱作響的牙酸聲音響起,那兩個身着重甲的侍衛身上厚達數寸的甲片竟然被捏的寸寸塌陷,很顯然若是這樣下去,即便有這厚重的甲片阻擋,兩人也會被這壯漢活生生擠死。
就在這壯漢狂性大發之時,那宅院內傳來也一聲喝令,“快來人,快來人,將軍的的病又發作了,快點把李龍李青救下來····”隨着那聲呼喝,數道應和之聲響起,那宅院內猛然越出了數十個身材高大的軍士來,將那壯漢圍在中間。而那壯漢依舊恍若未見,兀自死死的捏着那身着重甲的兩人,“死死死,你們都要死!!!!1”那壯漢很顯然神智有些不清醒,口中說着瘋話。
這時從那破敗的門中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個圓滾滾身材的小老頭,一路跑的匆忙,險些被地上的門板碎片拌了個跟頭,“哎呦我的侯爺,你怎麼又鬧騰開了,這是做了什麼孽啊,又要換門板了,這可是這個月的第三次啊···”嘴裡嘮嘮叨叨的小心躲過地上的殘骸,這老頭擡眼望見了門外劍拔弩張的一羣人,見那光着上身的壯漢依舊掐着宛若鐵罐子的兩個人,不禁宛若踩了尾巴一般,聲音尖利的叫嚷了起來。
“你們這羣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把李龍李清救出來,不然他們可就被侯爺活活掐死了,動手啊!”衣裙軍士被這老者一陣的喝罵,臉上登時出現了尷尬的神色,但是見那老者依舊叫嚷,沒奈何,只能再將手中的鐵鏈飛出,各有三隻手臂粗細的鐵鏈嘩啦啦直響,纏繞到了那壯漢粗壯的有些不像話的手臂上。
可還沒等那粗‘大的鐵鏈纏繞其上,那老者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圓滾滾的身子在臺階上跳罵,“李三十你個混蛋,你那麼用力幹什麼?向打死侯爺啊?還有李十七,你個混蛋不會往下點纏住侯爺的腳麼?傷了侯爺一根腿毛,我把你的腿掰下來晚上加餐,還有你····”隨着那老頭的喝罵,一羣軍士尷尬的抖動着手上的鐵鏈,出手也不是,停下也不是,滿臉的憋屈。
這老管家雖然看起來一點功夫都沒有的樣子,但是眼光卻極其老辣,那個軍士偷懶,哪個軍士畏縮不前,都被他一一點名,喝罵了一通,搞得這羣想要攔截壯漢的軍士們滿頭大汗,進退維谷。而那發了發了瘋癲的大漢,終於被一條條手臂粗細的鐵鏈團團捆綁,數十人繞着圈子,在他身邊遊走,沒人手中的鐵鏈都纏繞其上,硬生生的將其困成了一個鐵鏈包裹的大糉子。